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天和蘇雅看見自家兒子,頗為激動。


    墨邪自從去了落花城後,便鮮少迴北月,就連輕歌當上四國王,以及訂婚宴,墨邪都沒來,尤其是墨邪中了落花毒後,唯有偶爾修書一封寄往家中,整個人仿佛銷聲匿跡了一般,難尋蹤影。


    當然,墨雲天夫妻兩並不知墨邪中毒之事。


    出現在百花園的墨邪,俊美無儔,落花城兩年的曆練,讓他愈發成熟清雋。


    墨邪走至黑曜石桌前,麵朝輕歌,雙手抬起,作揖:“落花城墨邪,替義父永夜生,恭祝四國王玄月關一戰,旗開得勝。”


    墨邪一番話,奠定了輕歌在城主府的地位,也意味著,落花城城主永夜生極其看重她,當初在玄月關,當著天下蒼生的麵,永夜生可說過,隻要輕歌熬過了他的十次攻擊,便收輕歌為義女,也就是說,輕歌還有另一層身份,是永夜生的義女,她就算去了落花城,也至高無上的地位。


    輕歌從龍鳳椅上站了起來,走向墨邪,道:“迴去之後替我謝過城主。”


    墨邪微微一笑,沉吟片刻,拿出一個精致的水晶盒子,遞給輕歌,水晶盒四方,鑲嵌著閃耀著光火的紅寶石。


    輕歌接過水晶盒,不解的看向墨邪。


    墨邪道:“來北月之前,閻家祖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言簡意賅的話,宛如石子激起千萬層濤浪,一眾嘩然。


    眾所皆知,輕歌父親是戰神夜驚風,母親是落花城閻家的女兒,這閻家的祖爺,年少時戰功赫赫,聞名四星,老來坐鎮一方,威風八麵,膝下子女無數,她卻鐵麵無私,六親不認,饒是親近子孫,在她麵前,也得低頭,恭恭敬敬來一句祖爺。


    閻碧瞳和夜驚風的婚事,當時,祖爺極力反對,閻碧瞳為了和夜驚風在一起,和祖爺斷絕母女關係,兩個都是倔的,往後便不再來往。


    傳說,祖爺這一生,嫁過三個男人。


    第一個男人,人窮誌短,祖爺義無反顧的跟他走,婚後的日子,慘不忍睹,年輕的祖爺,美貌無雙,自認為男人不需要容貌和家世,隻要有一顆真摯的心就好,結果,滿盤全輸,那男人為了賭博,將祖爺賣到青樓,祖爺一怒之下,斬殺男人。


    ……


    至於祖爺的家世,沒人知道。


    有人說,祖爺的背後是個隱世宗族,無比強大,也有人說,祖爺來自窮鄉僻壤,靠自己一雙手,打出了個天下。


    祖爺在四星大陸上的威名,直逼煉丹府府主和落花城城主。


    輕歌手拿水晶盒,猶豫少許,將盒子打開,裏麵靜置一枚拳頭般大小的赤紅珠子。


    人群中,一陣驚唿。


    “祖爺也太大手筆了吧,竟然把元靈丹給拿了出來。”


    “怎麽說四國王都是祖爺的外孫女,祖爺又是閻家的當家人,一個元靈丹,還是拿得出手的。”


    “話可不是這樣講的,祖爺子孫無數,沒見特別寵愛過哪個,這元靈丹送了出來,就意味著四國王是閻家的人。”


    “……”


    百花園,議論紛紛,心思各異。


    尤其是百國使臣。


    輕歌是四國王,她的強大,便是四大帝國的強大,無數附屬小國,得從長計議,如何才能在這亂世紛爭中生存下去,且不被人壓榨。


    輕歌把水晶盒關上,收好。


    祖爺這一舉動,便說明閻家接受她了。


    在落花城,她有城主府和閻家做靠山,誰也不敢動她。


    不過,現在輕歌擔心的是,祖爺不像是個會留戀親情的人,忽然而來的示好,隻怕別有用心。


    輕歌深思間,墨邪默默觀察著她。


    上一次輕歌去城主府,他的心思全放在不讓輕歌察覺落花毒上,都沒有好好看看她。


    嗯,長高了,還是一如既往的瘦,同時,也更加迷人了。


    有魅力的姑娘,就像是陳年的美酒,讓人欲罷不能,繳械投降,墮落在石榴裙下。


    好在,墨邪看的很開。


    若是能擁有,當然更好,如果不能,便也罷了,一心守護即可。


    “墨公子,請坐。”輕歌勾唇一笑,道。


    墨邪點點頭,朝東陵鱈走去,在東陵鱈旁邊坐下。


    兩年之久,時過境遷。


    他們,一個是四國王,一個是未來的落花城城主,再也不能如年少那般隨心所欲。


    “墨兄。”東陵鱈朝墨邪微微頷首。


    墨邪輕輕一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落花毒有沒有解?”


    東陵鱈略微猶豫了下,才點點頭。


    “沒解,藥石無醫,毒已入骨。”


    “那你……”


    此次墨邪與訂婚宴時判若兩人,那時的墨邪,瘦骨嶙峋,憔悴不振,完全沒了邪公子的風采。


    “輕歌的慶功宴,我怎能不來?”墨邪反問。


    東陵鱈錯愕,旋即苦笑。


    墨邪看著東陵鱈身上披著的厚重狐裘,眉頭皺起,“你這是怎麽迴事?”


    “我煉化了冰魄。”東陵鱈道。


    墨邪瞳眸驟然緊縮。


    煉化冰魄……


    墨邪猛地抓住東陵鱈的手腕,一股寒氣,直噴而來,似有寒霜逐漸冰封冷凍他的四肢百骸,墨邪無法控製自己的手,他的臉,瞬間慘白。


    東陵鱈皺了皺眉,往後退,墨邪使盡全力,才把手抽了迴來,他甚至能夠聽到,冰層在血肉裏慢慢碎裂的聲音。


    墨邪無比的驚駭。


    “你到底煉化了多少冰魄?”墨邪冷聲道。


    “去了趟冰穀。”東陵鱈淡淡的道。


    冰穀……


    那裏,四季如冬,冰冷徹骨。


    在冰穀煉化冰魄,這是什麽概念。


    墨邪皺眉,問:“為什麽?”


    “永夜生十次攻擊之後,輕歌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還發燒了,若不退燒,九死一生。”東陵鱈解釋道。


    他為東陵太子的時候,隻偶爾聽到過墨家邪公子的名,直到遇見了夜輕歌,竟是與墨邪兄弟相稱。


    他在墨邪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墨邪恍然大悟。


    突地,墨邪右手臂膀產生了痛感。


    這時,坐在上位的輕歌,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她眯起眸子,扭頭朝墨邪看去,血的味道,從墨邪身上蔓延而出!


    墨邪身體僵住,而後,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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