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李富貴迴來後,看見碧西雙脖子上的傷口大發雷霆,暴怒不已。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進了汲青楓的房間,把汲青楓暴揍了一頓,揍的鼻青臉腫的。


    汲青楓灰頭土臉狼狽不已的站在房間,看著那道鬼魅般從窗口處翻了出去的矯健身影,雙眼愈發犀利。


    李富貴迴到焚月殿,心疼的摟著碧西雙。


    輕歌躺在房間裏,迴想太極殿內發生的事情。


    當時,她渾渾噩噩的,在生死邊沿徘徊,隻能無力的感受冰火驚雷之痛,不過好在,她熬過來了。


    是夜,四下無人,寂靜如斯。


    輕歌走出了房門,站在院子前,盤腿而坐,雙手伸出,一手馭冰一手控火好不瀟灑。


    冰之封千裏,火之燒無窮。


    暗夜裏,輕歌雙瞳深邃,綠眸放光,兇戾妖冶!


    一麵銅鏡懸浮在輕歌麵前,輕歌一抬眸,就看見鏡麵倒映出的雙眼,一雙碧瞳,陰詭怪譎。


    輕歌凝眸,的確如她所想,一旦她召喚五行或是天術的時候,雙瞳就會變成幽綠的顏彩。


    這一點,永生石裏沒記載,英武侯不知道,姬月也好生奇怪疑惑。


    小狐狸軟糯糯的趴在一旁,看著輕歌的眼眸,異瞳冷了幾分。


    輕歌將掌心的冰火收起,站起身,拍了拍衣袖,把姬月抱了起來,正要開口,便看見一道躡手躡腳的身影。


    輕歌走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


    綠瑤瑤下了一跳,急急忙忙的想要把鋪在石桌上的宣紙收迴衣袖裏。


    輕歌看見,白紙上有一個畫像,畫裏的美人傾國傾城冷清冷心,倨傲冷峭而熟悉。


    綠瑤瑤低頭,“夜姑娘,我……”


    輕歌伸出手,“拿出來。”


    綠瑤瑤不解的看著輕歌白嫩的掌心。


    “畫。”輕歌又道了一聲。


    綠瑤瑤雖不甘願,卻還是把她剛才藏在衣服裏畫掏了出來,小心翼翼如護珍寶般放在了輕歌的手上。


    輕歌展開宣紙上,畫中仙著白衣,抱瑤琴,琴弦猩紅,眼瞳漠然,太極萬物,好似都不再她的眼中。


    這樣遺世獨立的女子,不是夜傾城又會是誰。


    小狐狸竄了上去,趴在輕歌的肩頭,懶懶的抬眸看了看夜傾城的畫像。


    輕歌抬起手,指尖微顫,指腹輕柔的撫摸著白紙上的人,任由未幹的墨水染黑了手指。


    似又看見不要命的女子屈膝而坐,偏執的彈著伏羲之琴。


    “她是誰?”輕歌偏頭,問。


    綠瑤瑤抿唇,看見畫像時,黛眉揚起,笑,“這是極北之地的琴神。”


    “琴神?”輕歌眸光微閃。


    “對,她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綠瑤瑤得意洋洋驕傲如斯,目光炯炯有神,“她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征服了極北之地,從南上荒漠到西之海域,隻要她走過,便伴隨著天籟之音,千裏之外以音殺人,她嫉惡如仇,隻要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去找她,不用出錢,她就會幫人手刃敵人,她不怕有多少人恨她,她殺人的時候讓人轉不開眼……”


    輕歌驀然的聽著關於夜傾城的聲音。


    得知她沒危險,倒也安心了,可知道她這麽偏執殺人,又開始心疼了。


    不論怎樣,這次出去曆練,她一定要去極北之地。


    “為什麽畫她?”輕歌問。


    綠瑤瑤道:“我想成為她這樣的女子,巾幗不讓須眉。”


    前些日子,綠瑤瑤貪玩出去,夜遇獵虎,千鈞一發,琴聲響起,救她一命。


    她是極北之地世家的小姐。


    “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嗎?”輕歌又問。


    綠瑤瑤極有耐心的迴答:“不知道,她的臉上覆著麵紗,我也是無意看見了她的容貌,堪稱驚世。”


    輕歌笑,把宣紙放進了空間袋,“送我如何?”


    綠瑤瑤肉痛,雖有不舍,但還是同意點頭。


    “夜深了,早些休息。”


    輕歌迴房,才抬起腳步,轉瞬卻又放下,說著讓綠瑤瑤一頭霧水的話,“還是不要成為她那樣的女子好。”


    夜傾城過於固執,絲毫不在乎自己,為朋友插自己兩刀。


    綠瑤瑤恍惚。


    翌日,林崇來找輕歌,說是林禪被輕紗流離請走,一夜未歸。


    “看來輕紗流離準備對你們出手了。”輕歌道,“你應該昨晚就來跟我說的。”


    林崇皺眉,“昨晚夜深,怕打擾到姑娘。”


    “以後有事,第一時間告訴我,走,去找林禪。”


    輕歌起身,往外走,碧西雙李富貴二人也跟了上來,綠瑤瑤待在焚月殿修煉。


    “林禪在無憂山的第三個山丘裏麵,他被活埋了。”姬月對輕歌靈魂傳音道。


    輕歌目光閃爍著寒光,立即趕往無憂山,輕紗流離站在無憂山山口,臉上覆著白色麵紗,見輕歌等人過來,皺了皺眉,振臂一揮,輕紗流離的人便攔住了輕歌等人。


    “夜輕歌?稀客啊。”輕紗流離陰陽怪氣的道。


    輕歌不理輕紗流離,往前走,輕紗流離氣場驟冷,其他人把無憂山的山口堵住。


    輕歌手勢如刀,淩空一掃,登時,這些人的身體表麵都結了一層冰,無法動彈。


    輕歌要往前走,輕紗流離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輕歌的去路。


    “夜輕歌,你不要太狂妄了,妄想在迦藍一手遮天,無憂山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輕紗流離道。


    輕歌挑眉,笑靨如花,她驀地伸出手,扣住了輕紗流離的脖子,旋即往地上扔,“輕紗流離,你真是辜負石長老的期望,石長老把無憂山交給你,不是讓你濫用職權的,有人跟我說你昨晚帶走了林禪把他活埋,我居住在四長老的焚月殿,身為院長之徒,怎能讓如此大逆不道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在迦藍。”


    適才摔輕紗流離的時候,輕歌悄無聲息的拿走了綁在輕紗流離手上的碧玉鐲。


    她並非魯莽之人,行事看似沒頭沒腦,實則都仔細推敲了的。


    活埋——


    而聽見這兩個字眼,四周看熱鬧的人隻覺得背後起了一層冷汗,都驚恐的看向輕紗流離。


    不過,也有人覺得輕歌是胡言亂語。


    隻是,無風不起浪,沒有空穴來風的事。


    林崇也懵了……


    從輕紗流離的人把林禪帶走時,他便知道林禪沒好果子吃,但沒想到輕紗流離敢在迦藍殺人,手段還極其殘忍,竟然活埋。


    林崇沒有質疑輕歌的話,反而堅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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