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陽城外的荊州軍,在曹安明抱著曹昂的“肉羹”離開後,也撤離了。


    為了防備曹操的反撲,黃忠和臧洪,把部隊拉到了魯陽城東北方向的一處高地,安營紮寨,做著各種防禦準備。


    而魯陽城內的西涼軍,自張繡以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覺得終於可以休息一陣子了,即便是曹操再來,也有荊州軍頂在前麵。


    但張繡軍中,還有一人,徹夜無眠。


    這人,便是被士頌看好的賈詡,在賈詡心中,覺得能收拾這天下的人,非曹操莫屬。自己若是想要有一個好的前程,安穩的未來,最好的選擇,便是投效曹操。


    本來這一次曹操攻魯陽,張繡還準備拚死抵抗,等待荊州方麵的援軍。


    就是在自己的勸說下,張繡才投降了曹操。


    可這曹操也是欺人太甚,居然是要鄒氏陪寢,那可是張濟將軍的妻子啊。


    這樣羞辱他們西涼軍上下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暗中收買胡車兒弄死張繡,這曹操就沒有把西涼軍上上下下當迴事,或者說就沒有把西涼軍當人看。


    自己即便是借此機會投入曹操帳下,不被重用倒是無所謂,怕的是以後曹操手下,個個都覺得可以欺辱自己,為了自尊,也為了自己的良心,賈詡獻計坑了曹操一把。


    可是沒想到張繡和胡車兒他們這次,這麽給力,差點弄死了曹操。


    要是真的把曹操殺了也好啊,大不了再來一次天下大亂,我賈詡還怕沒有機遇。


    但曹操好死不死的,居然跑了。


    曹操都跑了,那你們就留點心,手下留情,以後也好有個退路啊。


    但張繡這次是發狂了,追殺路上,硬是殺了曹操的嫡長子曹昂,兩邊的關係,隻怕是再難緩和了。


    賈詡想到這裏,搖了搖頭,喝了一杯清遠香,繼續在心中埋怨。


    好吧,就算是你張繡殺了曹昂,以後若是有機會,以曹操的胸襟,我們也能有機會投入曹操勢力,隻不過以後你張繡的發展會被限製。


    但對於我賈詡而言,那曹操才是最好的選擇啊!


    可你張繡偏偏自作聰明,被荊州人忽悠,趁著我不在的時候,聽那個什麽蔡峰的意見,把曹昂做成了“肉羹”,還閹了曹操的愛侄曹安民。


    麵對這樣的羞辱,我們和曹操,乃至曹操整個家族,都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僅僅是你張繡,就連出計害死了曹昂的我,曹家人,一樣不會放過。


    “唉!”賈詡長歎一聲,無奈的搖頭。


    剛才自己去給張繡說他中計了,那傻小子還一本正經地給我說,本來我們和曹操的矛盾都無法調節了,現在這麽做,就是為了讓士頌安心,哼,士頌。


    想到這裏,賈詡的眼中冒出了精光。


    “這個外托仁義,內心奸詐歹毒的小子!這毒計,隻怕就是這小子所想,目的就是逼得我們永遠不能和曹家緩和,目的,就是逼我們和他士頌永遠站在一起。”


    “千算萬算,沒有防到他士頌這一手。罷了罷了,除了西涼軍,也就隻有這小子願意接納我,重用我。”


    “隻是沒想到,我賈詡滿腹才學,不是給那些西涼莽夫謀劃,就是被士頌這種王莽一樣的偽君子看中,我怎麽就這麽苦命,想少些勞碌,就這麽難嗎?”


    賈詡很無奈地發出歎息,一夜無眠,在糾結中,做出了決定。


    數日後,許都城內,曹安民跪在曹操的麵前,額頭貼著地麵,渾身顫抖。


    他不是沒有想過不迴兗州,但這天下之大,他不迴來又能去哪裏?


    曹操抱著曹昂遺體製作出來的“肉羹”,沉默了許久。


    最後,終是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


    但曹操眼角的淚痕,卻越發地明顯。


    “張繡小兒,若不殺汝,我誓不為人!”曹操終於是沒能忍住,發狠狂喊了出來。


    對於他來說,殺人算什麽,屠城算什麽,把人殺了之後,製作成肉幹這事,他曹操又不是沒幹過,又不是沒吃過這種人肉軍糧。


    隻不過這一次,懷裏抱著的肉羹罐子,卻是犧牲自己性命,為自己斷後的嫡長子啊!


    曹操的心,在滴血。


    別人的兒子被殺了,被製作成肉幹,他曹操自然無所謂。但是這次,被做成肉羹的,是他的嫡長子!


    “聽說,是因為荊州軍包圍了魯陽城,追究張繡投降我們的事情,那張繡才這麽幹的。他這麽做,就是做給士頌看的。”曹安民跪在地上,連忙把自己得到的情報說了出來。


    “士~頌!”曹操一字一頓,咬著說出士頌的名字,微微點頭。


    “是了,魯陽城是士頌交給張繡把守的,他張繡投降了我又偷襲我,不論如何,士頌是不會信任他了。他是想以此來向士頌表明心跡,嗬。你以為士頌小兒就能保你性命嗎?那小子護不住你!”


