第24章賄選


    東風市的時候, 原身給宋青山使過哪一招呢?


    這個,蘇向晚其實是記得的, 當然, 宋青山也沒忘,因為太刻骨銘心了。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吧, 原身剛去的時候, 倆人還是挺好的。


    畢竟幾年沒見,宋青山很熱情, 原身很羞澀, 就是這個年代, 標準的軍婚夫婦。


    就有一點不好處, 晚上躺在床上, 她不肯讓他碰她。


    你想想, 宋青山那會兒才二十四,正是年青火氣大的時候,好容易妻子前來探親, 組織給他發了三盒, 到了夜裏, 一個都用不上, 這可怎麽成?


    當然, 領袖說,在結婚後, 男同誌要尊重, 愛護, 體貼女同誌,不能像舊社會的男人, 把她們當驢當馬,也不能動輒就隨意打罵。


    宋青山可是因為自身能力卓越,自學才上過軍校的,這點覺悟當然有。


    所以,他就問,那怎麽樣,你才肯讓我碰你。


    原身呢,也不是推拒,反正就是各種快要擦槍走火的時候就緊急刹車,幾天下來,就把宋青山給整成了一顆,行走的核彈。


    直到他眼看要給爆炸了,原身才欲言有止的說:“反正,我有個條件,你先甭問是什麽,到時候你答應我就行了。”


    宋青山畢竟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還以為妻子是想要件好衣裳啊,或者是要管子口紅啊,或者一雙高跟鞋什麽的,他滿口答應:“行,隻要你不是要天上的月亮或者星星,我都滿足你。”


    然後,有一夜,倆人不就滾了嘛。


    滾完之後,原身就跟他提離婚,說要嫁他弟。


    所以,現在的宋青山,對於蘇向晚的戒備,那可深著呢。


    而目前來說,為什麽她不能一下子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原因是,在原書中,曾有這麽一段兒。


    說宋青山二十八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同誌,長的漂亮,大方,知書達理,相貌就更沒得說了,省文工團的領舞,一枝花。


    倆人都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結果,叫宋青山識破這女的是個間諜,當時倆人的感情還算深厚的,宋青山都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把那女的反應到組織上,讓組織處理掉了。


    間諜罪啊,那是不需要庭審,直接就會給槍斃的。


    所以,在他麵前,蘇向晚得慎之又慎。


    看她似乎目光有點很不正經的在盯著自己看,宋青山特地,就把襯衣的扣子,一直給係到頂了。


    蘇向晚一把抓起一年級的課本,直接就拍在宋青山麵前了:“宋青山同誌,你態度能不能端正一點,啊?你死了兩年了,我錢錢沒一分,三個孩子整天肚子餓的咕咕叫,我是看咱大姐人家當了官,進了城,金換和彩旗兩個整天不是拌幹飯,就是吃肉,我才想也當個村支書,給娃們弄點飯吃的,好不好?”


    宋青山盯著蘇向晚看了半天,好吧,妻子的眼睛裏隱隱的飄著淚花呢,雖然沒掉下來,但是,顯然,她迴憶起前兩年的痛苦了。


    “一個死了兩年的人,你迴來到現在,我沒抱怨過你家人一句,沒罵過你一句,你倒有理由懷疑我了你。”蘇向晚又說。


    “支書,我幫你選,字,我教你,來吧,咱倆一起學。”宋青山那臉色,是隻差要喊她叫祖宗了。


    他先把一年級的課本拿了出來,從天地人開始,指著認,看她能認得幾個。


    原身自己本來就讀過兩年的小學,蘇向晚也沒敢一次把自己撥太高,把一年級的字全認了一遍,就要求看二年級的。


    二年級的裏麵,她挑了幾個比較難的字出來,比如希望的望啊,幫忙的幫啊,特地拿手指著,請教了一下宋青山。


    然後,等到了三年級的課本的時候,她就指著更難的字兒,說自己不認識了。


    因為太合情合理,宋青山幾乎沒有懷疑,從晚上九點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帶著她讀,讀到十二點,基本上就把三年級上學期的一本課本給讀完了。


    當然,在他看來,蘇向晚是屬於很聰明的那種人了。


    一篇課文,他讀完了,問她這課文是什麽意思,她雖然說的粗俗,但是,總能說到點子上。


    這不,今天晚上夫妻倆相處的就很高興。


    天晚,又累,蘇向晚一把推開書,揉著酸痛的脖子說:“天啦,學習就是苦啊,這時候要能洗一個熱水澡該有多好,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話才剛出口,蘇向晚心說,壞了。


    要知道,原身可沒洗過幾迴熱水澡啊,別一天到晚都裝的好好兒的,在這一兩句話上露了馬腳。


    誰知,宋青山躺在上炕,聲音特沙沉的,就迴答說:“我最近比較忙,等十一月吧,進了十一月,我給咱們搭一個。”


