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周瀾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他抓不到活的,可能會直接下死手。”


    別說賀駟,就是自己現在落在杜雲峰手裏,周瀾覺得,杜雲峰可能未必能讓他好活。


    杜旅有了這批貨,經濟情況大為好轉,再也不用吃糠咽菜,小兵頓頓都能吃上了肉,訓練都有勁了。


    而他們的旅長並沒有因為吃肉而高興,相反,旅長從天津迴來,就沒笑過。


    本來很爽朗一個人,現在天天拉著臉,下麵的軍官匯報事情,動輒被劈頭蓋臉訓一頓。


    有時候訓練,旅長會親自上,不光口頭說教,還親力親為地動手打,上次格鬥訓練,旅長對練了好幾個小夥子。


    一開始大家忌憚他,總想讓著點,可是後來發現旅座下手真狠,跟他玩花拳繡腿就是自尋死路。


    抬下場幾個人之後,就都打瘋眼了,訓練變成了拳拳到肉的對打。


    小兵被打慘了,杜雲峰也沒好哪去。


    宋書棟聽聞帶著勤務兵把人抬迴來的時候,杜雲峰也已經精疲力竭了。


    趙小虎透露了一些天津的信息給宋書棟。他本不想說,可是旅座這方麵是個悶葫蘆,憋得心裏都快嘔出血了,要不也不能天天找人打架。


    “旅座和天津家裏人翻臉了,就是那個獨立師的師長。宋副官,你其實知道的吧?旅座和那個師長是兄弟,不知道為什麽,見了兩麵,一次動了手,一次就徹底掰了,”趙小虎還做了個折斷的手勢,“旅座迴來就親自帶人把獨立師的貨都劫了,本來還架了重機槍和榴彈炮等追兵,可是獨立師挺熊的,就根本沒人來追。”


    宋書棟聽在耳朵裏,知道周杜二人是徹底鬧崩了。


    他很高興,高興得要上天了,簡直想驚天動地的放掛鞭炮。


    這就叫惡有惡報。那麽惡毒的一個人,怎麽配被別人愛著呢。


    杜雲峰瞎眼一時,不可能瞎眼一世。


    沒過幾天,他趁著杜雲峰喝醉,夜裏又鑽了被窩。


    先是在被窩裏鼓搗吸允了半天,終於把對方弄得欲望高漲。


    夜太黑,什麽都看不清。


    他被按著後背,最終被從後麵進入,宋書棟隻覺得又疼又舒坦。


    杜雲峰迷迷瞪瞪的使勁,宋書棟努力的配合他,屁股撅得高高的,哼哼唧唧的喚著雲峰。


    杜雲峰忽然停了下來,掐著脖子把他翻了個身,差點沒把他勒斷氣。


    使勁眨了眼睛去看對方,杜雲峰就是看不清,隻感覺對方摟著他的脖子,雙腿纏在他的腰上,他的耳邊清晰的響起一聲“雲峰”


    這一聲不得了。


    以往宋書棟這麽叫他,杜雲峰隻會動情。可是今天也不知道碰了杜雲峰哪根弦,他竟然動怒了。


    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得宋書棟啊的叫了一聲。


    “還他媽的有臉叫,”杜雲峰怒氣沖沖,隨手摸過衣服塞進宋書棟的嘴裏,把聲音堵了迴去,他惡狠狠的說,“背著我偷人,你當老子是死的!”


    宋書棟害怕了,他知道醉醺醺的杜雲峰這是認錯人了,剛要爬起來,胳膊被往後一拉,他嗚嗚地叫著,可是沒人敢進來。


    門外的勤務兵聽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準主意。


    馬上有人去找了貼身侍衛的趙小虎,趙小虎也猶豫,貼在門板上,似乎聽見有人被堵著嘴嗚嗚哭。


    他拍拍門板,試探著問:“旅座,沒事吧?”


    杜雲峰的精力都在身下這個人身上,他昏頭昏腦的大喊了一聲:“滾!”


