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流離猶如遭受晴天霹靂般渾身震悚著,全身的毛發都倒豎了起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輕歌,不理解輕歌怎知林禪被活埋了。


    這件事情,她做的相當隱蔽,甚至想好了後路。


    輕歌的出現,徹底打亂了她的陣腳。


    輕歌殘酷一笑,一把推開輕紗流離,率領著人去無憂山山根後姬月所說的第三個山丘。


    林崇帶著自家兄弟們跟著輕歌衝過去,無憂山的學生們也都想跟上前湊熱鬧,碧西雙與李富貴十指相扣。


    輕紗流離慌了,她轉身朝明月殿跑去,一路癲狂,途中遇見了霓霄赤羽等人,赤羽抬起手抓了抓亞麻色的短發,不解的迴過頭看著慌慌張張而去的輕紗流離,“輕紗流離這是怎麽了?”


    霓霄沒說話,冷冷的看向君若離。


    君若離緊抿著削薄的唇,若有所思,片刻後,邁起步子朝一個方向走,“去無憂山。”


    霓霄聳了聳肩。


    明月殿。


    輕紗流離猛地推開了玉石雙門,石鍾海去降龍學院處理學院之戰的事情,明月殿內隻有安溯遊和無虞在,安溯遊看見輕紗流離,皺了皺眉。


    “輕紗,怎麽這麽慌張?”無虞不悅的道。


    輕紗流離喘了喘氣,驚慌失措,道:“大長老,我出事了,救救我。”


    “出什麽事了?”無虞頭疼的很。


    “我殺了林禪。”


    無虞目光閃爍,與安溯遊對視了一眼,拍桌而起。


    *


    無憂山。


    輕歌一行浩浩湯湯,走至了目的地,輕歌臉色冷霜,玉指指向微凸的山丘,聲如雷霆,不怒而威,“挖!”


    林崇等人立即上前翻土,眾人目不轉睛,緊張的看著被挖的麵目全非得山丘。


    半晌過去,土被鐵鍬翻開,露出了一張煞白青紫的臉,拿著鐵鍬的男人嚇了一跳,險些把手裏的鐵鍬丟了出去。


    土堆之下,是林禪的臉,死不瞑目,雙眼瞪著天穹,嘴巴微微張開,黑土灌了進去。


    林崇看見自家親弟弟,大老爺們此刻痛哭流涕,把挖土的工具丟掉,跪在山丘上,用手扒開土,直到林禪的冰冷僵硬的屍體露了出來。


    林崇抱著林禪的屍體,憤恨的哭喊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場景著實讓聞者揪心。


    輕歌斂眉,朗朗乾坤之下,輕紗流離還真是敢活埋人。


    她攥緊了雙手,林禪的死與她有很大的幹係,她絕不會讓自己的人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輕歌。”碧西雙忽的道。


    “恩?”


    “不能再讓輕紗流離為非作歹下去,迦藍,已經烏煙瘴氣了。”


    “恩……”


    腳步聲響起,輕歌轉頭,看見君若離三人。


    此時,君若離幾人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輕紗流離膽子真大。”霓霄嘲諷的道,譏誚的瞥了眼君若離。


    君若離沉默,不言。


    一向歡喜嘻嘻笑笑的赤羽,此刻也是滿臉嚴肅凝重。


    輕歌泯然,看著林禪的屍體,眼裏泛著詭譎的光火,手指輕顫,似有什麽東西,悄然的到了林禪僵硬彎曲緊攥著的手裏。


    輕歌抬眸,看了眼藍天白雲,殘笑。


    這一次,她絕不會放過輕紗流離。


    “輕紗流離,血債血償,你還我弟弟的命來。。”


    林崇抱著林禪的屍體,仰頭怒吼,怒發衝冠,雙眼赤紅的可怕,眼球裏爬滿了血絲,睚眥欲裂,雷霆萬鈞。


    輕歌怒道:“輕紗流離,血債血償!”


    說話時,她特地灌入了源源不斷的靈氣,故此,這八個字喊出的刹那,整個迦藍都顫了幾下。


    “輕紗流離,血債血償!”


    似有熱血沸騰,無憂山上的眾人全都統一的大聲喊出,氣勢磅礴,動搖天地,九霄崩斷!


    無虞、安溯遊以及輕紗流離來時,便聽到了這風雲齊斷的話,輕紗流離臉色大變,眼裏有慌張和憤恨之意,安溯遊眉頭蹙成了“川”字,林禪之死,可大可小,隻是事情已經鬧大了,怕是不能糊弄過去。


    輕歌看見無虞而來,往前踏了一步,拱起雙手,拳與掌的相碰,氣勢雄壯,“院長,大長老,輕紗流離草菅人命,請二位為林禪主持公道。”


    安溯遊負手而立,灰袍飄飄,仙風道骨。


    無虞冷漠的看了眼土坑,旋即道:“你怎知是輕紗流離所為?”


    輕歌垂眸,笑,“昨晚輕紗流離被林禪帶走,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今日林禪就遇害了,不是輕紗流離會是誰?”


    輕紗流離想說話,無虞擺手,阻止了她。


    “迦藍人這麽多,誰知道林禪與輕紗流離分開後,是不是見了其他人?”無虞道。


    輕歌勾唇,不說話。


    無虞等人以為是輕歌詞窮了,誰也沒看見輕歌眼底掃過一道精光。


    “咦?這是什麽?”


    人群裏,一道聲音響起,一個女子指著林禪握成拳頭的手,道:“林禪的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聞聲,所有的人都看向林禪的手。


    傷心欲絕的林崇也反應了過來,愣了會兒過後想要扳開林禪的拳頭,隻是林禪握拳的力氣很大,沒了生機之後人又僵住了,好久過去,林崇才打開了林禪的手,從裏麵拿出了一條粘著土被攥變形了的碧玉鐲。


    碧玉鐲——


    輕紗流離的貼身之物。


    全部視線,毫不意外,都匯聚在輕紗流離的身上。


    輕歌看著輕紗流離衣袖下的雙手,輕蔑的笑了,“輕紗姑娘,衣服怎麽壞了呢?”


    輕紗流離低頭,看了看自己幹淨白嫩蓮藕般的手臂,再看了看林崇手裏的碧玉鐲,心髒陡然一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大長老,可還有話說?”輕歌道。


    無虞怒,甩袖,“輕紗,林禪可是死在你手裏的?”


    意外的是,輕紗流離直截了當的跪了下來,俯首認罪,“大長老,一切都是流離的錯,流離甘願受罰。”


    輕歌黛眉一挑,這唱的是哪一出?


    她知道輕紗流離去了明月殿,是想和無虞商量對策,如今看來,他們已經找到了應對的方法。


    輕歌冷笑,她絕對不會讓事情就這麽簡單的含糊而過,若是如此的話,林崇等人隻怕也會寒心,她的勢力,尚未建立起,就被人砍斷了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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