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林琅已經二十歲了,雖然他在我眼裏依然是我的弟弟,但我不能再繼續把他當做是小孩子了。

    我說:“林琅,你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我有手有腳,我不需要誰來照顧我也能生活得很好。”

    “那既然是這樣,你就離開裴寂。”林琅執著於這一件事上,蹙眉盯著我說:“我知道以前你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的病好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你沒必要再討好他不是嗎?你離開他,我給你錢,你不要錢要別的,隻要我能給的我也都給你。”

    我歎了口氣,有些疲憊地說道:“你怎麽突然就說起這個了?林琅,我和他不是錢……”

    林琅不想聽我說,他冷聲打斷我道:“你是不是不想離開他?難道你真的喜歡他?但你喜歡他你為什麽又嫁給了程易安?”

    這個問題林琅已經不是第一次問我了,前幾天在醫院裏,他見到我和裴寂一起出現時,也問過我。當時我把他敷衍了過去,現在我也依然是想敷衍,但顯然這種招數林琅不會再接受了。

    “別再逃避,我想要一個正麵的迴答。”

    正麵的迴答?

    “要多正麵?”我看著他,不能理解地問:“什麽樣的迴答又算正麵?”

    林琅說:“裴寂、程易安,你喜歡誰?”

    我以沉默應對,他又說:“還是兩個人你都喜歡?”

    “林琅,適可而止吧。”

    我並不想和林琅說這種話題,尤其是他咄咄逼人的語氣給我的感覺實在很怪異。我讓他不要再說胡話了,又叮囑他一定要注意休息,然後就迅速離開了徐家。

    趙忠把車停在大門外等我,遠遠地他看見我就下車給我開車門,我坐進去,對他說:“我還不想迴別墅。”

    趙忠正要發動車子,聞言動作頓了一頓,他扭頭問道:“那林小姐想去哪裏?”最近裴寂倒沒有在限製我的人身自由,隻是說無論我想去哪裏都要讓趙忠跟著。但我也沒有想去的哪裏?

    我搖搖頭,茫然地看向車窗外,好一會兒才說:“你隨便帶我轉轉吧。”

    “好的。”趙忠答應著,看了我一眼又問:“林小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您臉色不太好,不然我帶您去醫院?”

    聞言,我下意識地摸了下臉,“我沒事,大概是因為天太熱了。”其實應該是吃了避孕藥的緣故,副作用讓我感到頭暈以及惡心。

    我懶散地靠著,對看著我的趙忠說:“開車吧。”

    他見狀,也不再多問。

    他把車開的很平穩,窗外的風景消失地很慢,我一直在發呆,腦海裏什麽也沒想,就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放空,好像這樣我就可以置身事外了一樣。

    車經過鬧市時,我對趙忠說想去買點荔枝,他聽了就說他去幫我買,說鬧市不幹淨,怕弄髒了我的鞋。

    我點點頭,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後,我給徐司廷打去電話,我問他什麽時候給林琅改名,他說明天。我又問他那什麽時候能安排人送我離開,他卻不說話了。

    他的緘默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我擰眉問道:“怎麽?難不成你們又要反悔?”

    徐司廷說:“林小姐不要誤會。林小姐想離開,隨時都可以。隻是林小姐,你確定裴寂會放過你嗎?”

    “這好像與你無關。”我表情冷漠地說道。

    “我隻是想提醒林小姐,與其做一些無謂的事去激怒他,倒不如就這樣陪在他身邊。”徐司廷的話一反常態,我正想他又要幹什麽,隻聽他接著說:“你會是非常好的臥底。”

    我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你說什麽?臥底?幫誰臥底?你嗎?”

    徐司廷淡淡道:“互幫互助,我們依然會是同盟。”

    “依然?同盟?”我覺得徐司廷很好笑,壓低了聲音說道:“徐司廷,你聽清楚,我們從來都不是同盟。當然,我也不想當誰的同盟,如今我隻想離開東都。讓你們的人做好準備,我也許說走就走。”

    “你……”徐司廷顯然是還想再說些什麽,我卻立即掛斷了通話。

    趙忠拎著一大袋荔枝迴來,熱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我讓他趕緊擦擦,接過荔枝若無其事地剝了一顆。

    之後趙忠又帶我在市中心閑轉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我看太陽開始下山了,才跟他說迴去了。

    一棵棵樹木飛快掠過,我頭抵著車門在數,數不清,糊裏糊塗地數到也不知道第多少棵,車速陡然慢了下來,我沒當迴事兒,可車猛地就停下了。

    “怎麽了?”我一邊問著一邊直起了身子,看了眼就發現車已經開到別墅的大門口了。

    趙忠看著前方說:“有人在堵著,像是鬧事兒的。林小姐您先等一等,我下去看看。”