    趙小虎往下退了一步,他看看兩個衛兵,兩個衛兵也看他。


    屋裏的宋書棟慌了,不過他跑不了,手被反扣的捆住了,杜雲峰已經扇了他好幾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杜雲峰今天在那方麵也兇得很,連撞帶攮的,本來就粗大,疼得宋書棟死去活來。空氣裏瀰漫了血腥味,杜雲峰渾身扭著勁的往裏攮,根本聽不見身下人的嗚咽,他一邊行兇一邊掐著他的脖子,語無倫次,極盡憤恨。


    宋書棟最後失去了意識,不知是疼的,還是窒息,他去鬼門關晃了一遭,差點沒迴來。第二天杜雲峰看著他的時候,他嚇得激靈一下躲開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尤其股下疼得針紮一般,可是這也沒擋住他躲。


    他受了傷,還是見不得人的傷。杜雲峰端了盆熱水,洗了毛巾,給他一點點收拾。


    宋書棟起初隻哆嗦,杜雲峰隻當他是疼的,試探著往裏塗藥的時候,宋書棟不僅躲他的手,還躲他的眼睛,他才知道,宋書棟怕疼,更怕他。


    又迴到了多年前的時光,他是個小男孩,被人高馬大的杜雲峰擄到了山上。疼得撕心裂肺,無處可逃。


    他仰仗的,依賴的,喜歡的那個杜雲峰不知道隱藏到哪裏去了,眼前這個又變成了不講道理的土匪,野蠻,霸道,欺人太甚。


    杜雲峰虎著臉,給宋書棟治傷,下手並不溫柔。


    他喝多了,對方拱進被窩,純屬自找,他要不是著了宋書棟的道,他不會在周瀾麵前那麽沒底氣。


    如果不是宋書棟騙得他團團轉,他也不會浪費了大把的光陰,兜兜轉轉再見到周瀾時,他又有了新人。


    可宋書棟是他的恩人。


    難啊,愁死了。


    他一時想狠狠的揍宋書棟,一時又心疼他,尤其被自己弄得慘兮兮的時候。


    兩相抵消,他現在就沒有了表情態度,既不對他好,也不對他壞。凡事繞著他走,世界裏沒有了他的存在。


    宋書棟恢復了幾天,能下床了。杜雲峰差點廢了他,要是杜雲峰再多折騰一會,別說男人,就是人,宋書棟都做不成了。


    他夾著腿下了床,杜雲峰看見了,便想伸手攙扶他。可是他手一伸出來,宋書棟下意識的就躲了一下。


    他被他打怕了。


    兩人都很尷尬。


    末了杜雲峰還是伸手拽著他的胳膊,扶著他在地下走了一圈。


    “我也不是故意的。”他說,“我喝多了。”


    宋書棟點點頭,心裏很委屈,心想他何止是喝多了,他是認錯了人。


    他又不傻,能聽不出來?而且從趙小虎那,他也打聽出來了,杜雲峰這次迴天津沒吃到好果子,據說是和家裏徹底翻了臉,這不連弟弟都帶到旅裏來了嘛。


    他用的藥,還是杜雲海給開的藥膏,還有吃的消炎藥。杜雲海隻往床上看了他一眼,就迴頭狠狠的瞪了他哥。


    杜雲峰囑咐雲海出去不要說,本意是給宋書棟在同僚麵前留點麵子。結果杜雲海不屑的說:“你求我說我都不說,你看你幹那亂七八糟的事,慕安哥哥不要你就對了,擱誰都看不起你這麽亂來。”


    這下戳了杜雲峰的肺管子,他和杜雲海吵了一架,杜雲海一氣之下迴北平了,揚言再也不想見這個哥。


    打這以後,杜雲峰和宋書棟突然就相敬如賓了,杜雲峰清醒的時候見著宋書棟,就會想起那天宋書棟死死扭著他不放手,身下就猛的一緊,暗暗卵縮。


    而宋書棟也怕起了杜雲峰,那天晚上以後,他將近半個月後邊都有血絲,如廁所跟要命似的,見到杜雲峰那一身腱子肉就忍不住地哆嗦,杜雲峰動作大點,他就下意識的想躲,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想起和杜雲峰的過往,動點欲望肚子就條件反射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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