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我等皆是良民呐。”


    汴梁城,高求府邸內,抹著眼淚的宋江正在哭泣訴苦“都是那武二惡意陷害,才使得我等慘遭橫禍,被其按上了賊寇的名頭。”


    麵對著眼淚鼻涕一起流的宋江,高求微微皺眉略有不爽。


    畢竟他雖然是禁軍太尉,可年輕的時候卻是做過蘇東坡的書童,從來都是以文化人自居。


    宋江的這副做派,他心中不喜。


    若不是他們花費了大價錢送禮,外加表態是那惡賊武二的仇人,高求壓根就不會見他們。


    高求與李雲澤,早已經是勢不兩立的對頭。


    這已經不僅僅是之前的仇恨了,更多的是各方勢力甚至官家,都明裏暗裏的想要讓他們做對頭,這是大宋士大夫的傳統技藝,美其名曰叫做製衡。


    眼見著李雲澤的勢力一天天的增強,高求的憎恨也是不斷增長。


    “莫要說這些無用之事。”


    冷著臉的高求擺擺手“說說那武二的惡事,能夠搬倒他的那種。”


    宋江收聲,與晁蓋等人對視一眼,隨即開始曆數李雲澤的罪狀。


    什麽欺行霸市,什麽逼良為盜,什麽勾連地方,什麽養寇自重,什麽欺男霸女的一口氣列出來了數十條之多。


    “都沒用。”高求失望的搖頭。


    這些罪名無論是捏造的還是真有其事,想要在如今的狀況下搬倒李雲澤,毫無用處。


    若是相公們與官家想要對付李雲澤,哪怕他入門的時候先踏入的是左腳都能成為罪名,甚至莫須有也無所謂。


    可現在蔡京自認李雲澤的靠山,蔡攸將其視為金主,梁中書甚至跟他好的穿一條褲子,還主動幫其向官家提親想要迎娶帝姬。


    此人有錢,而且毫不吝嗇的花錢。


    而且此人能打能立戰功,許多人都跟著他混了個運籌帷幄之功。


    對於正當紅的李雲澤來說,想要搬倒他必須要有真切且讓相公與官家們無法接受的罪證才行。


    宋江他們說的這些,毫無新意可言沒什麽用處。


    不過畢竟是李雲澤的仇敵,而且有點本事還送了大禮,高求決定收下他們做麾下走狗。


    “爾等欽犯之身,本官會去運作,以招安之名洗幹淨。”端起了茶碗的高求慢悠悠的說道“以後就在禁軍之中謀個差遣,好生為本官做事。”


    宋江等人大喜過望,急忙起身行禮拜謝。


    正要告辭離開的時候,卻是見著高府的下人急匆匆的跑進來稟報。


    “太尉,那陳宗善死了!”


    ‘啪!’


    高求手中的茶碗摔落在了地上,他自己則是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那邊宋江不知道內裏的情況,眼睛一轉就要上前說幾句寬慰的話語,畢竟以後的榮華富貴全都落在高太尉的身上了。


    可沒等他開口,卻是見著高求猛然起身,用力的拍著手又喊又笑“哈哈哈哈~~~老東西終於死了!哈哈哈哈~~~”


    宋江急忙退下,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


    這汴梁城的水可真是有夠深的,還好之前沒把話說出去,否則現在豈不是尷尬。


    高求當然高興了,陳宗善那個老不死的老鬼,就是惡賊武二在禁軍之中的靠山。


    現在這座靠山沒了,當然值得高興,值得浮一大白!


    “你們別走。”興致立馬高起來的高求,喊住了正要退出去的宋江等人“今天高興,爾等且留下陪本官飲上幾杯。”


    高求認為陳宗善陳太尉的死,對於李雲澤來說是痛失一大助力,這是從傳統的朝堂爭鬥角度來解讀。


    可若是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講的話,卻也意味著李雲澤少了一大製約!


    那邊李雲澤班師迴朝,麾下兵馬被安排在了南熏門外的各處軍營內駐紮。


    他自己則是帶著一眾將領們,入城去走流程。


    “關勝。”馬背上的李雲澤,笑著與身邊眯著眼睛捋著胡須的關勝說笑言道“你可知關二爺為何雙臂孔武有力,能夠舞的動青龍偃月刀?”


    “自是天生神力。”模樣上與畫冊中的關羽有幾分相似的關勝,聽聞此言當即迴應“先祖乃天上星君下凡,自然不同凡響。”


    關羽被逐漸神話是有一個過程的,而此時正是關羽封神的關鍵時刻。


    那位藝術家皇帝趙佶信道求長生,封關羽為‘崇寧至道真君’讓關羽躋身道教仙班之列。


    這也是關勝說先祖乃星君下凡的由來。


    從史書上來說,到了南宋的時候因為偏安江南,蜀漢正統論成為主流,身為蜀漢武將的關羽更受到格外厚待,宋孝宗時封關羽為‘壯繆義勇武安英濟王’算是徹底成神為聖了。


    “非也,非也。”


    李雲澤連連搖頭“天生神力什麽的那是基因好,可基因好也是要有後天的培養訓練。臂力之所以如此驚人,那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販賣大棗為生,揮舞竹竿打棗子練就出來的。”


    聽聞此言,關勝當即麵露不悅之色“太尉此言,某不敢苟同!”


