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們正在茶廳的包間裏談論古玩一類的話題,忽然聽得外麵大廳裏人聲嘈雜,聽起來,像是有人在吵架。這些問題,我並不理會,一般來說,賓館經理林風可以處理這些事。

    但是嘈雜的聲音持續了很久也沒停下來,我的包間敲門的聲音驟然響起。進來的是賓館客戶經理餘麗華。很急迫的樣子,說:“文總,外麵有個客人,他說非見你不可,否則死活不給錢,怎麽辦?”

    “該收多少錢?”

    “他們來了十二個人,共三百六十元錢。”

    “那不給就算了,讓他們走,別在外麵鬧哄哄的!”我覺得這夥人擾了我的雅興。

    餘麗華走後不久,外麵恢複了平靜。但是沒隔多久,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餘麗華進來,說:“文總,這個人他說非要見你不可。我已經給他們免掉了360塊錢,但他還是非見你不可。”然後我看到了站在她後麵的一個,長得吊兒郎當,臉上一臉壞笑的人。

    來者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留著一片淺平頭,脖子上掛著一根碩大的黃金項鏈,手裏還抱著一條很小的吉娃娃狗。穿著一件花布格子上衣,從露出的半隻胳膊上麵可以看到手背上麵的一些文身。

    餘麗華將來者讓進屋內,小平頭一點也不客氣,在我對麵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

    他的聲音跟他的外表一樣希奇古怪,尖聲尖氣還帶著沙啞。

    “文老板,要見到你可不容易啊!”

    我心裏有了一絲反感,但是在沒搞清楚對方是什麽來路之前又不便發作。於是我壓住心中怒火,很客氣的說:“說吧,找我什麽事?”

    小平頭向美珊望了一眼後又迴頭向餘麗華瞟了一眼,我知道他什麽意思了。便對美珊和餘麗華說:“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跟這位先生談點事。”

    我把手機遞給餘麗華,說:“19號號碼,我的朋友,告訴他我不能參加他的晚宴了。”

    美珊和餘麗華應了聲“是”,拿著我的手機出去了。

    我拿著茶杯喝了口茶,然後說:“先說說你是什麽來路,再說你找我有什麽事!”

    “真不愧是文大老板啊,開口也是這麽有氣魄。”小平頭將手中的吉娃娃犬放在旁邊的沙發上,接著說:“在下陸頂一,朋友們都叫我老一,想交文老板這個朋友,不知文老板賞不賞臉?”

    陸頂一這個名字我聽說過,是成都市麵上響當當的黑道人物,誰要是得罪了他,很難活過三天,不是神秘失蹤,便是曝屍荒野。

    我知道來者不善,但是我這個人有個脾氣,就是從來不畏懼這些邪門歪道的惡行。於是我說:“你想交我這個朋友是嗎?”

    “是的,希望文老板能夠賞臉。”

    我哈哈一笑,說:“朋友,我從來不決絕,交朋友越多,我越開心。但是,現在我要求你,馬上把這條狗給我送出去,你應該知道,賓館的大門口牌子上明確注明了‘嚴禁帶狗入內’的規定!如果想交朋友,我想你是不會視而不見的!”

    陸頂一一愣,他沒想到我會一點也不懼怕他的行為,而且說話這麽的嚴厲。

    接著他轉頭對著門外大聲說:“老三,文老板說我們違反了賓館的規矩,非得讓我們把‘公主’送出去,你們願意嗎?”看來“公主”是他的狗的名字。

    門很快被打開,一下子湧進七八個人來,每個人手裏都提著刀槍棍棒一類的武器。他們在我的麵前圍成了一個弧形。看那趨勢,隻要一聲令下,我就得被剁成爛泥。

    其中一個留著一綹小胡子,個子很高大的人用手中的西瓜刀向我指了指,然後向著陸頂一說:“一哥,怎麽了,這成都範圍內還有敢不接待我們‘公主’的嗎?”