    我應了聲,移到中間去看,好像是兩女一男在吵著要找人,而負責看守別墅大門的兩個門衛在和對方爭執,說他們找錯了地方,這裏沒有他們要找的人。

    趙忠走過去後,那兩女一男就都看向他。他們轉過臉的一刹那,我愣了愣,隨即我就開車門也走了過去。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我瞪著田翠芬、林大鵬、林嬌倩一家三口,就差一個林誌遠,這齷齪的一家人就齊聚了。

    “曼殊?”田翠芬詫異地看我,很快就笑了,她走上前抓著我對兩個門衛說:“你們看你們看,我要找的人就是她,還給我說什麽我找錯地方了。我哪會記錯裴先生的住址了,是吧曼殊?”

    她刻意的親近讓我反感,我掙脫她的手往後退了一步,皺著眉又重複問了一遍:“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田翠芬剛張嘴說了一個字,那邊林嬌倩就忍不住了,揮著手衝過來就要打我,“你說我們怎麽會在這裏?林曼殊你害慘了我弟弟!”

    她看著來勢洶洶,我腳下卻沒動。

    長相老實木訥,身形卻健碩的趙忠閃身擋在我身前,隻輕輕一推林嬌倩的肩膀,她就歪著身體跌坐在地上,穿短裙的腿被擦破了皮,血流了下來。

    林嬌倩抱著腿殺豬般地哭嚎了出來。

    我示意趙忠讓開,走到她跟前冷眼說道:“我害慘了你弟弟?”

    “對!就是你害慘了誌遠!”林嬌倩紅著眼睛兇狠地說:“你害誌遠被警察帶走關進了監獄,還可能被判死刑。林曼殊你個害人精!”

    我慢慢地深唿吸了一口氣,扭頭看田翠芬和林大鵬,“你們是為了林誌遠來的?”

    林大鵬點點頭,田翠芬伸手又想抓我,趙忠一瞪眼,她就嚇得又把手縮了迴去,切切地對我說:“曼殊啊,曼殊,你看在咱們兩家以前在鄉下是鄰居的份上,你就、就饒了你誌遠哥這一迴吧?啊?你看我就他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沒了,我們老林家就絕後了啊。曼殊,曼殊你饒了他這一迴吧。”

    “饒了他這一迴吧。”不頂用的林大鵬跟著說道。

    “饒了他?你們知道他做了什麽嗎你們就讓我饒了他?他綁架易心問我要一百萬,他是個強奸犯,他傷害了易心。他就是個畜牲。你們要我饒了他?”我的視線在他們一家三口的臉上一一掃過,“你們怎麽說得出口?”

    “這我們知道,我們都知道。”田翠芬點著頭,忙不迭地說:“這次是誌遠做錯了,我們見他他也跟我們說是一時衝昏了頭才做出這種事情。他知錯了,知錯就能改,下次不會再犯了。曼殊,曼殊你饒了他這一迴吧,”

    我麵無表情地問:“饒了他,那易心呢?易心怎麽辦?”

    田翠芬以為我是鬆口了,大喜,說道:“這事兒來的路上我就跟你鵬叔商量了,就讓誌遠娶了程易心,誌遠也答應了。”

    像有人一記重錘砸在了我的天靈蓋上,震得我半晌沒能迴過神,“你說什麽?讓林誌遠,娶易心?”我開始懷疑究竟是這家人的腦子出了問題,還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

    田翠芬說:“對,誌遠和易心結婚,不就什麽事兒都解決了嗎?而且我都問清楚了,程易心沒結婚,有個剛交的男朋友前段時間也分手了,剛好你誌遠哥也這麽大了還沒對象,男未婚女未嫁,多好的一樁婚事。這麽一來,程易心也不算沒了姑娘家的清白,反正誌遠也是她男人了,什麽清白不清白的,你說是吧?”

    我確定我的耳朵沒出問題,是這家人的問題,問題就是他們壓根沒有腦子這種東西。

    見我沒說話,哭哭啼啼的林嬌倩站了起來,“讓程易心嫁給我弟弟怎麽了?委屈她了?反正都被我弟給上了,上一次難道還不比上一輩子?好歹合法還名正言順。”

    我感覺洶湧的怒氣在我身體裏翻騰,我握緊了拳頭,“你們簡直喪心病狂!”我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這一家人的所作所為,我就沒見過比他們更厚顏無恥的。

    我壓著滿腔憤怒問:“你們找程家說過這件事嗎?”

