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 秦淮如忽然冷笑了一聲,聲音帶著一種極其諷刺的意味,“我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你,李向東。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你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她的話猶如重錘,砸在李向東的心頭,讓他一時無法唿吸。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手中的手機突然變得異常沉重,仿佛它不僅僅是一個通訊工具,而是他所有錯過的機會的象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幾乎覺得自己要窒息,仿佛從來沒有這麽無助過。


    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它冷得像是冰雪,“你自己看著辦吧,李向東。我不再是你可以隨便拿捏的人。”


    她說完,便沒有再等他的迴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向東站在那裏,僵硬得像是被釘在了地板上。他閉上眼睛,深深地感受著內心的刺痛,仿佛從未有過的孤獨與無力,瞬間湧上心頭。秦淮如的話語在耳邊迴蕩,那句“你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可以依靠的人”像是猛擊在他脆弱的心髒上,每一擊都讓他痛不欲生。


    李向東的心情一整天都沉甸甸的,仿佛被厚重的陰霾籠罩。他從秦淮如的電話中迴過神來後,感覺自己像是被拖入了一個漩渦,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法逃脫。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逃避和自以為是,已經把一切都推向了無法挽迴的境地。秦淮如的離去,仿佛在他心底撒下了一顆不安的種子,讓他不由自主地懷疑自己的每一個決定。


    然而,生活依舊在繼續,眼前的一切並不會因為他的內心波動而停滯不前。李向東深知,盡管內心有著千瘡百孔,他依然需要麵對現實中的種種。他不能讓自己陷入太深的沉思,因為他知道,那樣隻會讓自己更加崩潰。


    那天下午,李向東早早地從辦公室出來,決定去婁小娥的店裏看看。也許是心中那份疲憊在作祟,他並沒有直接走向店鋪,而是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徘徊。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場景讓他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個局外人,孤獨且疏離。


    他沉默地走著,雙手插在褲兜裏,眼神空洞。大街兩旁的商鋪雖然生意興隆,但他卻一點也提不起興趣。腦海裏不斷迴響的是秦淮如那句“你從來沒有真正明白過我”——那句刺痛他心髒的話,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想要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階段,時間會過去,所有的痛苦都會漸漸消散。但內心深處的某個聲音,卻始終在嘶喊,提醒他,這一切都不會那麽簡單。


    他走得有些急促,不知不覺中,腳步有些淩亂。前方的地麵並不平坦,突然一塊石板鬆動,他的腳踢到了它,整個人失去平衡,猛地往前撲倒。


    李向東沒能及時反應,身體在失去支撐的瞬間,猛地摔倒在地,膝蓋狠狠地撞擊到硬實的地麵,疼痛立刻蔓延開來。他的雙手本能地撐住地麵,手掌與堅硬的地麵接觸,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李向東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膝蓋,皮膚被摩擦得發紅,血跡漸漸滲出。


    “該死……”他低聲咒罵,心裏一陣煩躁。明明隻是個普通的摔倒,可他此時卻有種想要將所有情緒都發泄出來的衝動。沒有人看到這一幕,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狼狽。李向東一時間感覺自己像個無助的小孩,跌倒後連自己都不願意扶起自己。


    他坐在地上,手支撐在地麵上,深吸一口氣。血腥的味道讓他感到些許惡心,但他並沒有急著站起來。相反,他隻是低著頭,目光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內心的痛苦仿佛隨著摔倒的瞬間爆發開來,所有的懊悔、愧疚、無力感都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李向東緊閉雙眼,心中升起一種令人無法承受的沉重感。他仿佛無意間在這摔倒的瞬間,跌入了深淵,所有的理智與冷靜都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沒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痛苦,那種自我懷疑的情緒,無論是誰,恐怕都無法從外界給他任何慰藉。


    過了許久,李向東才勉強站了起來,膝蓋上的疼痛仍在,甚至開始有些發麻,但他卻沒有停下來,隻是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低頭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他這一幕,才小心翼翼地挪動步伐,向店鋪走去。


    走進婁小娥的店時,李向東感到一陣陌生的安慰。盡管店鋪依然簡樸,但這裏卻像是他的避風港,似乎隻要來到這裏,所有的煩惱和痛苦就能暫時被拋到腦後。


    婁小娥正在店裏整理貨架,聽到門鈴聲響起,抬頭看了一眼,看到李向東一副有些疲憊的模樣。她微微皺了皺眉,走上前去,“怎麽了?你看起來很不對勁,是不是摔倒了?”


    李向東抬頭,麵對她那關切的眼神,心頭一陣刺痛。他勉強笑了笑,擺了擺手,“沒事,隻是摔了一跤。”


    婁小娥看了看他受傷的膝蓋,皺了皺眉,拉住他準備讓他坐下來,“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快坐下,給我看看。”


    李向東的內心卻並沒有完全放鬆,他坐下來後,任由婁小娥蹲下為他檢查傷口,指尖溫柔地觸碰著他的傷口時,那一絲細膩的觸感讓李向東突然有些恍若夢中。他盯著婁小娥的動作,心中一陣湧動,忽然覺得所有的痛苦和壓抑,似乎都在這一刻被她溫柔的觸摸所撫平了。


    “疼嗎?” 婁小娥輕聲問道。


    李向東隻是笑了笑,搖了搖頭,“不怎麽疼。”他低下頭,目光輕輕落在她的臉上。她專注的神情,溫柔而又堅定,就像是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照顧他的小心翼翼,仿佛在她的世界裏,他永遠都是那個需要保護的人。


    然而,李向東心底的痛卻愈加清晰。在婁小娥溫暖的關懷下,他卻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他已經無法迴頭,無法改變自己的決定。秦淮如的失望,已經在他心底深深刻下了烙印,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擺脫那份沉重的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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