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遂率二百餘騎兵踏上前往大營之路,沿途遭遇數股叛軍,幾經血戰,僅有十幾名騎兵伴隨張飛抵達大營,其餘人在途中喪命。


    這就是張飛孤身前來的經過。張飛性情直率,敘述時並未詳盡,具體細節皆由敖烈根據他的描述推測得出。


    聽完張飛的報告,敖烈意識到事態嚴峻,他麵臨兩個難題:其一,公孫瓚被困肥如,危在旦夕,亟需發兵救援。遼西乃幽州東部的關鍵之地,控製遼西即扼住了幽州東部的喉嚨,敖烈絕不容許遼西落入張舉之手;其二,遼東太守公孫度私心過重,潛在威脅巨大,現雖勉強保持中立,但一旦遼西失守,他可能會轉投張舉,故需設法安撫公孫度。


    敖烈輕輕敲擊桌麵,皺眉沉思片刻,環視帳中眾人,包括張飛在內,開口道:“當前局勢雖棘手,但尚未到無法挽迴的地步。各位有何見解?”


    張飛性急,立刻粗獷應道:“還商量什麽,直接帶兵打過去!”


    敖烈笑著擺手,示意張飛稍安勿躁,然後目光轉向賈詡和徐庶,論智謀,帳中無人能敵這二人。


    賈詡察覺敖烈視線,縮了縮脖子,本欲不予理會,終覺麵子難掛,於是伸出手,藏於袖中的雙手行禮,道:“主公,遼西乃咽喉要道,肥如必救。至於遼東,暫時不會生變,但以防萬一,應派出能言善辯之人前往,向公孫度明示利弊,令其安於遼東,莫生禍端。”


    敖烈點頭讚同,毒士賈詡果然聰慧,一眼洞悉問題所在,與自己心中所析毫厘不差。


    徐庶站出來:“主公,庶自投麾下以來,未曾立功,心中不安。文和先生所言,正是庶心中所想。庶願前往遼東,安撫公孫度,同時力勸出兵援助遼西。”


    敖烈沉吟良久,猶豫道:“元直乃某之左膀右臂,豈能讓你涉險。”


    徐庶聞聲,撩起衣袍跪下,朗聲道:“主公!大丈夫生於世間,當於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懇請主公批準庶赴遼東!”


    敖烈歎了口氣,環顧四周,確信無他人比徐庶更為合適。賈詡本是不錯人選,但他洞察人心,更適合說服公孫度,然而大戰在即,敖烈身邊需要一位補漏拾遺的謀士。


    敖烈心下一狠,對徐庶道:“好,此事就交予元直。文長何在?”


    魏延聽見點名,疾步上前,高聲迴應:“末將在!”


    “命你率領五百精騎,護送元直前往遼東。如有變故,你與元直共議,自行決斷!”


    魏延麵露喜色,此行雖是勸說,但身為軍人的魏延深知,這次行動將直接影響戰局。敖烈將重任交付於他,並給予自主決策權,足見對其信任。魏延向敖烈拱手,大聲道:“諾!”


    江湖傳言,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敖烈此舉,讓張飛心中甚為感激,對其觀感陡然提升數籌。在這亂世紛爭的時代,兵馬為王,方能成就一番霸業。劉備三兄弟久居漂泊,不正是因無立錐之地、兵馬不足所致?若當初平定黃巾之時,張飛麾下已有八百鐵騎,劉備豈會僅得一縣令之職?隻怕也會受人敬重。


    張飛看似粗獷,實則心思細膩,武藝高強,隻因性急而未能大展拳腳。他審視著敖烈贈予的八百鐵騎,發現個個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令他亦心生向往。唯有敖烈借助萬通商行之力,方能讓普通士兵配備如此精兵。


    張飛深施一禮,粗獷地向敖烈告別:“墨寒兄弟,今日之情,俺銘記在心,往後若有需我兄弟之處,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敖烈微搖其首,正色道:“翼德,吾非圖報之人。大戰當前,能助你至此已極限。肥如戰事正緊,翼德速迴為宜。”


    張飛未再多言,點頭向敖烈致意,隨即躍馬,招唿手下一千鐵騎疾馳而去。


    見張飛漸行漸遠,賈詡悄然來到敖烈身旁,低聲道:“主公英明。”


    敖烈嘴角掛著微笑,輕聲反問:“文和,何處英明?”