    陸頂一哈哈一笑,嘶啞的聲音更顯得恐怖。

    “這不,文老板這麽說。”說完,陸頂一又把沙發上的吉娃娃犬抱在手中,用左手在狗背上輕輕地撫摩。

    大個子把手中的砍刀在我麵前揚了揚,然後嘿嘿一笑說:“文老板,你也太不給麵子了吧。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公主’在成都,哪一家賓館沒有上過,哪一家場子沒有玩過!”

    說完沒等到我再說話,竟一刀向我砍了過來。

    我悴然不及,卻也早有防備。唰的一下將桌上的茶向對方麵門潑去。直將茶水連同茶葉潑了對方一身。不過,我的手臂也被對方的刀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頃刻便血流如注。其餘的手拿兵器的人也跟著一下子向我圍了過來。

    沒幾下,我便被對方按坐在沙發上,兩把明晃晃的砍刀一左一右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頃刻便動彈不得。

    門口探著兩個腦袋,一個是美珊一個是餘麗華,看到我這麽狼狽的被架在沙發上,脖子上還架著兩把明晃晃的砍刀,手臂上麵不停的往下淌著鮮血,都嚇壞了。看得出美珊是很在乎我的,流著淚,一邊哭一邊喊:“你們要做什麽?!文大哥,你怎麽了?搶人啦!搶人啦!”

    陸頂一並不理會美珊和餘麗華,走過去,伸手把門關了起來。任憑美珊和餘麗華在外麵大唿小叫。

    他慢慢地抱著他那條小吉娃娃犬走到我的麵前,把狗遞過來,任狗舌頭在我臉上添了幾下之後笑嗬嗬的說:“文老板啦,你看我隻是交個朋友,何必鬧得這麽不愉快呢?”

    他迴過頭來向四周掃視了一番之後繼續說:“其實,我們交朋友的條件很簡單,今後你的場子我們罩著,每個月,你給我們兩萬塊錢服務費就行了,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文老板何必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我脖子上麵架著兩把刀,動彈不得,手臂還專心的痛。但是我還是冷笑著說:“說白了,你這不就是想收點保護費嗎?!”

    陸頂一將狗移到懷裏,一雙手啪啪啪的拍起了掌來。說:“哎呀,文老板真是聰明人啊,一點就透,一點就透!”

    他拿過嶽美珊剛才留下的咖啡杯子,喝了一口後說:“怎麽樣,文老板,同意嗎?”

    我忍著手臂專心的疼痛說:“我的賓館,我自己會保護,用不著你們!”

    “那我可就要不客氣了哦!”說完,陸頂一向我身邊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兩個人揮了揮手。看樣子,是打算把我一刀抹了算了。

    忽然,門口一聲暴喝傳過來:“不許動!”

    接著,進來十來個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每個人手裏都拿這一支槍,一下子把包間塞得滿滿當當。最後進來的一個,我認識,是李紅兵。

    屋裏的一夥人被突然的變化嚇了一跳,我旁邊用刀架在我脖子上的那個更是嚇得不行。“哐當”一聲,刀掉在了地上。

    李紅兵是我前幾年認識的一個朋友,這人很義氣,在市防暴大隊當大隊長,手下管著幾百號防暴隊員。以前他常跟我說,如果遇到什麽麻煩,找他,一定擺平。因為預料到今天的事不平凡,所以我叫餘麗華給他打了個電話,他的電話我收錄在手機裏,編號是19。我們之前有個約定的暗語,就是如果我需要他緊急幫助,就在電話裏說“不能參加他的晚宴了。”

    看來餘麗華這個電話打得及時。要不,我命休矣!

    先進來的防暴隊員挨個挨個把陸頂一那夥人的武器全部收繳,一夥人被拉出大廳沿著牆壁蹲成一排,手都老老實實的抱著腦袋。

    我終於被解脫出來,氣不過剛才用刀砍了我一刀那個家夥,我走過去,狠狠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然後罵到:“我日你個先人板板,你還真敢砍呀!痛死你文大爺了!”

    李紅兵走過來,在我肩頭輕輕一拍說:“大哥,消消氣,沒必要與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接下來李紅兵把那夥人挨個挨個做了些登記,然後問陸頂一:“小子,這是我大哥,你還要保護費嗎?”

