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酒飄香大漢各州,不僅是各地的世家和商戶派出人手,不遠千裏派人來買酒。清遠本地,也為了爭酒,差點鬧出了兵變。


    士頌從來沒有停止過清遠軍的招募,他還額外從軍中挑選出了三百人,作為自己的親衛營,由梁信為統帥。


    同時,他將清遠軍原來的兩部人馬合計千人並成一營,由錢振統領,稱為振營。


    士雲的城防營和新招募的新兵合在一起,稱雲營,由士雲統領。


    結果兩營人馬,為了爭守護釀酒軍營的職責,而發生了衝突。


    原因嘛,士頌心裏明白,肯定是守在釀酒軍營處,多多少少能分些酒喝。


    作為哲學係的學生,作為尤其崇拜王陽明的他,剛好還研究過明代的另外一本好書——《紀效新書》。


    戚繼光的練兵之法,士頌是佩服的。


    “這些兵也得訓練訓練了。”士頌來到清遠後,隻做了募兵和釀酒兩件事。


    現在軍隊基本成型,雖然沒有招滿自己計劃中的三千人,但是也算是有一大半了。


    等清遠香名聲傳出去後,若是沒有強力的軍隊守護,隻怕自己蒸餾酒的秘密技術,很快就會被有心人奪走。


    於是,在兩營人馬發生衝突後的第二天,士頌帶著親衛營,接管了釀酒處的防衛。


    當天便將其餘兩營人馬,都拉到了營外校場集合。


    看著稀稀拉拉的軍隊,士頌的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大聲的宣布廢除舊有的訓練,從今天開始用新的訓練方式,而且是每天三練。


    “每日辰時點卯,誤卯一次者,杖十,誤卯兩次,杖三十,誤卯三次者,斬不赦。”


    士頌帶著怒氣喊著自己的規矩,兩千人聽在耳朵裏麵,大多數人並沒有當一迴事。老子當兵不過是混飯吃,混不下去了老子跑掉就是。


    “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了,你們跟著你們的都尉,好好進行訓練便是。我這裏有最後一個勸告,在我士頌手下當兵,必然是賞罰分明,隻要能練好殺人的本事,這裏就有你的地位!”


    士頌也懶得和這些人說太多,他決心用實際行動來讓這些人明白。


    軍營外的校場,差不多有四個足球場大小,一圈跑下來約莫一千五百米。


    士頌今天第一次訓練他們,什麽都不練,便是讓所有人都圍著校場跑兩圈。


    頭十名可獲得清遠香大杯,十到二十名可以獲得清遠香一小杯。


    至於最後二十名到達的,他也不責罰。隻不過今日參加訓練的所有人都可以獲得五十錢的獎勵,但這最後二十人,卻是沒有的。


    五十個五銖錢,並不是小數目,更關鍵的是,眾目睽睽之下。別人都有,就你沒有,這就是麵子的問題了。


    三千米跑下來,不少人都累趴下了。


    士頌當著所有人的麵,親自倒酒給前十名和前二十名。


    然後,他站到校場中央的高台上宣布,從今天開始,每五天至少這樣跑一次,也許開始隻是兩圈,後麵,便是五圈、十圈。


    現在跑到前麵有獎勵,以後的獎勵更好,現在最後沒有責罰,後麵將會責罰,最後二十名需要加跑一倍的距離。


    午間休息後,士頌便讓所有人開始訓練刀盾和長槍兩類武器。


    還宣布了自己新研究出來的規矩:所有士兵,分為九等,每等的軍餉各有不同。


    所有士兵,默認都是七等兵卒,以後或三天,或五天,不定時地進行一次捉對比試。


    勝者賞酒賜肉,敗者受杖刑兩杖,而後觀勝者吃喝,待其食畢,方可離開。


    明顯,輸掉的人,受到的精神羞辱,遠大於其身體上的責罰。


    連續三次獲勝者,可以進級一等,獲更多的軍餉。


    連續三次落敗者,降級一等,以後領的軍餉都要比別人少。


    若是降到九等士兵還連續三次落敗,則罰為軍奴一月。為大軍衝刷馬桶,一月後迴歸軍隊,繼續以九等士兵的身份進入對戰。


    士頌看著鴉雀無聲的校場,最後說道:“比試內容每次都有不同,但是今天的內容很簡單,畢竟今天是第一次比試,就是兩人在校場中央,各自選用木刀木槍,兩兩捉對廝打。”


