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就不用吃醋了,這個英俊的小夥子非常對他胃口,肩寬腿長的,那一雙手可真有勁,按得他都酥在沙發裏了。


    要是遇見個其他男人,賀駟搞不好都上手打了,可惜陸白塵是周瀾的朋友,對方不翻臉,賀駟不能開這個先河。


    他叫陸先生,對方就咯咯的笑,笑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隻想著拿了支票趕緊走,速戰速決。


    陸白塵存的可是另一番心思,雙手一背,支票藏了起來,他搖搖頭,“賀先生太心急,你猜在哪隻手裏啊?”


    “陸先生,我耐心不大好,”賀駟說著欺身向前,左一搶,手裏空的,右一拉,支票在這隻手裏。


    可惜這個姿勢就像個擁抱,陸白塵好似被迫,實則順勢一撲就進了他懷裏,朝他臉頰上就啄了一口。


    賀駟和處了電似的,一下就蹦開了,他手裏攥了拳頭,硬是壓著自己沒揮出去。


    一分鍾都不敢多呆,這位陸先生簡直是個老妖精,太要命了,賀駟沒遇見過這個路數的,他以前也沒注意過這人物,簡直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吃驚,生理性的噁心完全靠理智控製才沒當場顯露。


    逃跑似地,賀駟拿著支票告辭,一溜小跑奔出了銀行大樓,太嚇人了,差點被吃了,他真受不了這個。


    駕駛室裏發動汽車,坐穩了,他才想起看看支票,別破損了銀行再不給兌換。


    這一看,剛剛安穩下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一筆巨大的數目,他跟了周瀾麽久,竟然不知道周瀾原來有這麽多錢。


    好多啊,多到他不想不到,看了都不敢信。


    陸白塵說的沒錯,這是周瀾的身家性命。


    一張支票復又揣進內懷,也強行按下如鼓心跳,做夢都沒見過這麽多錢,恐怕周瀾這些年暴力豪奪所得,這就是全部,周瀾對錢是真的執著,堪稱狂熱。


    為了錢可以連命都要。


    錢比命重要的傢夥。


    現在把自己颳了一幹二淨,所有積蓄,全都讓他帶走了。


    緩慢行駛在繁華的天津城中,賀駟懷揣周瀾的命,思維不受控製的遊蕩,他再一次嗅到了異樣的氣息,更加心神不寧。


    一個看錢比命都重要的人,現在悄無聲息地,把錢和命徹底分開了。


    這不是個好的徵兆。當年周瀾的錢,隻有杜雲峰能過手,其他人根本不敢覬覦,賞多少接多少,哪有置啄的餘地,老三李伯年手伸得太長,差點命都保不住。


    為了錢,周瀾是可以殺功臣,滅全家的,他什麽都幹得出來。


    錢到了天津,小寶也送來了,所以周瀾身邊還有什麽有價值的人和事?


    這種心慌,在滙豐銀行裏加重了,帶迴來的幾隻皮箱全部實打實的金條,有些是賀駟親自搜羅的,更多的不知來自何方,肯定比原來警衛班地下金庫裏麵的多。


    看著金條進了銀行的保險櫃,滙豐的行長親自接待了這低調的大客戶,這比巨額財產讓這個美國大鬍子都樂得合不攏嘴了,一旁的經理腰就沒直起來過。


    一部分的財產放在杜雲海的帳戶上,他的那些動不動就滿街□□的同學,肯定無法相信他們中間有個富得流油的大學生,


    三姨娘和啞叔的也分別開了帳戶,這是周瀾之前交代給賀駟的,姨娘的多一些,淑梅將來的嫁妝要在裏麵出。


    將近一半的財產放在了小寶的名下,因為小崽子太小了,所以姨娘啞叔和雲海要三個人共同簽字才能使用這筆錢。


    該辦都辦了,還剩下很小的部分,雖然在金山裏,這一捧看起來不多,但單就幾百萬的數量來說,也是非常大的數目了,給了誰,都真真夠吃香的喝辣的,在天津橫晃一輩子了。豈止,子子孫孫都夠橫晃幾輩子了。


    賀駟把這筆錢交給周家人的時候,被告知這是他的。


    “這些錢是給你的,四哥”杜雲海對賀駟說,“慕安哥哥交代好了,錢的事情辦好了,這部分是你的酬勞。”


    賀駟詫異,他為周瀾做事,是軍人執行命令,也是私人感情使然,何來酬勞一說,更何況是這麽一大筆,十分蹊蹺。


    我不要,他說。


    “慕安哥哥說,錢太多了,我自己勢單力孤的,恐怕保不住財,還帶來危險,有你幫我他就放心多了。”杜雲海在周瀾的書房裏,如實相告,他已經成年,就該有成年人樣子,他也正學著他哥哥們的樣子,一板一眼,故作老道。


    賀駟坐在寫字桌對麵,摩挲著薄薄的一張支票,心裏不太是滋味,周瀾要是親手給他錢,那是他賞他,他樂嗬嗬的接著。杜雲海手裏的過來的支票,是另外一層意思,錢貨兩訖,等價交易。


    說來可笑,老三李柏年機關算計,吃裏扒外,也就弄了這個數,而他賀駟不過按周瀾的吩咐按圖索驥的做了點事情,就收穫頗豐。


    “好,我先收下,不過這個錢太多了,我也沒有用處,等迴去我問問團長。”賀駟還是應承了,周瀾的意願,他和杜雲海糾纏沒用的。


    “好,不過不止這些,”杜雲海這才有條不紊的打開書桌抽屜,抽出一個牛皮紙袋子,掏出幾頁連在一起的紙,“這是房契,也是慕安哥哥給你的。”


    杜雲海挺欣賞賀駟的,沉默寡言,辦事靠譜,像哥哥和慕安哥哥的影子,不顯山露水,卻很安全。


    他住在奉天那段日子,周瀾告訴他迴津後一些要做的事情,因為好多事情是隨想隨說,他雖然記在心裏,卻落下一了些細節。


    比如,周瀾隨後補充說過,房契這個東西不要急給賀駟,等夏天到了,比利時租界那邊的房子排水再修葺一遍,修好了再給賀駟即可。


    記下好多重要的事情,杜雲海自以為是的忽略了那些“不重要”的部分——“房契這個東西不要急給賀駟。”


    或許他當時聽到了,不過理解起來,就是那房子修葺一遍就更好了,到時候給賀駟更好看些。


    周瀾不方便把話說明白,杜雲海就馬馬虎虎地執行了這個命令。


    “給我房子?”賀駟眯起眼睛。


    房子不比錢,能到處帶著走,天津給他一處房產,周瀾是什麽意思?


    “啊哈,”杜雲海人大心大,解釋說,“那是比利時租界的房子,以前買來給我們住的,比現在住的小點,現在這個英租界的原來是我哥和慕安哥哥的,用來住也用來做生意,不過他們現在不在天津了,就讓我們搬過來了,慕安哥哥說,比利時租界那套送給你,你要是不喜歡可以賣了,再買其他房產,當然再買的話最好買英租界的,離我們近點。我們不迴那邊住了,這邊的房子三層,非常大,以後我哥和慕安哥哥迴來也住這套。”


    賀駟後背發涼,他反問:“團長和杜副官迴來住?”


    “是啊,”杜雲海心無雜念的笑了,“慕安哥哥說,很快,等辦完一些事情他就和我哥迴來,要不了多久,他有辦法。”


    陽光充足,暖氣夠旺的大書房內,賀駟打了個冷戰,他敷衍了杜雲海幾句,就急匆匆的出了周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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