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是你說要負責的


    管家喜道:“少爺迴來了,少爺迴來了!”


    莊老師立即轉頭,果然看到尉遲上樓:“尉先生!”


    尉遲目光從鳶也身上掠過,很快又去問管家:“怎麽迴事?”


    管家說:“小少爺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很久了,怎麽叫都不肯開門。”


    尉遲皺眉:“你們沒鑰匙嗎?”


    眾人如夢初醒,管家一拍腦袋:“對對對,把鑰匙給忘了!”


    管家馬上找來鑰匙,插入鑰匙孔裏一轉,門一下就開了。


    既然門開了,那就沒什麽事了,何況尉遲也迴來了,阿庭是鬧別扭還是生氣都有他去哄,鳶也垂下眼睫,準備迴房間。


    但就在這時候,莊老師驚唿一聲:“阿庭!”


    鳶也腳步立即頓住,緊接著又聽到管家和其他傭人同樣驚訝的喊聲:“小少爺!”


    到底是克製不住自己,鳶也走了過去,隻是門口圍著一群傭人,她看不到裏麵的狀況,隻能聽見莊老師帶著哭腔的聲音:“阿庭,阿庭,怎麽會這樣?尉先生,這……”


    尉遲語氣極沉:“備車。”


    管家不敢耽誤,馬上吩咐下去。


    鳶也一直被擠在外圍,隻看到尉遲橫抱著阿庭從房裏出來,快步下樓,莊老師也緊跟了上去。


    鳶也隻能問管家:“阿庭怎麽了?”


    “小少爺昏倒在地上,還流了鼻血……”管家神情焦慮,“這、這好像是病發了,小少爺很久沒有這樣了。”


    鳶也整個人一定。


    病發了……是,阿庭有白血病,她沒有忘,隻是他這幾個月看起來健健康康的,她也就沒意識到這個病有什麽實際傷害,怎麽突然就……張老教授迴國了沒有?她年前去參加血液病的學術討論,找到辦法治阿庭了嗎?


    鳶也恍惚地走迴房間,跌坐在沙發上,心緒始終平複不下來。


    她這一坐就到了晚上十點多,月嫂不禁說:“太太,要不我去讓管家打個電話,問問小少爺的狀況?”


    鳶也慢慢地搖了一下頭……要是沒事,尉遲會帶著阿庭迴來,既然沒有迴來,那就是不太好,問了也沒用。


    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感到夜裏的寒意,她才起身,隻是剛一站起來,腦袋就是一震,眼前隨之一黑,鳶也連忙扶住櫃子,緩了好一會兒,眼前才恢複清明。


    最近好幾次這樣,昨天問了司徒,司徒說有貧血和低血糖的緣故,她晚上沒怎麽吃飯,又是低血糖了吧?


    她自己找出體溫計量了一下,還是低燒。


    她看了一會兒,隨手放下,躺上了床。


    這一晚鳶也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過去,感覺自己一直處在半醒半睡間,心惶惶的,很不安的樣子。


    翌日,她比往常還要早起一小時,走出房間,遇到管家,管家停下腳步,欲言又止。


    鳶也有些茫然,她有表現得很討厭阿庭嗎?他都病發住院了,管家有話不直說,還要猶豫她想不想知道?


    她歎了口氣:“阿庭怎麽樣?”


    管家這才說:“情況暫時穩定了。”


    “他為什麽會病發?”


    “這……”管家不敢說,低下頭,“等少爺迴來對您說吧。”


    尉遲是在下午迴來的,那會兒她照舊在書房裏練字。


    明明已經會寫毛筆字了,可因為心煩意亂,怎麽寫都是歪歪扭扭,她煩躁地皺眉,抬起頭就看到尉遲門也不敲直接進來。


    她第一反應不是生氣,反而是心弦一鬆,正要詢問阿庭的狀況,他就先聲奪人:“你對阿庭做了什麽?”


    鳶也一頓,情緒如潮水褪去:“什麽叫我對阿庭做什麽?”


    “阿庭醒來就說,討厭你了。”


    鳶也一下握緊了手裏的毛筆,討厭她了……


    半響,她輕扯了一下嘴角:“是嗎?”


    渾不在意那般:“這不是正常的嗎?我又不是他真的媽媽,不喜歡我是遲早的事情。”正好她也被他纏膩了。


    最後一句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她輕輕唿吸了一口氣,心上像被揉了一把沙子,算不上疼但絕對不舒服。


    她放下毛筆要走,尉遲原本一動不動,卻在擦身而過時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突兀地說:“鳶也,出爾反爾的事情,一兩次就夠了。”


    她想都沒想直接反懟迴去:“論出爾反爾,我哪裏比得上你?”說好了送白清卿母子離開,結果隻送走白清卿,說好了還了地皮就離婚,現在卻把她關在尉公館,他就不是出爾反爾?而且她什麽時候出爾反爾?


    尉遲偏頭看了過去,眼底藏著她一時看不明白的情緒,他緩慢且鈍鈍地說:“把阿庭接迴尉家,要照顧阿庭,願意對阿庭負責,這些話都是你說的。”


    “那是你算計我!”


    尉遲斷章取義:“所以你承認是你說的?”


    鳶也梗了一口氣吐都吐不出來,她承認她對阿庭有好感,但這和他算計她接受阿庭是兩迴事!


    尉遲抓著他的手加重了力道:“你原來還是商務部部長,該知道言出必行四個字怎麽寫。”


    所以呢?他說沒頭沒尾說這些是什麽意思?鳶也好久沒有波瀾的情緒在他這幾句話裏輕易燃燒:“承認怎麽樣,不承認又怎麽樣?你想讓我到阿庭麵前道歉?認錯?哄他?安慰他?你敢讓我出門嗎?放開!”


    尉遲一隻手就桎梏住她全身的掙紮,扣著她的手臂是放也不放,鳶也用力掰開他:“我讓你放開我!”


    尉遲神情眼色乍一看起來一如既往,但深究下去就能發現裏頭藏了山雨欲來風滿樓:“既然你說了要對他負責,你就必須負責……張老教授說了他的手術已經不能再拖。”


    鳶也總算明白過來他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她錯愕至極地看著他:“你要我現在就生個孩子救他?”


    他在短暫停頓之後迴的話是:“阿庭還能再撐一年,來得及。”


    鳶也隻覺一股血氣直往自己的天靈蓋衝去!


    一年,一年時間,除去懷胎十月,他的意思就是要她現在就懷孕!現在!在她流產堪堪滿一個月的現在!在他們之間恩怨情仇還沒解開的現在!在他尚未對她小表哥一條人命做出任何迴複的現在!


    她眼底急劇覆上血絲,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胸臆之中那種橫衝直撞又無處宣泄的憤怒,直接甩開他的手:“滾!”


    尉遲非但沒放,更是將她欲走的腳步一把拽迴,鳶也身體撞上書桌,下一刻上身就被他按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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