    “除了不得攻擊對方要害外,沒有規矩,將對手打出我畫出的圈外,或將對手打趴下認輸即可。吃肉喝酒,全憑自己本身,你們願意不願意!是爺們的,答應一聲!”


    “當兵吃糧,都憑自己的本事,怎麽不敢!”人群中,跑圈贏了喝了酒的人,紛紛響應。


    “若是有人互相約定好,假打怎麽辦?”也不知道誰這麽喊了一句。


    “所有人登記造冊,都有編號,捉對開打,由士都尉和錢都尉負責抽取。抽到哪兩個就是哪兩個,前麵兩次都由各營內部比試,每迴到了第三場比試的時候,則必須是雲營的人對戰振營的人,不但記錄個人的勝負,也記錄兩營之間的勝負。”士頌說完,對著錢振、士雲露出了狡詐的笑臉。


    這小公子真會捉弄人,這是所有將士的想法。


    但是轉念一想,若是自己有本事,那就能領到更多的錢,不少人也躍躍欲試。


    片刻之後,由雲營的人負責維持秩序,振營的士兵率先開始了對打。


    第一局的兩人都還手下留情,半真半假的打完了。


    但是士頌真的就按自己宣布的那樣進行了處理,將輸掉的人先打了兩板子,然後當著全軍兩千人的麵,站在勝利者的麵前,眼巴巴地看著勝利者喝酒吃肉。


    當然,這裏的酒也就是普通的劣酒而已。


    但是勝敗之間的差別待遇太明顯了,後麵的比試,火藥味慢慢的就出來了。


    一千人的振字營,捉對打完後,負責戒備秩序的雲營人,眼神完全變樣了。


    甚至不少人都在互相打量,覺得自己抽到怎樣的對手,自己有更多的勝利機會。


    站在士頌身邊的梁信、錢振隱隱間都感覺,這群人從今天開始,都會開始最瘋狂的訓練。


    “梁信。”士頌看到振營的人開始比試了,便招來了梁信到自己身。


    吩咐道:“今夜將親衛營三百人埋伏在軍營之外,若有逃兵,當場格殺勿論。”


    “喏。”梁信心裏一驚,他本來還準備勸說士頌的,這樣下去肯定有逃兵,但是沒有想到士頌已經起了殺意。


    他知道士頌這是要立威,不敢多說,隻希望跟著自己來的那些老部下裏麵,不要有人犯傻。


    “錢振將軍。”士頌讓梁信退下後,又招唿來了錢振,問道:“振營的兄弟們怎麽說。”


    錢振拱拱手說道:“兄弟們倒是沒有什麽怨言,畢竟是各憑本事的事情,我看明天的訓練,隻怕各個都要嗷嗷叫了。”


    士頌輕聲笑道:“我看未必吧,隻怕是有人受不得這種訓練,想要當逃兵。這些日子你注意多招募些人手,隻怕還是需要人手補充。”


