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一雙手,將李嫣然的靈魂撕裂。


    她跌落深淵,痛不欲生。


    李嫣然瞪大赤紅的眸子,眼眶酸澀,她望著墨邪,眼裏逐漸聚集水霧,墨邪的臉愈發模糊,李嫣然無比痛苦,死生不如。


    許是因為愛而不得,亦或是墨邪這般行事,丟了她的顏麵。


    畢竟,在落花城貴族的圈子裏,她以墨邪未來夫人居之。


    她為人處世,從不熱情過火,隻是在不經意間,讓其他人為她做了想做的事,譬如張家公子,唯有墨邪,她一廂情願,哪怕流水無情,她依舊自信,假以時日,墨邪一定會為她折腰。


    直到夜輕歌出現在落花城,李嫣然幡然醒悟,她不過是做了一場鏡花水月的夢,所有美好都是她的獨自臆想,墨邪眼裏,不曾有過她。


    她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那麽卑微的乞求,墨邪,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不早,該走了。”墨邪說著,往外走去。


    輕歌、白媚兒等人,隨後跟上。


    李嫣然獨自一人,站在原地不動,眾人望著她的眼神之中,或多或少,帶著嘲諷輕蔑。


    張公子與友人在角落處,看向李嫣然。


    “張兄,死心吧。”


    友人拍了拍張公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不值得。”


    張公子付出太多,卻都付諸東流,毫無收獲,最為關鍵的是,李嫣然對張公子的好,總是理所當然的接受。


    張公子很想果斷決絕地轉身就走,然而,他好似一具屍體,身子僵硬,不得動彈,他邁不開雙腿,滿是失落的眼神,停留在李嫣然身上,挪不開眼。


    她那麽纖瘦,好似一根枝條,風起時,搖搖欲墜。


    張公子鬼使神差般,像是著了魔,走向李嫣然。


    “嫣然,紅月石很美,配你是最好的。”張公子強顏歡笑。


    李嫣然恍惚著,神魂出竅,張公子讓她迴過神來。


    李嫣然望向張公子,心裏頭衍生出厭惡之情,想到那用五百萬靈氣丹拍下的紅月石,她非但沒有半點兒高興,甚至還抗拒。


    既然她本性暴露,又何必遮遮掩掩。


    李嫣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朝外走,絕情的很。


    張公子下意識伸出手攥住了李嫣然的手腕,李嫣然迴頭看著張公子。


    張公子說:“嫣然,嫁給我,好不好?”


    李嫣然看著張公子的臉,思想陷入混沌。


    以她的出身,能夠嫁給張公子,成為張家夫人,已是天大恩賜。


    可,兒時,她曾暗暗發誓,李嫣然要成為落花城最耀眼的女人。


    張夫人這個位置,不夠。


    城主夫人,才是她想要的。


    李嫣然拍掉張公子的手,“張公子,你知道我,此生,非墨邪不嫁。”


    她為自己營造出了癡情的形象,大多數男子都很是欣賞,起初,張公子會把目光放在李嫣然身上,也是因為她對墨邪的窮追不舍。


    他詫異,世間竟有如此癡情的女子?


    張公子手空著,望著李嫣然纖細背影,他心裏也空蕩蕩。


    他在想,是他不夠好嗎?


    李嫣然迅速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幾位友人往這邊走,指責張公子,又不忍心說太重的話。


    張公子去拍賣場後台,交了一百萬靈氣丹,他暫時不能把紅月石帶走,除非把剩下的四百萬靈氣丹拿出來。


    然而,一百萬已是他的全部家產。


    張公子尋思著,如何跟張家長輩說這件事兒。


    若他沒在規定時間內交夠五百萬靈氣丹,張家一係列人,從此往後,禁止出入拍賣場。


    張公子咬了咬牙,他是張家唯一男丁,長輩們不會對他如何的。


    此時,天香閣。


    輕歌等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暢快淋漓,沒那麽多拘束。


    輕歌淡淡笑著,她看著墨邪,想起幾年前,她初來北月,身邊隻有墨邪與蕭如風,那時,墨邪二人時常提著兩壺小酒,來夜府找她。


    刹那,恍如隔世。


    彼時,姬月陪在她身邊,如今,姬月在妖域,千錘百煉。


    “這位是?”墨邪看向輕歌身旁的白媚兒,問。


    自從輕歌來到落花城,白媚兒就一直跟在輕歌身邊,不離不棄。


    “白媚兒,白鴻海上將的女兒。”輕歌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墨邪抿唇,不言。


    當初在極北之地,白鴻海、劉虎二位上將的去世,一直都是輕歌心裏的一個梗。


    她一直認為,若非自己實力太差,又怎會讓蘭無心殘忍殺害兩位上將,死無全屍!


    一頓沉默過後,便是狂歡。


    吳才等人,排著隊來問輕歌,極北之地發生了何事,又是如何從一個丹田破碎的廢物,成為四星大陸最閃耀的天才……


    他們問著許多千奇百怪的事,都是關於輕歌九死一生的過往,聽者熱血沸騰,恨不得背起行囊上路,曆經無數劫難。


    “輕歌,落花城狩獵,比你想象的要危險多了,你不該應下閻煙的戰帖。”閻獄皺起眉頭,還在擔心狩獵之事。


    他不認為,輕歌能夠戰勝閻獄。


    並非他對夜輕歌沒信心,而是他清楚,狩獵,有多危險,身為每年的狩獵之王,閻煙,又是多麽的強大,這不僅僅是實力之爭。


    更何況,賭注是一條臂膀,代價太大,太血腥了。


    “不怕。”輕歌笑道。


    閻煙並未與她開玩笑,賭注代價是一條手臂,意味著閻煙起了殺心,原因僅僅是她沒有把千塵鋼讓出去而已。


    大世家的公子小姐,這種唯我獨尊高人一等的姿態,真是讓人反胃。


    輕歌嗤笑。


    她不是閻煙爹娘,沒必要寵著她。


    想來,閻煙曾經也跟許多人下過戰帖,那些人,要麽沒有接戰帖,要麽就是輸了。


    更何況,就算他們有贏的實力,他們也隻敢輸。


    畢竟,閻煙,閻家大小姐的身份擺在那裏。


    但,她不懼。


    她要讓閻煙清楚,既然敢下戰帖,不僅要有贏的覺悟,還要又輸的準備。


    輕歌半眯起眼。


    閻煙的手背,她要定了。


    兩人之間,倒沒什麽深仇大恨,隻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一日,直至深夜,一行人,各迴各家。


    即便深夜,一個個,也都興致勃勃,熱情不減。


    “明日父親為你準備的接風晚宴,落花城各大世家的人都會來,你可不能遲到。”臨走前,墨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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