    陸頂一畢竟是黑道老大,什麽場麵都見過,不過,現在這陣勢,的確也把他嚇了一跳。在他那些兄弟麵前總得繃一下大哥的樣子。可憐巴巴的看了我一眼說:“文老板,文大哥,是兄弟我有眼不識泰山,下次不敢了,請文大哥饒恕。”

    我壓住心中的怒火,想了想後說:“紅兵啊,你說這些人,要是弄進去了,得判多少年啊?”

    李紅兵看著陸頂一放大了聲音說:“收保護費是黑惡勢力的明確象征,按黑惡勢力來處理。怎麽著也得好幾年吧,還順便查一下他們以前有沒有前科。如果前科比較嚴重的,槍斃都有可能!”

    這夥人看樣子以前的確做了不少壞事,一聽這話,都恐懼得不行,其中一個,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尿了褲子,木地板上被他尿濕了一大片。

    我抽了一隻木椅子在他們後麵坐下,用手拋了拋陸頂一的黃金鏈子,說:“一哥,怎麽樣,還要保護費嗎?”

    陸頂一被我的問話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不要了,不要了,是兄弟有眼不識泰山,兄弟有眼不識泰山,請文大哥原諒!”

    我舉起受傷的左手說:“那我這隻受傷的手呢?”

    “我治,我治,馬上治。”

    我迴過頭來對李紅兵說:“幹脆這樣吧,也沒出多大的事,把他們放了了事。”

    李紅兵從我的兜裏拿出一支煙點上,然後對著陸頂一說:“聽到了嗎?文大哥在給你們求情哦!”

    陸頂一像是感激父母養育之恩一樣的蹲著移到我的身邊,可憐稀稀的說:“謝謝文大哥,謝謝文大哥,文大哥不殺之恩末齒難忘,末齒難忘!”

    李紅兵深吸一口煙後說:“你們聽著,今天文大哥給你們求情,我暫且饒過你們,但是,你們記著,這個賓館,我常來,我罩著,再讓我碰上,我可就沒那麽客氣了!”

    這看來是夥訓練有素的流氓,陸頂一說一聲“謝謝文大哥”之後,這夥人竟然整整齊齊的同時說:“謝謝文大哥!”這聲音聽起來,像學校裏的學生上課一樣整齊。

    李紅兵揮一揮手說:“滾!滾得越快越好!”

    一夥人連滾帶爬的爬起來就跑,一眨眼就沒了一個人影。

    李紅兵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我受傷的胳膊,說:“怎麽樣?問題不大吧?”

    我摸了摸正在流血的傷口說:“皮肉之苦,問題不大,還好你今天來得及時,要不,我老人家可難過這一關了。”

    “這是小事,今後有什麽需要還是按那個電話及時的通知我就行了。不過得早一點,千萬不要像今天這麽遲。”

    送走李紅兵一行人之後,我才迴到樓上,美珊和餘麗華忙著給我清洗傷口,看來剛才的突發事件把她們給嚇住了,兩個美麗的女孩子竟然都流下了眼淚。美珊給我包紮傷口的手,不停的顫抖,淚水滴到我的手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絲絲溫熱。

    我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哭什麽哭,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麽。別哭。”

    餘麗華在我心中一直是個堅強的女強人形象,竟然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說:“文總,這夥人太可怕了,你很疼嗎?”

    我搖一搖頭說:“沒關係,今後他們不敢再來了。”

    餘麗華很自責,說:“都怪我,我就不該讓他們來見你。”

    我說:“麗華啊,別擔心,開酒店賓館,難免不遇到這樣的事,讓你承擔這些事情,也讓你受委屈了。”

    我頓一下之後繼續說:“這裏沒什麽事了,你下去忙吧,賓館需要你。”

    餘麗華抹了一把淚,跟我點點頭,轉身下樓去了。

    餘麗華走後,美珊一直流著淚,一個字也不說,收拾完我的傷口,便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我走過去,用右手撫了一下美珊的秀發,然後柔聲說:“怎麽了,這不算什麽大事,幹嘛老哭啊,不哭好嗎?”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一愣,說:“什麽啊?”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就是這家賓館的老板啊?”

