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李滄浪的分析,輕歌點了點頭,“不愧是李上將。”


    李滄浪讚道:“若非小主子如此淡然,隻怕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奧秘,一環連著一環,並不直接暴露真實想法,而是讓人信以為真,隨著他們的想法布局,隻是我不知道,那被百國聯盟和西尋王瓜分的糧食裏麵,有什麽秘密。”


    “以後你就知道了。”輕歌微笑著。


    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將北月損失降到最低,丟棄掉第二次送走的糧食,殺對方個措手不及。


    輕歌虛眯起眼,眸底的柔和被銳利取代。


    無虞都把注意打到朱雀陣上來了,隻怕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跟黑魔衛正麵對上。


    在這之前,她必須趕快解決掉玄月關的戰事,她不可能拿出幾年時間,隻為打一場戰,所以,隻能另辟蹊徑,用巧取勝。


    輕歌內視虛無之境內的十萬骨骸,空間袋的聚火草、不死花,再想起瓔珞所說關於榮耀領主的描述,嘴角不由揚起。


    那是相當自信的笑,哪怕在濃濃漆黑裏,也光彩萬丈。


    無虞,迦藍,冥千絕,蘭無心——


    不急。


    這些人,她會慢慢解決,一個都不放過。


    輕歌雙眸氤氳著涼薄之色,把玩著無限縮小至巴掌大的千斤鼎,她眯起眼睛,仔細端詳著千斤鼎,將千斤鼎放在手上掂了掂,黛眉輕蹙。


    這千斤鼎與冥千絕息息相關,那麽,千斤鼎內蘊藏著什麽秘密呢?


    在沒有打探清千斤鼎的虛實前,她絕不會施行精血契約,一旦契約,千斤鼎便與她產生羈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索性,這千斤鼎對她的作用不大,又能用虛無境操控。


    與此同時,傭兵協會內,冥千絕麵前,竟也懸浮著一個千斤鼎,隻是那千斤鼎,呈血紅之色,周身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冥千絕輕靠在軟塌上,腿部蓋著一層乳白色的絨毯。


    男子微垂雙眼,眸色冷漠出奇,又透著殘忍邪佞,他睜開雙眼,視線掃及血紅千斤鼎,勾唇而笑,“糧食有問題嗎?”


    “虞姬。”而後,冥千絕一道沉音響起。


    美人從屏風外走來,在軟塌邊沿曲腿跪下,“主子。”


    “通知辛陰司,把搶來的北月糧食,偷偷放進北月糧庫裏,事情做隱秘些,別讓人發現了。”冥千絕道。


    “把糧食送迴去?”虞姬皺了皺眉。


    “怎麽?有疑問?”冥千絕冷冷的看向她。


    虞姬一個激靈,連忙把頭壓下,“沒有,奴婢這就去做。”


    說著,虞姬起身朝外走去。


    冥千絕重新閉上眼,他一個響指打起,便見懸浮在半空的血色千斤鼎化作紅光,鑲嵌在他長指上,當刺眼豔麗的光華消失,卻見他修長如玉的右手拇指上,一個血色扳指,大氣華貴。


    旁側,有兩名衣著暴露臉上罩著麵紗的美人打著蒲扇,淡淡的風拂過男人那猶如刀削般的英俊臉龐。


    “媚娘。”冥千絕忽然出聲。


    媚娘緩緩走出,單膝而跪。


    “去夜輕歌的身邊吧。”冥千絕淡淡的道。


    媚娘驀地抬起臉,瞳孔驟然緊縮,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麵容緊繃,而後,她垂下頭,“是”。


    翌日,清晨。


    黎明將至,曙光熹微,曉風掃過蒼茫的大地,東方欲曉,魚肚白的顏彩渲染天際,那一輪朝陽在暗紅如血裏冉冉升起,好似希望的火炬,永不熄滅。


    輕歌盤腿坐著,仰起頭,風撩來,三千白發朝後飄揚,赤金的光落在她臉上,感受著勃勃生機,萬物初始,輕歌掀起唇角,無害莞爾,淺淺淡淡一笑,竟是溫柔備至,刹那,春/光明媚,百花齊放。


    北鷹迴頭朝輕歌看去,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而後,她垂著眼眸,不知在想著什麽。


    殷涼刹走至輕歌身邊,把摘下的野花放在輕歌麵前,輕歌嗅了嗅,芬芳繞鼻,她抬起手,指了指那一輪朝陽,看著殷涼刹,道:“看,那是朝陽啊。”


    殷涼刹愣住,她迴過頭,看著日出。


    不得不說,在怪石嶺看日出,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入眼的景致,那叫個美不勝收,日出之下的怪石嶺,幹涸,無垠,廣袤,仿佛是大陸東極,最接近太陽的地方。


    似是想到什麽,殷涼刹從空間袋裏拿出帳篷,打開,先一步走了進去,而後自小門裏探出腦袋,“王上,來,我為你換藥。”


    輕歌聳了聳肩,無奈地走進帳篷。


    輕歌盤腿坐下,解開朱色鬥篷。


    殷涼刹跪坐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細心溫柔的把軟布取下,雪白的軟布上有著鮮血暈染開的痕跡。


    殷涼刹的動作很輕,心情很沉。


    把軟布全部摘了後,看著輕歌背後大麵積的燒傷,殷涼刹的一雙眼也徹底紅了。


    她輕咬著下嘴唇,拿出幾個藥瓶,先用紫色藥瓶裏的幽綠液體為輕歌清洗傷口,液體劃過血肉時,殷涼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她緊抿著唇,眼眸深紅。


    輕歌麵不改色,好似無事人一般,唯有那蒼白的臉色和額上溢出的汗水能顯出她此時所受的痛楚。


    傷口清洗完畢,殷涼刹灑上雪白藥粉,裹上軟布,再給輕歌喂了幾粒止血丹、修複丹便也就大功完成了。


    輕歌從空間袋裏拿了件黑色衣裳,換掉後便披著殷涼刹贈予的朱色鬥篷,朝外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脊背火辣辣的痛苦,每痛一分,她的嘴角便往上揚起。


    當習慣痛苦後,疼痛的過程,也是一種難言的美妙。


    殷涼刹收拾帳篷,輕歌躍上烈馬。


    雖損失了兩千匹戰馬,也經曆了驚心動魄,不過,一晚上的時間,足以讓李滄浪等人準備好,不用多久,屠殺軍的狀態都已恢複到最佳。


    輕歌坐在駿馬上,雙手拿著韁繩,眸光掃及梁浮的一萬精兵,暗暗讚賞著。


    屠殺軍曆經生死戰場幾十年,李滄浪幾位上將,更是難得的將才,能有如此功效不出其。


    然而,梁浮帶的一萬精兵,雖說比不上屠殺軍,但能在短短一萬時間就恢複元氣,可見這支軍隊的潛力和梁浮在用兵之道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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