    他說完,翻了個身,嘴裏似乎還低低的,唱著什麽似的。


    今天晚上,蘇向晚因為太晚沒怎麽睡得著,就聽見,原本一秒就著的宋青山,也在炕那頭翻烙餅呢。


    十一國慶,普天同慶啊。


    而這也是整個清水縣最美的季節了。


    田裏的冬麥正在出青,漫山遍野一片的綠,清水河上波光轔轔。


    而清水峽邊的高山密林裏,基建兵團的官兵們,也正緊張忙碌的工作著呢。


    連著三天了,宋青山他們一直在深山裏麵。


    而今天他們上的這座山叫西嶺,窗含西嶺千秋雪的那個西嶺,山道特別險,不是專業的登山人員是上不來的,但是上山之後,可以俯瞰整個清水縣,以及九曲蜿蜒的黃河。


    “侯工,測緩完了嗎,完了咱們就走,我今天啊,得早點迴家。”宋青山扛著把獵槍呢,站在高處,就說。


    搞測繪的,是清華大學畢業的工程師,而且,人家的名字就叫侯清華。


    而像他這樣頂尖的人材,在最近一兩年內,將會漸漸聚集到清水縣,來共同完成一項,偉大的事業。


    “宋團,到你家鄉工作,可以天天見家屬,我看你最近神彩飛揚的啊。”侯清華笑著說。


    一起走的,還有政委陳愛黨。


    陳愛黨也扛著把獵槍呢:“豈止是神彩飛揚,咱們宋團原來咋樣我們不知道,他不有台拖拉機嘛,前幾天卸完水泥,我們都累趴下了,他還能爬上拖拉機,迴家去,家屬的魅力是夠大的。”


    “是,我也想家,想家屬,咱們男人在外頭工作,可不就是為了有個家嘛。”侯清華是文化人,笑的可斯文了,那不工作也幹完了嘛,揮手就說:“走,咱們下山吧,今天讓宋團早點迴家。”


    既然上了尋常人上不來的高山,肯定得打點兒野味。


    宋青山和陳愛黨倆,打了七八頭野豬,十幾個炊事員和警衛員直接是做的滑竿,就準備要抬下山呢。


    “你們在冬風市那一迴,執行任務的時候座標是誰暴露的,這事兒到現在還沒查出來吧?”侯清華和宋青山走在一塊兒,邊走,就邊問說。


    他身體不好,拄著棍子不說,還一直在咳嗽。


    宋青山說:“不論是誰,隻要能找到,我必誅了他不可。”


    幾十個戰友,全葬身於大漠戈壁,其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執行任務時,飛機座標被暴露,被人劫持了飛機航道的原因。


    侯清華拍了拍他的肩:“咱們現在的任務照樣非常重要,反g命勢力,國黨的餘孽,還有一些日係殘餘一直都有,這方麵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家庭秀很快就迴來了,到時候,他會負責整個清水縣的公共安全,這方麵咱有保證的。”宋青山說。


    眼看侯清華工作完了,宋青山命政委陳愛黨親自背著身體弱的侯清華,再命警衛員們把七八隻野豬往擔架上一扔,大家一起抬著。


    他自己把一隻大概三百多斤的野豬直接扛起來,就下山了。


    七八隻野豬、兔子、野雞,留著給聯隊灶上開火,給戰士們打牙祭。


    宋青山特地挑了一隻最大,最肥的野豬,往拖拉機上一扔,在一群光棍漢的注視下,意氣風發的,扛著戰利品,就準備迴家,找家屬去。


    這邊,村子裏。


    選支書的事兒也才剛剛展開呢。


    不過,聽說蘇向晚也想選支書,整個村子裏的人就全都沸騰了。


    “啥,婦女也能當村支書?”同樣參選支書的宋建國就說。


    趙國棟特嚴肅的說:“新時代,男女平等,現在好多地方都有女支書。宋建國你再說這話,我就取消你的候選資格。”


    宋光光笑著說:“我當然知道全國到處都有女支書,我家大花在咱縣裏那是有名的女領導呢,但是你們說誰當幹部,我也想不到向晚啊。”


    “二叔,我好吃懶做了嗎還是我賣孩子了你就埋汰我?”蘇向晚說著,直接就站起來了:“我當了兩年的烈士軍屬,小吱吱可是遺腹子,我喂血都喂大了,我勞動從來沒有落過隊,你想說我啥?”


    蘇向晚這個婦女,除了心裏愛慕了一下小叔子,就沒別的毛病。


    “我選向晚,因為啊,最近向晚教了我好多種地的新方法咧,雖然說現在菜還沒長出來,但我覺得吧,她說的特別好,我也相信,我家自留地裏種出來的東西,會比你們地裏麵種出來的,都多。”熊蛋媽高聲說。


    宋光光說:“建國媳婦,你腦子沒病吧,你家建國也要選支書,你居然支持向晚?”