    我無言以對,隻得說:“實際上,這些並不重要啊,我擔心告訴你了,你又離開我,你知道這麽多年,我有多想你嗎?”

    美珊不再說話,隻是哭得比剛才還厲害,甚至看到了兩肩不停的抽動。

    看著她委屈得像個小孩,我有些不忍,便說:“不哭了,不哭了,難道你不想看到我成功嗎?不想看到我做點象樣的事嗎?你不想的話,我還想多賺點錢娶你做老婆呢!”

    一聽到這話,美珊破涕為笑,迴過頭來,一雙粉拳不停的敲打在我胸上,嬌嗔道:“誰答應做你老婆了?你想得美。”嘴上雖然這麽說,人卻一個勁往我懷裏鑽。

    我輕輕地將美珊摟在懷裏,說:“很多事,我不是不想告訴你。但是,我擔心,告訴你之後,你會受不了,又離開我。”

    美珊仰起頭,像個孩子般的表情再次流露出來,說:“你還有什麽事沒告訴我?快說!”

    我想到了盜墓,我不能告訴她我在盜墓,於是說:“慢慢來吧,我的一切,你會知道的。”

    第二天,剛從床上爬起來,美珊就進門來,給我仔細的更換包紮的紗布,讓我感覺無限的溫暖。

    敲門之聲乍起,美珊過去開門,是餘麗華,一進門就說:“文總,昨天那幾個人又來了,他們還是非得見你不可。”

    我感到很奇怪,便說:“嗬,這夥家夥還不罷休啊?讓他們在下麵等著,我就下來。”

    餘麗華應聲而去,收拾完畢,我和美珊即下樓去。在茶廳的大堂裏麵見到了陸頂一,他正和他帶來的幾個人在專心的喝茶,看我進來,都起身站起。

    陸頂一說:“文大哥,不好意思,昨天是兄弟有眼不識泰山,今天兄弟給你賠罪來了,請文大哥不要怪罪。”說完便深深地鞠了一躬。他後麵的幾個人也跟著鞠起躬來。

    看這情形,這夥人不是來生事的了。於是我說:“沒事,事情過了就算了。今後注意一點就行了。”

    陸頂一迴過頭向他帶來的幾個人示意一下,就見幾個人都把手伸進兜裏,然後幾個人都從兜裏掏出一些錢來,亂七八糟堆在茶幾上,估計加起來也就幾百塊錢。

    陸頂一說:“文大哥,您知道的,我們是在街麵上混的,沒幾個銀子,這點錢,是我們兄弟奏起來的,希望文大哥能夠笑納,去把手上的傷好好治一治。”

    我終於弄明白他們是來做什麽的了,看了看茶幾上那點亂七八糟的錢說:“事情不該發生也已經發生了,我的手我自己會治,我看你們也沒幾個錢,都拿迴去吧,我不需要你這幾個錢治傷。”

    頓了一下,我接著說:“這次隻是個教訓,希望你們今後好自為之,我這裏是個小廟,容不下各位大菩薩,如果到這裏來消費,我老文雙手歡迎,但是如果來收保護費,你們找錯衙門了!”

    幾個人互相對望一眼,陸頂一說:“那就多謝文大哥海涵,多謝文大哥體諒,今天文大哥給了我們麵子,今後有什麽需要,隻要文大哥招唿一聲,兄弟們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我說:“既然如此,那我就沒什麽話說了,如果你們要喝茶,我歡迎。如果沒什麽事了,那麽請便,我有事,恕不奉陪!”