    “我們見不著他家人。曼殊,這事兒也得你幫幫我們。”田翠芬諂媚地笑著。

    我聽她這麽說,稍微放下了心。我真不敢想象如果程易安或者程易心聽到他們的這番話會是什麽心情,至少就連我都有殺了他們的念頭。

    我斜睨著將三人看在眼裏,他們還隱隱對我有著期盼。我冷笑了下,對門衛說:“開門,我要進去。”

    “曼、曼殊?”田翠芬錯愕地看著我,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她,抬腳就要走,她撲過來攔住了我,“曼殊!曼殊你不能走!你饒了誌遠,饒了誌遠!他以後絕對不敢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我就那麽一個兒子啊。”她哭著給我跪下了,林嬌倩見狀就在一旁大罵我沒良心,罵我不懂尊敬長輩,而林大鵬則隻會在那兒幹著急。

    我沒有低頭,目光放在遠處,“你以為我是誰?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你讓我饒了他我就能饒了他?省省吧。”

    我繞過她進了大門,田翠芬他們想衝進來,又被門衛擋下,那聲嘶力竭的叫罵聲讓我腳步飛快。

    “林小姐,您迴來了?”

    我一走進客廳,莫倩倩就迎了上來,我隨便應了聲就上樓,莫倩倩追問我晚飯想吃什麽,我迴她都行。

    迴到房間裏,我給裴寂打電話,他沒接,迴給我一條在開會的短信。

    我心裏很急,想著不然就直接給程易安打電話,可有些事估計他也不是很了解,我又隻能按耐著等裴寂開完會。

    焦灼地等了有快二十分鍾,裴寂給我迴了電話,我接起立馬就說:“我想要何金耀的聯係方式。”

    那端莫名地安靜了一陣,“……林小姐,我是先生的助理,華青。”

    我一怔,“是你?剛才掛我電話的也是你?”

    “不,剛才是先生。”華青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林小姐,先生剛結束會議想給您迴電,但是設計那邊又出了一點小問題需要他去查看,所以先生讓我給您迴電,問您有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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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需要他手機上一個叫何金耀的聯係方式。麻煩你找一找看,有的話請發給我。”事實上我在想讓華青翻找裴寂的手機電話簿會不會不太合適,有點侵犯他隱私的意思。

    但華青不知是不是沒想那麽多,聽了我的話就說:“好,我找一找。”沒一會兒他又說:“林小姐,沒有何金耀,隻有金耀。但我想應該和您說的是同一個人。給您發過去嗎?”

    我遲疑著說:“好,謝謝。”

    “不客氣。請問林小姐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華青說:“那林小姐再見。”

    “……等一等!”我脫口而出,華青疑惑道:“林小姐?”

    我咬了咬下唇,還是說:“不、沒事了,再見。”

    “再見。”

    結束了通話,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裴寂”二字,有短暫的愣神。等迴過神我就給何金耀打電話,他很意外接到我的來電,問我是怎麽知道他的私人號碼的,我說裴寂的手機上有存的。

    何金耀笑著問:“那怎麽不是他給我打?”

    “他在忙。”

    “那看來你很閑?”

    我的確很閑,我說:“我自從來到東都就再沒有忙過。”

    何金耀說:“聽起來很不錯。看來我要盡快把事情處理好,然後去東都給他當私人律師。我也想清閑一點。”頓了頓,他又說:“說吧,找我是想問什麽?程易心?還是程易安?”

    我沒說我想問什麽,我隻說:“林誌遠的家人來東都找我了。”

    “哦。”何金耀平淡地應著,大約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他笑了一聲:“他們居然現在才找上你?”

    我嗯了聲,問他:“他們說林誌遠可能會被判死刑?”

    “是,怎麽?”

    我張了張嘴,下麵的話還沒說出口,何金耀就漫不經心地問:“被他們求了幾句,心軟了?”

    我不喜歡他話裏暗藏的諷刺,“沒有。”

    “嘖。果然啊。不愧是鐵石心腸林曼殊。”何金耀聲音裏透著笑意,我明白他又在暗指我當初不為裴寂出庭作證的事,抿唇忍了又忍,說道:“林誌遠確定會被判死刑嗎?這麽快就開庭了嗎?”

    “還沒有開庭,要到這個月的二十三號。至於林誌遠的死刑,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是的,除了他,還有兩個人也會被判死刑。至於我為什麽能如此肯定,是因為我真的翻了他們的舊賬,以他們犯過的錯而言,死刑不為過。而且我想,隻有林誌遠死了,程易心才會有一絲慰藉。”

    何金耀的話說的很明白了,我點點頭,意識到他看不見,就說:“我知道了。那易心她最近有好轉嗎?”