    曹操抱著肉羹罐走了兩步,盯著西南方向,眼神似乎可以穿透大殿,可以穿越千萬裏,可以直接看到荊州境內。


    他狠狠地說道:“張繡軍上上下下,我一個都不會留,士頌小兒若想庇護,那就血戰一番吧。”


    “安民願隨軍出征,為公子報仇!”曹安民連連磕頭,他心裏慌啊。


    “你和子修關係甚好,如今他去了,你也去陪他吧。”曹操的話說的很平淡,但意思卻讓曹安民渾身顫抖起來。


    “伯父,魯陽一戰,我也全力斷後死戰,才力竭被俘的啊。”曹安民大聲地辯解著。


    他甚至沒有喊曹操主公,而是喊伯父,希望曹操因此放他一馬。


    可他哪裏知道,曹操心裏對他的恨意,不在張繡之下。


    若不是這小子推薦什麽鄒氏給自己,那張繡和西涼軍上下,會覺得她們被侮辱嗎?


    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而是把錯歸咎於他人,這種心理誰都有,曹操也不例外。


    何況,還要承擔害死自己兒子的心理負擔。


    曹操本能的,不會把責任歸咎於自己好色。


    而最好的替罪羊,不就是麵前的曹安民嗎?


    曹操看了一眼左右文武,對許褚下令道:“殺了,通告全軍。此子破城之後,強索人妻,故而導致張繡軍降而複叛。今殺之以告慰全軍。”


    “不是我,那鄒氏,我是為伯父你物色的啊!”曹安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接被許褚打掉了下巴,哀嚎著被拖了出去。


    曹操淡淡說了句“借你人頭一用。”


    仿佛是對曹安民求饒的迴複。


    很快,許褚便拿著他的首級迴來繳令了。


    “即刻整兵,調集糧草,準備再征魯陽。這一次,西涼軍上下,一個都不要放過,魯陽城,屠之!為我兒陪葬!”曹操恨聲道。


    “主公,還請三思。”不等一眾武將領命,荀彧站了出來。


    接著,郭嘉程昱等人,也都站了出來。


    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他們也讚成荀彧的觀點。


    “早前有消息傳來,士頌已與孫策和談,率軍北還。而且這一次,他爹士燮已經完全退居幕後,整個交州,也已經被士頌掌控。若是再征魯陽,士頌必定率軍救援,到時候,便是我們和整個荊州開戰。”荀彧看似分析,其實也是在勸說。


    “我怕他士頌小兒不成,他的精銳部隊,早就被我剿滅在關中了。現在不過是些新兵,剛好順手滅了這小子。”曹操喊得聲音很大,但是他自己知道,底氣似乎並沒有那麽足了。


    荀彧知道,曹操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曹操需要台階下,需要周圍的人,明白他不是不報仇,而是有長遠打算。


    沒辦法,荀彧隻好繼續陪著曹操表演,說道:“荊州士頌,當然不是我們的對手。但士頌這小子在荊州深得人心,士家在交州,盤桓已經六代。”


    “即便是我們能擊敗士頌,占據荊北五郡,士頌必定迴南逃過江,依靠長江天塹和我們對峙。我軍占據荊北之後,還需訓練水軍,準備船隻。若是想要滅掉士家,遷延日久。那徐州劉備,河北袁紹,淮南袁術,各個都會動心思。如今這局麵,荊州方麵,是能穩則穩住啊。”


    “哼,士頌小兒,我須臾之間便可剿滅,何況我也不滅他士家,隻滅了張繡的西涼軍就好。隻要攻破魯陽,為典韋將軍,為我兒曹昂,為千萬將士複仇即可!”曹操說著,一把推開了荀彧。


    他大步向前:“文若,莫要攔我。”


    “主公,丁夫人撞柱自殺,已經昏過去啦!”大殿外,傳來了女侍的聲音。


    曹操一停,隻感覺頭疼欲裂,眼前一黑,就此暈了過去。


    丁夫人,曹操的原配夫人,結發妻子,曹昂的養母。


    曆史上曹昂的生母去世的早,曹昂從小就是丁夫人養大的,丁夫人對曹昂,視如己出。


    也正是如此,曹昂也在曹氏集團內,確立了嫡長子的身份。


    曆史上,也正是因為曹昂之死,丁夫人和曹操決裂,乃至離婚。


    當時聽到了曹昂死了的消息後,丁夫人就沒日沒夜的哭,即便是曹操好話說盡,她就是對曹操沒有好臉色,說來說去就一句話。


    “你還我兒子!”


    後來正式和曹操離婚。


    現在,丁夫人還正鬧著呢,就聽說曹昂被做成了肉羹,她當場就暈了。


    醒過來之後,忽然覺得活得沒意思,一頭就撞柱子上了。


    還好周邊的丫鬟婆婆們反應快,最後關頭抱住她的腿,緩和了一下速度,讓丁夫人沒有撞死。


    但頭,卻撞破了,現在,正在調養。


    曹操醒過來後,看著自己的妻子,手上是握緊了拳頭,給左右吩咐道。


    “去,對外宣布一下,西涼軍上下,我曹操必殺之,絕不姑息,絕不接受他們的投降!”


    “終有一天,我要滅張繡滿門,殺光西涼軍,什麽胡車兒,什麽賈詡,老子一個都不留,一個都不會放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關於我魂穿漢末玩爭霸這小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招財的小白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招財的小白貓並收藏關於我魂穿漢末玩爭霸這小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