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結束。


    待諸君陸陸續續離開,輕歌眼神在暗夜下愈發的深邃。


    她交疊起雙腿,微微側著腦袋,唇角勾起一抹嫣然的笑意。


    “尊後,你想找迴丹石?”輕歌挑眉,手握酒杯,朝精神世界拋去一抹靈魂傳音。


    鳳棲悶哼一聲,“自然,那是我的東西,怎能落在南雪落手裏。”


    適才輕歌能夠感受到鳳棲的力量,足以斬滅南雪落,之所以不這麽做,便是想利用南雪落得到丹石的線索。


    有了丹石,鳳棲能夠重塑肉身。


    輕歌抿緊了唇,屆時,重塑肉身的縫隙,實力之強大,便是這諸神天域的神主也不是對手。


    而且,鳳棲現在隻是一抹意識與神魂的狀態,沒有丹石為基礎為重塑肉身的鳳棲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自生自滅時間到了徹底魂飛魄散消失於天地間,其二便是搶奪輕歌的身體占為己有,讓輕歌煙消雲散。


    這也是輕歌時刻提防著鳳棲的緣由。


    隻是……


    方才鳳棲完全可以占據她的屍體。


    鳳棲似是察覺到輕歌所思所想,冷哼一聲,說:“放心,本後對你的身體不感興趣。”


    輕歌嘴角微抽,這話中的歧義,怎的那麽大?


    很多時候,她之所以不讓鳳棲占自己身體,緣由有三。


    之一,她不願過分依賴鳳棲的力量,依賴會上癮,會讓她失去棱角。


    之二,南雪落與王輕鴻做那麽多就是要逼鳳棲出現。


    之三,她便是再苦再累隻要還有最後一口氣,她也不會同意。隻因她提防著鳳棲。


    ……


    今日,是個意外。


    輕歌目光轉至墨邪身上,輕抿了抿。


    生死一線,墨邪危在旦夕,縱使有身體被鳳棲奪走的危險,哪怕是一場將靈魂賣給鳳棲的交易,她也會同意。


    好在,鳳棲竟對她的身體沒有想法。


    旁人不知,那幾個飛速而過的瞬間,她腦海裏千迴百轉過怎樣的危險。


    ……


    顧熔柞離去前,大步流星走至輕歌麵前,居高臨下睥睨著輕歌。


    夜傾城、柳煙兒分別把手放在伏羲琴與殘月刀上,眯起雙眸警惕的望著顧熔柞。


    顧熔柞淡淡一笑,道:“恭喜夜姑娘為東洲之主,他日東洲在夜姑娘的帶領下,必能節節攀高。本君相信你。”


    顧熔柞忽然大笑了起來,旋即邁動雙腿,與諸多士兵離開此地。


    顧熔柞算是憋了一晚上的氣,臨走之前,還得強顏歡笑。


    輕歌望著顧熔柞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東洲之戰,這才開始而已。


    東洲之亂,並非三言兩語。


    “東洲大變之事會傳去南北二洲,還有那神秘的西洲。你的敵人不僅僅是顧熔柞,還要多加小心才好。”


    墨邪皺起了眉頭,說罷,張了張嘴,又是欲言又止。


    他趕來東洲,便是要殺王輕鴻轉移王府怒火,怎知又是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墨邪複雜的望著輕歌,紅袖下的雙手緊緊攥著。


    這世間的人都在保護她。


    偏生她頂天立地,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他呢?”墨邪問。


    姬尋歡失蹤之事傳遍天下,墨邪也有所耳聞。


    輕歌倒酒的動作一頓,整個晚上維持的鎮定冷漠在這一瞬間好似已全部瓦解。


    她努力讓自己忘掉姬月,忘掉小小月,她要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修煉與壯大勢力。


    如此,她才能去尋找。


    墨邪不經意的一聲問,讓輕歌一直維持的麵具支離破碎。


    夜傾城敏銳感知到輕歌周身氛圍的轉變,夜傾城眯了眯眼,眸底殺意一閃而過。


    如若那個男人傷害了輕歌,她絕不會放過!


    墨邪神情恍惚……


    以他對姬月的了解,二人之情深實乃至死不渝,能讓輕歌有這種神情的,莫不是……姬月出了什麽事?


    “老邪……”她的聲線都在顫抖。


    墨邪一愣,垂頭看她。


    清風徐徐,月光淡淡,那夜色迷人涼如水。


    身著紅衣的女子,坐在荒漠的風上月下,她揚起臉,將絕望深掩,故作淡然的笑,卻是如花嬌:“我找不到他了,我把他弄丟了。”


    她將體內雪靈珠的治愈之力湧上雙眼,堪堪將讓眼睛酸脹的淚水給憋了迴去。


    找不到了……


    弄丟了……


    她的小狐狸啊。


    ……


    墨邪雙手握拳,憤怒不已。


    “他去哪裏了?”墨邪問。


    他與東陵把輕歌交給那個人,姬月怎能失蹤?


    “誰知道呢……”


    輕歌眼底一片茫然,“他們跟我說,他死了,走了,被埋了。可我不信啊,骨髓煙的存在是虛假的嗎?若他死了,骨髓煙又怎會讓我苟活?”輕歌驀地站起,怒火滔天,氣勢鏗鏘,“有生之年,便是掘地三尺,便是九重雲霄,我亦會把他找出來。”找迴來跪沼澤獸。


    虛無之境懶洋洋的沼澤獸:“……”他是做錯了什麽?


    ……


    墨邪看著此般的輕歌,卻是全然說不出話來。


    她是世間最剛毅的女子。


    她一身鋼筋鐵骨可抵千軍萬馬。


    可此時,墨邪的眼中盛滿了心疼之色。


    同為男人,他便也清楚,那個男人,定是出了什麽事才藏著的。


    他是在保護她吧。


    ……


    一場荒唐盛宴。


    一個如火女子。


    輕歌拿著酒壺,往前走,往前喝。


    墨邪與柳煙兒等人皆跟在身後,夜傾城皺眉,驀地上前攔住輕歌,搶掉輕歌手中的酒壺。


    “你的頭疼症還不曾好,喝這般烈的酒做什麽?”夜傾城悶悶不樂道。


    輕歌滿身酒味,驀地愣住,她睜大美眸盯著夜傾城看了好半天,發出魅惑的笑聲,“傾城長大了呢。”


    夜傾城緊抿著唇,明明和她一樣大,才二十來歲,偏生要那麽成熟做什麽。


    柳煙兒淺笑一聲旋即走來,拍了拍肩膀,“喏,爺的肩膀借你。”


    夜傾城雙唇抿成一條線,柳煙兒望了眼夜傾城,笑道:“歌兒,你家的小姑娘生氣了呢,還不快哄哄。”


    “無需,小姑娘不舍得生我的氣。”輕歌雙眼明亮,笑望夜傾城。


    夜傾城氣質清冷,周身寒氣全部抽離。


    她微微睜著眼眸,渾身發燙,卻不敢與輕歌炙熱的眼眸對視。


    眼前的豔若桃李的女子,是她畢生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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