    錢振領命而去後,士頌又端坐在校場中央,待雲營將士全部對打比試完,他也遵從事先的承諾進行了賞罰。最後在天色擦黑的時候,才迴到他的縣衙。


    出乎意料的是,都到了現在這個時辰了,居然還有人在縣衙內等著他。


    按衙役的說法,這些人知道士頌今天練兵去了,但是堅持在縣衙裏麵等了一天,說是必須要見到縣令大人。


    清遠縣衙,在士頌看來,不過是個普通的宅院。


    宅院後堂荒廢了許久,還是母親派來照顧自己飲食起居的仆役們最新打掃的。


    現在,在縣衙後宅的客廳中,正坐著五個客商打扮的文人。


    不用問,這五人多半是某些世家大族名下的客商頭子。不然不會有這種氣度,而且讓縣衙的衙役都不敢得罪。


    “哎呀,不知道今日居然有如此多的先生前來拜訪在下,幼澤迴來遲了,還請多多見諒啊。”士頌滿臉笑容的走進了客廳,在主人的席位處坐下。


    五人紛紛說起客套話,但是士頌看的出來,他們都在打量自己。


    “聽聞交州士家五公子,年少聰慧,智謀過人。而且最近還研究出了新的釀酒之方,乃是少年英傑,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哈哈。”說話之人,年約四十,一副老者看待後輩的眼神。


    客套話士頌可懶得說,主持了一天的軍務,他早就累了。


    他直入話題,說道:“老先生過獎了,不過是些虛名罷了。不知道諸位如何稱唿,來找我這童子又有何事?”


    那老頭嘿嘿一笑,說道:“士公子倒是爽快人,也罷,這裏我年歲最長,便由我來介紹下,在下姓袁,名桐,南陽客商。”


    “這邊這位姓衛名聞,從河東而來,與我在荊州結伴而下。對麵三位是來自荊州的馬先生、蔡先生,至於那邊那位,是來自會稽的顧先生,都是客商,今日聚集在公子的縣衙,就是為了公子的清遠香而來。”


    南陽袁家、河東衛家、荊州的馬家、蔡家、江東的顧家。


    士頌內心冷笑,嘿嘿,來了不少家族的人嘛。


    多半都是家族旁係子弟,負責家族經商方麵的事情,也難怪衙役不敢對他們不敬。


    士頌連忙笑道:“原來諸位都來自我大漢朝各大名門,在下失禮了。這清遠香的價格已經標記好了,小壇半斤,每壇五千錢,大壇一斤,每壇九千錢,大家隻管花錢取貨即可。”


    袁桐擺手笑道:“非也非也,且不說公子這酒價乃是尋常酒價的百餘倍,世人是不會接受的,我們幾家合計了一下,想要向公子買此秘方,公子不如開個價吧。”


    原來在這裏等著我,不是想要買雞蛋,而是想要買下蛋的老母雞。


    士頌端起茶杯思慮片刻說道:“諸位盛情,士頌不敢推辭,但這秘法乃是一雲遊高人所賜,在下斷斷不敢隨意糟賤,就怕報出價格讓諸位見笑。”


    袁桐本來以為士頌會拒絕,沒有想到士頌願意賣給自己秘法,就連身邊幾人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袁桐摸著胡須笑道:“士小公子盡管報價,若是嫌錢不夠,想要袁家在朝廷中保舉一二,也是可以商量的。”


    在他看來,袁家四世三公,士頌巴結還來不及,對這秘法是誌在必得了。


    士頌喝了口茶,伸出了三個手指。


    “三萬錢?”袁桐笑嘻嘻的問著,但立刻又感覺自己似乎出少了。


    他尷尬笑道:“應該不止,士公子想要賣三十萬錢嗎?士公子,要知道,這秘方賣給我們袁家,你也相當於是我袁家門生了,我們袁家在朝廷也會照顧你的。”


    士頌搖搖頭說道:“大人說笑了,此秘方怎麽可能隻賣三十萬,我開價三千億錢。”


    “多少?”袁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千億錢!”士頌大聲的重複了一遍。


    “你,你小子知不知道大漢國一年的賦稅才多少,三千億錢,你把全天下的庫府都搬空了都未必能湊夠。”袁桐看士頌的臉沒有絲毫表情,知道這小子不過是逗自己而已,把自己麵前的酒桌一掀,憤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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