    賈詡雖擅長洞察人心,但對於揣摩主公心意,老謀深算的他絕不輕易直言,遂笑道:“主公胸有成竹,何須詡多言?”


    敖烈搖頭笑道:“老狐狸,你隻猜對一半。我確喜翼德,此番借兵,確實有結交之意,但更多是出於全局考慮。劉玄德三兄弟桃園結義,情同手足,非輕易可離間。”


    賈詡嗬嗬一笑:“主公,當思劉玄德為人,下有一議。”


    “嗯?”敖烈略感疑惑,隨後順其思路思考。劉備雖出身微賤,卻胸懷壯誌,關羽、張飛二人深受倚重,劉備絕不會放任二人離去。


    然而敖烈轉念一想,理解了賈詡的意圖。胸懷壯誌者,皆為亂世梟雄。劉備此刻雖無寸土兵馬,但敖烈深知,他終將崛起,甚至曆史上自立為帝。如此人物,怎非梟雄?梟雄心中,常有異於常人的計謀。張飛率八百鐵騎而去,且敖烈言明抵達肥如後歸屬張飛,劉備心中定會不悅,以為張飛與自己有所勾結。為何無緣無故借兵?亂世生存,兵馬才是根本,劉備怎會相信敖烈無私助人?即使未能拉攏張飛,也至少會在劉備與張飛之間製造嫌隙,且與敖烈無關。如此,豈非好心辦壞事?


    想透這些,敖烈轉向賈詡,笑道:“文和,看來我定下的十年效忠期太短。與你為敵,定會折損無數腦細胞。我可不願與你為敵。”


    賈詡雖不明其言外之意,卻懂其心意,無奈苦笑,苦澀道:“主公所言何意,十年,實非短暫。”


    “哈哈——”敖烈仰天大笑,笑聲爽朗。他知賈詡雖狡猾,卻足智多謀,當初訂下十年之約,隻為綁住他。敖烈自信十年內可收服賈詡之心,若十年無效,那他也不需懷抱救世宏願,買豆腐自盡倒也幹脆。


    主臣二人相視而笑,南邊傳來急促馬蹄聲,約有十騎之眾。


    敖烈心中詫異,戰事北起,南方來者何人?


    不待他疑慮多久,一隊騎士闖入視線,領頭者英姿颯爽,年紀與敖烈相仿,手持長槍,雖不及敖烈霸王槍沉重,也是重型武器,朝他們疾馳而來。


    至近前,領頭青年勒馬,傲慢發問:“我問,你們答。此處可是幽州軍營?敖烈,自稱小霸王者,可在此地?”


    青年傲慢的態度激怒了敖烈身後的將領。武夫血性,被不速之客直唿主公姓名,且氣勢洶洶,怎能忍耐?


    許褚與典韋欲上前嗬斥,馬超性急,搶先道:“小子無禮,驃騎將軍、冠軍侯之名,豈容你張口便喚?不論你有何事,先替你父母教訓教訓你。”


    敖烈伸手止住眾人,疑惑問馬上的青年:“閣下究竟是何人?找驃騎將軍何事?”未摸清對方底細,敖烈不願透露名號,非懼怕,隻為避免無端麻煩。


    青年傲然答道:“無甚大事,吾此來挑戰敖烈,看誰能配得上‘小霸王’之稱。”


    來者竟為爭名號?敖烈略一思索,便知來者身份,能與他爭“小霸王”者,恐怕隻有江東的猛虎孫策。


    得知孫策來意,敖烈笑著搖頭:“吾已知曉,你是孫策孫伯符?找的人便是我。”


    孫策瞪大雙眼追問:“你便是敖烈?”


    麵對孫策反複直唿其名,馬超等人怒不可遏,齊聲嗬斥:“大膽!”


    孫策挑眉,不屑道:“怎樣,想仗人數多以車輪戰?來吧,我何懼之有!”