    從威勝軍班師迴朝的時候,李雲澤走的是風陵渡南下過黃河。


    路過蒲東的時候,麾下的醜郡馬宣讚向李雲澤舉薦,說自己的舊友,蒲東巡檢關勝有安邦定國之策,降兵斬將之才。


    李雲澤應對,由宣讚出麵將其征召至麾下。


    關勝處處模彷先祖關羽,性格上也是如此。


    從一個小小的巡檢被提拔到野戰軍之中為將,正常情況下都該是感激涕零才對。


    可關勝卻是一路維持自己高傲的人設,弄的諸將都是不喜。


    李雲澤也是常常拿關羽的小故事來說笑調侃。


    眼見著正要爭論的時候,卻是見著被先行派來汴梁城打點的史進急匆匆的跑過來行禮。


    “太尉,陳宗善陳太尉去了~~~”


    之前還在說笑打趣的李雲澤,當即麵色凜然。


    對李雲澤而言,多次幫助過他的陳宗善是個好人。


    作為一個重信講義之人,李雲澤為陳宗善的病逝而心沉。


    大宋朝堂上難得有好人,真是可惜了。


    高求這種混球都還沒死,陳宗善這樣的好人卻是先走了,這可真是...


    李雲澤沒有多言,沉著臉直接策馬在繁華的大街上飛奔,直奔陳太尉的府邸而去。


    來到陳府的時候,此時大門已然掛白。


    陳家仆役都認得李雲澤,見著他過來急忙上前牽馬行禮,還送上了白孝布。


    這是一條寬一尺多,長約六尺的白布帶。


    李雲澤接過來,直接在腰間係上,隨即邁步走入了府內。


    陳太尉的家卷不多,而且大都是在老家。


    府內隻有其長子服侍身邊。


    行禮,行禮,再行禮。


    一套流程走完,李雲澤歎了口氣上前上香。


    他轉身看向陳太尉的長子“伯如兄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陳太尉的兒子沒有官身,甚至也沒有在禁軍之中謀一份差遣。


    聽聞李雲澤的詢問,當即搖頭迴應“多謝掛懷,等安排完諸事,當扶靈送家父迴鄉安葬。”


    “好。”


    李雲澤也不多言,並沒有給予銀錢財貨,而是從手上取下了射箭用的扳指遞過去“他日若有需要,可持此物來尋我。”


    “多謝~~~”


    在陳太尉府上忙碌到半夜,李雲澤這才返迴了自己的宅院。


    迴到府中的時候,卻是愕然見著了一大群人都在等候自己。


    像是徐寧宣讚等人,在汴梁城有自己的家宅自然是迴家去了。可更多的軍將卻是外地人,而且也買不起汴梁城的宅院,除了留守軍中的之外,都是住在李雲澤的家中。


    除此之外,還有盧俊義一家子。


    之前在大名府的時候,李雲澤就邀請過盧俊義若是去汴梁城發展生意,可以暫住在自己的家宅之中。


    以兩人的交情來說,這當然不算個事兒。


    而且盧俊義也認為自己家財萬貫,要不了多久就能在汴梁城內尋得合適的宅院搬出去。


    可沒成想,雄心勃勃的來到了汴梁城之後才驚覺,這天子腳下的房價居然昂貴如斯!


    作為這個時代最富裕,經濟最為發達,而且還是天子腳下的都城,汴梁城的房價簡直就是讓財神爺都望而生畏。


    因為全天下的人都想要來汴梁城,自然是推動了汴梁城的房價高居不下。


    哪怕是在外城的一座普通民宅,也就是俗稱的老破小,通常叫價都是至少數千貫起步。


    要知道汴梁城一個普通百姓,一個月的收入也就是數百文而已,想要買套房得不吃不喝八百年。


    這些房子基本上都是祖宅,許多人寧願餓死也不會出售祖宅。


    盧俊義自然不會去買老破小,他做生意得講究麵子和排場,得讓汴梁城內的生意夥伴與競爭對手們見識到自己的實力,必須得是大宅子,還得是越靠近皇城越好。


    這樣的宅院數量有限不說,還有許多非富則貴的競爭者。


    像是不久之前盧俊義看上了一座大型宅院,可人家直接叫價八十萬貫!


    身為大富豪的盧俊義都被嚇到了,剛想要還個價,未曾想那邊轉手就原價賣給了嶺南來的賣珍珠的大豪商。


    沒辦法之下,盧俊義一家子隻能是繼續暫住在了李雲澤的家中。


    汴梁大,居不易啊。


    此時聽聞李雲澤迴京,身為客人的盧俊義自然是要來迎接的。


    “師兄無需如此客氣,你我兄弟之間不用講究這些虛禮。我的宅院,就是師兄的宅院。”


    招唿眾人入內,李雲澤向著同樣出來迎接的賈氏點頭示意“嫂嫂說,是不是這個理?”


    賈氏含笑迴禮“叔叔所言甚是,都是一家人,我就喜歡住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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