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麗華現在迴頭想想自己那時候是多麽天真。難怪有高中同學在楚麗華各種檢討自責的空間說說下麵評論,這樣的男朋友就算追迴來了,以後有你的苦日子,他的離開就是對你最大的救贖。幸好,吳銘沒有迴頭。

    不知道這算不算上天對自己的格外恩賜呢?

    ——“那時候臨近畢業,父母已經給我安排好工作,迴上海,在報社做美編。

    出於對情感和婚姻狀況的現實考量,我希望,他能跟我一起迴去打拚,他也同意,但前提條件是,我爸媽必須也給他安排份,在上海有編製的工作。

    我在心裏打了一百遍腹稿,迴家小心翼翼地開口,自然是遭到了父母的嚴厲反對,他們甚至對他和我談戀愛的動機,都提出了質疑。

    那陣子,我們之間的對話,隻有一個主題,就是他的工作。我迴家說服父母的時間,他每天都打很多個電話,追問進展,我沒有辦法,數次閃爍其詞後,隻能道歉:對不起,我父母能力有限,真的幫不了你。

    他大聲指責我,認為我們家人自私,拿他當外人,更是埋怨我對他的事業沒有半點幫助,跟他的曆任女友相比實在過於差勁。

    電話這頭的我十分羞愧,有著無措和恐慌。

    我爸媽實在看不下去我茶飯不思、終日以淚洗麵。以為是自己讓女兒陷入兩難,隻得做出讓步,勉強同意我帶他上門看看。

    我欣喜若狂,他也買好了很多禮盒,上門客客氣氣、有禮有節。

    而他全程不提任何一句,讓我父母幫他找工作的事,反而暗示著,因為他的“優秀”,他現在有留校的可能,而且很可能幾年內升到主任。

    挑破那層知識分子的清高,我爸直截了當地問他:“我不同意你跟我女兒異地婚姻,你有什麽打算?”

    他不卑不亢地說:“我了解叔叔阿姨的難處,工作我可以自己找。如果叔叔阿姨同意的話,我跟莎莎領完證,就會來。不然,我放棄留校,最後兩頭不落好,我的損失誰來承擔?”

    我坐在一旁,心冷得徹骨,曾經以為是全世界最般配的靈魂伴侶,如今好像是在跟我的父母做一場買賣交易。

    他走後,我媽憂心忡忡地說了一句:“這小子是個人精。”

    父母對他的看法差到極點,逼我跟他分手,甚至把我反鎖在家裏,可我想象著與我異地的他的種種反應,以及他會和自己的女學生發生些什麽,都足以把我逼瘋。”

    欣兒媽媽說到這裏的時候,身體都止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楚麗華發現緊握她的手已經不好使了,隻好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一切都會過去的。陽光總在風雨後熬過了最難的時候,以後都是幸福的。”

    楚麗華麵對這樣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欣兒的媽媽了。

    她覺得自己擠出這幾句話來實在是太過蒼白無力,麵對她那樣的情形和遭遇。

    請俺媽媽那樣的時候會出現這樣不理智的情況,其實,楚麗華還是很理解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心理活動的。因為他自己也經曆過這樣差不多的的事情,在那個時候隻要不失去什麽尊嚴什麽的,完全都可以不要了。隻要能夠得到自己認定的那個人,也就是在自己最自卑、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給自己溫暖的那個人。那麽做一切事情都是值得的。

    果然,欣兒媽媽接下來說的如楚麗華的預期,但又實在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漸漸地,他的態度也開始變化,不是冷淡,而是挑剔。

    他會若有若無地說起我腿上那道疤,說它真的很難看;也會明裏暗裏地告訴我,我和他已經發生關係,很多男生都有處女情節,我不過是個二手貨。綜上,有個這種貨色的姑娘,不知道我父母有什麽好狂的。

    最親的人傷害你最深,是因為他明確地知道:戳哪裏,你會疼。

    可能要再次失去他的念頭,讓我無比恐懼,這一次,我唯一的念頭隻有一個,我要結婚,我要跟他結婚,最好馬上結婚。

    我拚命跟父母抗爭,告訴父母,他已經留校,就是說他娶我,是為了愛我,沒有別的原因。

    我甚至指責父母,當初讓親戚帶我出去旅遊,才出了車禍,毀了我的一輩子。

    兩個月後,我跟他領證。特地卡在下午的13:14,真的希望自己沒有看錯人,希望吉利的時間可以給我更多幸福的可能。

    直到出門前,我媽還在跟我說:“姑娘,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一個喜慶的日子,硬生生多了點悲壯和難過,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所有的厄運接踵而至。唯獨希望,被永遠地留在盒底。”

    欣兒媽媽的故事,讓楚麗華的觸動簡直不要太大了。

    自己也曾因為父親在自己出生的時候,因為哭泣,就被抱著在100瓦的大燈泡下整整照了一夜。

    試問,誰家的孩子剛生下來是不哭的?

    雖然後來母親的解釋是說,因為第一個孩子沒有經驗,沒有經驗,你們就把惡果讓我自己來承擔嗎?

    楚麗華曾經的怨恨不比欣兒媽媽少。

    隻是再多的怨恨又能怎麽辦?反正失去的雙眼已經迴不來了。灰暗的世界裏,隻有自己能慢慢舔舐傷口。母親永遠說世界上眼睛不好的人多了去了,人家不依然過的挺好嗎?可是模糊不清的世界和色彩鮮活的世界能一樣嗎?

    如果自己能想正常的小孩兒一樣長大,那現在的生活優惠是有怎樣大的不同呢?甚至自己曾經積攢下來那些積蓄,又能讓自己做多少有意義的事情,或者是提升自己呢?每每想到這裏,楚麗華心就一陣一陣的揪著疼痛。隻是命運的安排,誰又能掙脫的開呢?

    ——“或許,是你父母和你溝通的時候,除了阻止就是說你還小不懂,他們沒有切身的站在你的立場上認同你的感受來和你分析這件事情的利弊,所以導致了你的執拗,最後醞釀成了悲劇。”

    楚麗華對有些事情還是有一些自己的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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