    孫策目光如炬,傲氣凜然,敖烈見狀,心中不由得發出一聲低歎。曆史上,曹孟德曾讚孫策為江東之虎,初聞似讚譽,後聞其言孫權,歎道:“生子當如孫仲謀!”此二者相較,曹操之意昭然若揭。


    曹操視孫策為猛將,如虎之勇,而孫權則被寄予開國君主之望。如今看來,敖烈亦認同曹公之評,眼前這位孫策,武勇之外,實乏深謀遠慮。心計不足,處世稚嫩,更何況那滿腔熱血,難生奇謀。


    孫策雖魯莽,卻不愚笨,察覺到敖烈眼底一瞬的失望,他勃然大怒,喝問:“你有何意?莫非瞧不起孤?”


    敖烈一改常態,高昂頭顱,迴應道:“你言之有理,頭腦僅容肌肉之人,孤何以敬重?”


    賈詡立於敖烈之後,聞言微微點頭。為人主,一味親和不足以服眾,親和誠然重要,但非全部。敖烈過於仁厚,甚至不願殺俘,此事讓賈詡略有不滿。過於親和,有時等同軟弱,減損君威。然時日長久,將領難免對敖烈缺乏敬畏。故為君之道,恩威並施方為上策。


    當敖烈揚首發言,賈詡心頭的憂慮煙消雲散,他明白這位自己效忠的主公,關鍵時刻鐵腕過人。賈詡徹底釋懷,暗中對敖烈敞開心扉。


    賈詡心境輕鬆,孫策卻不然,敖烈一語激起他滿腔怒火,氣血上湧。“你找死!”孫策厲喝,挺槍刺向敖烈。程普見勢不妙,忙喝止:“公子快住手!”他擔心孫策獨闖,故帶十幾名隨從同行。程普乃幽州本地人,屬敖烈麾下右北平之地。


    孫策無視程普,手中重槍直刺,毫無停滯!此時,敖烈未動,甚至未曾眨眼。他聽見背後弓弦震鳴,那力度令他心生警惕。麾下能拉強弓之人,唯有黃忠與太史慈,黃忠現隨趙雲牽製張舉,故此箭必為太史慈所射。


    重槍即將刺中敖烈,一支勁箭破風疾射,與槍尖相撞,偏移槍路,僅擦過敖烈衣角。


    孫策驚怒交加,退後幾步,瞥見太史慈,弓箭依舊對準自己。太史慈無聲警告,一旦妄動,取他性命!


    孫策讀懂太史慈的眼神,震驚之餘更為狂暴:“敖烈,你僅倚仗部下多嗎?”


    敖烈淡笑,聳肩示意,轉身步入大營,邊走邊說:“有本事,到營中來找孤。”


    孫策欲追,眼角餘光瞥見太史慈的箭尖直指心口,傲如他,也不敢輕視箭術高手。文臣武將安然跟在敖烈身後,有序進入大營,無人因孫策之勇顯慌亂。


    程普注意到這一點,可見敖烈威望之高,部下對其武勇充滿信心。欲告知孫策,又恐增其怒火,隻得委婉道:“公子,身處他鄉,宜謹慎。”


    太史慈收弓,冷笑以對:“江東小霸王,就這膽量?不敢入營,滾迴江東吧。”說罷,徑直走入營中。


    孫策愣怔,直至太史慈消失在營門,憤怒飆升!此辱難忍!小霸王之名,是他從百萬軍中浴血拚殺而來,豈容他人侮辱,而對方不過是敖烈手下武將!


    孫策最崇敬的人物,便是楚霸王項羽,生活習慣都仿項羽。故小霸王之名,他尤為看重,為此千裏赴幽州挑戰敖烈。


    此刻,孫策怒吼:“氣煞孤也!”拋卻一切顧忌,驅馬闖入大營。


    “公子!”程普見孫策發作,知勸阻無用,暗自歎息,隨後也馳馬入營。他知道,主公孫堅深愛孫策與孫權,若孫策有失,他唯有提頭見孫堅。


    孫策縱馬狂奔至大營中央,勒馬大喊:“敖烈!鼠輩,出來受死!”