    說完,我拉著美珊扭頭就走。迴到樓上,美珊向著我說:“文大哥啊,你看這夥人臉皮還真厚,昨天都成那樣了,今天還敢來。”

    我說:“現在社會比較好了,搞黑道求生活不那麽容易了,這些人要過日子,就得臉皮厚點,不然怎麽過日子呢。”

    陸頂一還真把這裏當家了,三天兩頭的跑過來,充當起免費治安員來,也常帶著他那夥人不像人鬼不象鬼的兄弟到賓館來喝茶,不過,一次也沒欠過費。有了這麽一夥惡勢力給我維持賓館的治安,還不花一分錢,我也樂得其所,任他去吧。

    時間轉眼到了年底,兩株青銅搖錢樹一株也沒賣出去。雖然其它物品,如:銅燈、陶傭、雜件等也賣了六百多萬元,但是,在我們心目當中,搖錢樹才是重點,我們希望,搖錢樹能夠賣出個好價錢。

    大年剛過,人們還沉沁在節日合家歡樂的氣氛中,為了應酬各門各家的親戚,我在老家呆了半個月,人累得不行,年一過就迴到了省城的賓館裏,在這裏,還是要比家裏自由得多。

    雖說年剛過,聯係賣文物的重要事情又早早的擺在麵前。

    這天半夜,剛睡下,手機突然響起,一接通,聽到的是一個好像有些口吃的男人的聲音。對方一個勁的讓我猜他是睡,猜了半天也沒猜出來,終於,惹火了我。“啪”的一聲把電話掛斷。

    沒想到還沒過兩分鍾,那個電話又打過來,我很生氣,便怒吼到:“你到底是誰?!你究竟要做什麽?!”

    電話那邊終於說了:“我是大夫子,中國朋友,不記得了嗎?”

    我一愣,說:“怎麽會是你,哦!你好!這麽晚了你有事嗎?”我想起了以前買我們玉人那幾個老外,其中一個中文名字叫大夫子。

    “中國朋友,你好!我隻是想問問你還有好的文物嗎?”

    我一聽他這麽問,精神一下子提了起來,說:“有啊,不過這次的東西價值高得很,不知道你是否能買。”

    我頓了一下,接著說:“搖錢樹,聽說過嗎?”

    “聽說過,你們的國家有搖錢樹到英國來展覽過,我去看過了,非常好!非常好!”

    對方接著說:“你有搖錢樹嗎?噢!你太厲害了。可以發圖片給我看嗎?”

    我說:“當然。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前頭,這搖錢樹的價值可高得很,如果你沒有足夠的準備是不能買的哦。”

    大夫子好像有些感覺我小瞧他,口氣變得高調起來,說:“朋友,你放心,隻要你有好文物,再高的價格我們都可以購買的。”

    “那麽你現在是在中國嗎?”

    “no,我在英國,如果你有好的文物的話,我可以過來的。你可以先發些圖片給我看看嗎?通過email。”

    “當然可以,請告訴我你的email。”

    當下,我把青銅搖錢樹和一些很上檔次的文物照片通過電子郵件給大夫子發了過去。

    不到半小時,大夫子便迴了信,信中說他盡快會趕過來,請我無論如何把這些文物留著,等他過來購買。

    我把這個喜訊電話告訴了朱胖和胡文才,這兩個人興奮得在電話裏哇哇亂叫。

    我估摸著大夫子最少也得幾個月後才能到中國來,於是便沒再關注這個人。沒想到,剛過三天,大夫子便在香港給我打電話,說他已經到了香港,三天內便到成都。

    我從倉庫裏取出兩株青銅搖錢樹,精心的拚裝起來,擺放在辦公室的書櫃前麵,這次,我計劃帶那幾個外國老到賓館來看貨,順便把以前許多尚未賣出去的東西一起給他們展示一下,能賣多少就賣多少。

    經過精心的布置,我的辦公室被布置得嫣然一間精品文物展示廳,在一些博物館被譽為鎮館之寶的文物,在我的辦公室隨處可見。

    朱胖和胡文才聽到這個消息也早早的從上海和北京趕了過來,果然第三天中午,大夫子就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到了成都雙流機場,我叫他直接打車到“探古”賓館,我們在賓館見麵。

    做好準備後,我讓朱胖到賓館的樓下去接“大夫子”。我和胡文才在樓上忙著給每件文物定價。我們的思想很明確,東西賣給外國人,那麽價格就一定得比賣到國內要高才行。簡簡單單一合計,屋內的東西竟然被我們估算出四億四千多萬元的價值來,如果賣得高的話,屋子裏全部賣出去可以賣十億元以上,賣得低的話也不會低於四億元。