    “誰能種好地我就支持誰,建國倒是有力氣,但他沒人向晚的講頭啊,雖然你們總說向晚能鬧騰,但要我說,她種地的本領那是沒使出來,真要使出來,嚇你們一跳。”


    這一下子,下麵的村民們就全吵瘋了。


    但村裏畢竟男多女少啊,更何況,大部分的女同誌,為了怕自家男人或者婆婆的責備,肯定也不敢選蘇向晚。


    女人當支書,大多數男人還是不屑的啊。


    接下來,就該兩個候遠人上場,演講了。


    宋建國先上,他上去隻講了兩點,一是自己帶頭,主抓糧食產量,二是要繼續清除村民們思想裏的封建餘孽,尊重婦女,男女同工,但男人一定要比婦女幹的多。


    蘇向晚自己呢,肯定不可能大談特談什麽現代意識啦,科學育種啦。


    她要說了,不是給大家當精怪,就是當封建迷信給處置了。


    她一聽宋建國講的挺好的,正在思索著,怎麽能稍微的,比宋建國講的更優秀那麽一點的時候。


    就聽一陣拖拉機突突突的聲音。


    “呀,青山迴來啦?”宋光光一見麵,就在伸手打招唿呢。


    宋青山三天沒迴家了,哦不,應該是三天沒下山了。


    嘴上胡子都布滿了,一身的臭汗,身上一件舊軍服,血汙斑斑的。


    “呀,青山你在外頭幹啥了,這是給人打了吧這是,咋這麽多血?”宋光光說。


    宋青山轉身,從拖拉機的鬥子裏扛了一頭至少有三百斤的野豬下來,重重摔在趙國棟麵前:“我的工作落實了,在清水峽打砂子,今天正好碰見頭野豬,就給獵迴來了,咋樣,今晚村裏改善頓夥食吧。”


    宋光光摸了一把,嗬的一聲:“好大一頭肥豬,咱縣裏還有這東西?”


    “山上有,它們也怕人吃,不敢下山。”宋青山踩著野豬呢“有人遞刀子沒,就在這兒剝皮吧,我來給大家分肉。”


    “給,我家的菜刀,成嗎?”宋建國已經把刀拿來了。


    趙國棟也跑到自己宿舍,把自己的一把老菜刀取出來了:“這個吧,我昨天剛磨過。”


    宋青山接過趙國棟的刀子在野豬皮上蹭了蹭:“你這刀留著殺人吧,殺野豬是真不行。”鈍的人都殺不動,更何況野豬。


    “狗蛋,去,把爸那把尖刀找來。”突然的,宋青山想起什麽來似的,就說。


    好吧,宋青山藏在地窩子裏的東西,狗蛋和驢蛋倆其實門兒清呢。


    他嗷的一下,已經跟股子閃電似的,跑了。


    一村子的人啊,為了提高糧食產量,至少五六年沒吃過肉了。


    大人們知道肉是個啥滋味兒,全在吞口水呢,小點的孩子們特好奇的,都伸著手,蘸了野豬流出來的血在嚐呢。


    宋青山把那件舊衣裳換了,穿了一件隻有兩個兜的新軍裝,就說:“你們不是在選村支書嘛,不要受我影響,大家慢慢選吧。”


    “蘇向晚,該你上台啦。”宋光光趕忙就說:“你可是咱們大隊第一個敢站出來當選支書的女同誌,我真的想聽聽,你要講點啥呢。”


    一群婦女全都羞的,把臉都捂起來了。


    蘇向晚落落大方走到眾人麵前,聲音盡量的高,也格外的慷慨激昂:“我就是想,既然人小寨村有個女支書,咱村為啥不能有。我當了支書,宋建國一樣會認真勤奮的勞動,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優秀的勞動者。我當了支書,婦女們不用宋建國做思想工作也能站起來,因為我站起來了,就代表著宋家莊的婦女們,全都站起來了,所以,我覺得,宋建國是個好支書,但是,我比宋建國更好。”


    不能說太過,比宋建國高那麽一點點就行了。


    畢竟,宋青山帶來的這頭豬,估計才是大家會選她當村支書的,最好的東風。


    狗蛋拿來的,是一把看起來特鋒利,尖銳的匕首。


    宋青山玩這東西玩的好著呢,一刀切在野豬的咽喉上,戳戳搗搗,一個頭已經卸下來了。再就是扒皮,他把刀子遞給驢蛋,兩手一歘,一張野豬皮已經下來了。


    “你們投票吧,甭管我,等豬切好了,我給咱們大家分。”宋青山特無所謂的,就說。


    好吧,事實證明,村民們的目光是無比短淺的。


    就比如說,宋建國本人。


    這不,宋青山把個豬頭一抱,往他懷裏一座,就說:“行了建國,肉你就甭分了,這個頭給你吃吧。”


    “青山,你不愧是我兄弟。”宋建國接過豬頭,直接就是振臂高唿:“我投票,我選蘇向晚做村支書。”


    參選人直接倒戈了。


    宋青山拿刀還在卸肉呢,看到一塊大肥膘,一刀拉下去,宋二山直接衝過來了:“大哥,啥也不說了,大嫂就是咱的支書,這塊野豬肉給我吧,成嗎,哥,我有五六年沒吃過肉了,真的,上迴吃肉,還是你和大嫂結婚的那天,你還記得嗎?”


    蘇向晚直接要崩潰了:有這麽清奇的,賄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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