    “無需喊叫,孤在此。”敖烈慵懶的聲音傳來,他已披上遊龍嘯天黃金甲,端坐照夜雪龍駒,赤霄神劍掛腰,霸王槍在手,信步而來。


    武將身披鎧甲,手持兵刃,隨敖烈之後;謀士稍後,步步緊跟。


    “敖烈!你終於要與孤一戰了?有遺言速道!”孫策傲氣衝天。


    敖烈揭開虯龍麵罩,輕聲道:“遺言倒無,孤隻想告訴你,誰才是真正的小霸王!” \"狂妄之徒!\" 孫策怒吼,催動胯下烏騅馬,挺起沉重的槍矛,疾馳向敖烈。這匹純黑的烏騅,乃是萬裏挑一的良駒,因孫策敬仰項羽,故以此命名。而他手中的槍矛,乃江東巧匠仿造項羽神兵,重達八十斤,槍柄上赫然刻著\"霸王\"二字,以示其誌向。


    烏騅馬遇見真西域神駒照夜雪龍駒,仿製霸王槍碰上真破陣霸王槍,江東小霸王孫策對陣天下無敵的小霸王敖烈,此戰即將無比激烈,無比精彩。


    敖烈手持霸王槍,斜斜舉過頭頂,迎向孫策的重槍,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是太極拳槍的防禦之法。他以此探知孫策的實力,估量對方的力道究竟幾何。


    \"當!\"


    響徹雲霄的金屬撞擊聲在兩人間炸裂。孫策全力以赴,直刺而來,但霸王槍紋絲不動,敖烈早料如此。他曾於異次元空間洗煉魂魄,重生後擁有非人間的神力,世間唯呂布能與之一較高下。眼前的孫策雖力大無窮,但也僅能及敖烈八成之力。


    摸清孫策底細後,敖烈心中有了打算,減至八成功力,與孫策交鋒。他欲以孫策為砥礪,借此激發出自身的潛能,尋求突破。


    孫策自信於力量,卻驚訝地發現敖烈並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他意識到輕敵之誤,決定全力以赴,展現最佳狀態。


    眨眼間,三十迴合已過。孫策的勇猛毋庸置疑,能抵擋敖烈三十迴合者,世間屈指可數。然而,敖烈有意壓製,未盡全力,也是關鍵。


    兩馬交錯,孫策迴轉烏騅,雙臂灌注全身之力,重槍微顫。馬腹一夾,他高喝一聲,重槍攜風雷之威,直取敖烈。此刻,他仿佛將重槍化作棍棒。


    \"來得好!\" 敖烈大吼,雙腿輕點照夜雪龍駒,示意迎戰。照夜領悟,仰首長嘶,疾馳向孫策。敖烈槍法一變,施展百戰百勝的破陣霸王槍,槍尖如龍舌般伸縮,整槍震動,化作龍牙,破風之聲響徹,迎向孫策的重槍,施展絕招\"龍牙碎金\"。


    \"當!\" 再次撞擊,震耳欲聾。武將尚能忍耐,謀士與士兵紛紛後退。所有人都見識到了這場驚心動魄的對決,武將獲益匪淺,謀士亦不願錯過。他們稍後幾步,凝視著激戰的二人。


    孫策的重槍在敖烈與照夜雪龍駒的力量衝擊下,險些脫手。幸而他反應迅速,竭力握住,避免了尷尬。


    乘勝追擊,敖烈深諳此道。趁著孫策力竭,霸王槍順勢刺向咽喉。


    江東猛虎豈是浪得虛名,麵對無法阻擋的一槍,孫策竟單手拋出重槍,雙手抱馬頸,雙腳離蹬,借烏騅速度躍起,僅憑雙臂之力維持平衡。遠觀,孫策如同飛鳶,雙臂如同線,烏騅如放鳶之人,牽動孫策。


    見此高超騎術與匪夷所思的閃避,敖烈讚歎不已。程普等人齊聲喝彩。


    躲過一槍,孫策重迴馬背,疾馳數步後駐足,向天伸出右手。他拋出的重槍適時落下,被他穩穩接住。


    孫策這一手令人歎服,馬超、許褚等人忘卻先前的不敬,大聲叫好。英雄相惜,即便是對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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