    所以我們定了兩套價格,一個是高的價格,總價是十點六億左右。一套是低價格,是四億四千萬元左右,我們計劃,如果低於這個價格,我們就不賣。

    一陣是興奮,一陣是激動,看到這麽多東西,竟然這麽高的價值,我和胡文才竟高興得不能正常說話了,每說一句話都被自己的笑聲打斷。

    一個多小時後,朱胖領著“大夫子”上樓來,其中還有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看到隻來了這兩個人,並不是以前我們交易時候的一大群人,我不竟失望起來。但是我還是很客氣的伸出雙手將他們迎進屋內。

    兩個人一一與我握手之後便在沙發上坐下來,“大夫子”做出一副老朋友的樣子來,然後說:“朋友啊,很久沒見麵了,很想念你們啊,我先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英國teed文化公司的ceokatie女士,也是很了解中國文化的哦,我們一同來看看你的文物。”

    我略一躬身,然後向著那個金發碧眼的女人說:“你好katie女士女士,歡迎您來中國。”

    “大夫子”插口問我:“我們是老朋友了,我還不知道先生是什麽名字,能告訴我嗎?”

    我說:“我姓文,你們叫我文先生就可以了。”

    一陣簡單的寒暄之後,我們轉入主題。“大夫子”說“請您給我們看文物好嗎?”

    我說:“當然。”

    辦公室是三間屋子連通的,很寬敞,外麵兩間我做了辦公室,擺上一些辦公桌和沙發。裏麵一間,半年前我用窗簾隔開,完全放著古董架子,平時,如果不打開窗簾,是看不到裏麵滿是文物的。胡文才在辦公室書架前麵,將掛在中間的窗簾一點點拉開。滿屋子的奇珍異寶一下子映入眼簾。

    “大夫子”和katie異口同聲的喊到:“ohgod。”

    兩人離座來到古董架子前,顯然被麵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在最前麵的是兩尊近一人高的青銅鎮墓獸,異常之完美莊嚴。後麵則是各種各樣的青銅器、玉器、金銀器、陶器。最後麵的文件櫃前麵,兩棵青銅搖錢樹赫然映入眼簾。

    “大夫子”和ds猶如剛進入天堂的小孩。除了不停的叫“ohgod”之外,便沒了其它語言。

    我走過去,站在兩個人的身後說:“這裏的東西全是中國漢代的文物,距今在1600年至2200年之間。具體是哪一年的,我自己也不明確,但是都是漢代的錯不了。”

    稍頓之後我接著說:“請你們仔細的看看,選中了哪樣,我們再詳細的談。不用急,慢慢來。”

    這時候katie終於發話了,說:“太好了,太美麗了,文先生,這些文物您要怎麽賣啊?”

    我知道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付這兩個人,得慢慢來,急不得。於是說:“不急,你們先看看吧,看好了,選好了我們再談買賣。”然後我走出屋子迴到辦公室,悠閑的喝起茶來,朱胖和胡文才一左一右跟在兩個老外後麵,偶爾也迴答一兩個問題。

    也許是東西太多,也許是兩個老外太耐磨,竟然在裏麵足足看了兩個小時才走出來。

    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後,兩個人用英文嘰裏咕嚕的說了許久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當然也插不上話。

    好半天,“大夫子”轉過頭來問我:“文先生,裏麵的文物都非常好,我們都喜歡,請你開個價,要多少錢才賣這些東西,我們全部賣了。”

    我一聽,被嚇了一跳,這麽多東西他竟然想一鍋端,看來,我低估了對方的實力了。然後我說:“請大夫子先生考慮好了再做決定,這裏麵的東西你們都看過了,沒有一件不是國寶,所以價格會很高,能不能買,請你們商量好了再告訴我。”

    katie開口了,說:“請文先生開價吧,我們公司擁有一百億英鎊資產,涉及全球的文化業務,我相信,你這些文物如果價格合適的話,我們可以購買。”

    我聽她這麽一說,更是吃驚不小,沒想到,這個洋妞掌握著這麽多銀子,看來我得狠狠的宰她一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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