    “好多了,至少能直視異性,也能和人正常交流了。”

    “那就好。”我把散發攏到耳後,想了想,又說:“林致遠的母親提出了一件很荒唐的事。”

    何金耀接著說:“她想讓林誌遠娶程易心。”

    我驚訝道:“你知道?”

    “她跟我說過,希望通過我把她的想法傳達給程易心。怎麽說呢?聽她說完的一瞬間,我非常努力地克製住了自己沒有動手打人。”

    盡管隻見過何金耀一次,但說實話,他的修養是很好的,就算是質問我時也沒用過有失身份的措辭。現在會說出這樣的話,很明顯是被田翠芬的話觸碰到了忍耐的底線。

    這又刷新了我對何金耀的認知。我一直覺得他和唐凜他們是一樣的人,因為他看人的眼神時常也會透出高高在上的自傲。不過也有不同,他的骨子裏有他們沒有的屬於文人的謙和。這不是說唐凜他們沒文化,學曆低,相反,唐凜跟蕭何都畢業於世界名校,陸知非則是因為本科上到一半打架鬥毆被勒令退學,之後再也沒進過學校,但他在校的成績據說也是很好的。由此可見他們在學識方麵興許不會比何金耀差,隻是他們個頂個的狂妄,謙和與他們毫無關係。如此一來,何金耀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我微微分神地想著,何金耀在那頭問我:“你告訴裴寂林家人到東都找你了嗎?”

    “沒有。他很忙。”

    “你最好把這件事告訴他。不論他有多忙。”何金耀說:“我隻是善意的提醒。”

    “……我知道了。”但就算我不告訴他,趙忠也會告訴他的。

    跟何金耀溝通完程易心的事,我又問了他程易安的情況,得知程易安一如往常後,我就放下了心,要掛電話之前我突然想起來,忙又問道:“那個……何先生……”

    何金耀道:“嗯?”

    “在易心的事上麻煩你了,事情結束後,賬單轉給我就好。我給你錢。”

    我話才說完,何金耀就笑了起來,歎了句:“程易安還真是了解你。”我不解,他接著說:“他對我說過他會自己付律師費,還特意讓我不要收你的錢。”

    “他自己付?”程家一貧如洗,現在又沒人能工作,我留下的那二十萬還是證據不能動,都不知道他們這段時間是怎麽過的。律師費他們怎麽出得起?尤其還是何金耀這種看著就很貴的律師。我大約也是出不起,但我能打工賺錢,慢慢還總能還得清。想到這裏,我說:“錢我給,你不要聽他的。他沒錢。”

    何金耀好奇了,“你和程易安不是離婚了嗎?”

    我一頓,立即反問:“離婚了就不能是朋友了嗎?他有困難,我就不能幫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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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當然能。不過聽你的語氣,你更像是在愧疚,想彌補。”

    我心一緊,強裝鎮定地說:“我的語氣裏沒有那麽多含義。好了,我掛了,謝謝你,再見。”

    匆匆掛斷通話,我鬆懈下來,向後仰躺在床上。

    不得不說,律師的洞察力和直覺真的很敏銳,而何金耀本身又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

    以後若是再和他打交道,一定要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我閉上眼休息,莫倩倩輕輕敲了敲門說:“林小姐,該吃飯了。”

    我應了一聲,揉揉太陽穴起身下樓。

    裴寂不在,隻有我一個人吃晚飯。到晚上我要睡覺時,也沒見他的身影。

    今天吃的菜略鹹了,大概半夜一點多我被渴醒,我下樓要去廚房接杯水喝,卻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我下意識地走過去,裴寂和華青在客廳裏說話。

    華青說:“先生,譚羨後天迴國。”

    “嗯。”裴寂在抽煙,一根煙看著剛點上,他吸了一口就燃了大半,他蹙眉問華青:“審批下來了嗎?”

    “下來了,明天一早我去拿。”

    裴寂眉頭舒展,勾著半邊嘴角笑道:“比我預計的提前了半個月。黃德懷這個市長沒白當,做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華青也跟著笑了笑,“那先生,什麽時候進行開工儀式?”

    “越快越好。”裴寂把燃盡的煙蒂撚滅在煙灰缸裏,吐著煙霧說:“譚羨迴國了,人就齊了。嘖,我總得拿出點資本才能和他們繼續。”

    “我明白了,先生。”華青重重地低頭。

    裴寂笑得風輕雲淡:“你明白什麽了?”

    低著的頭複又抬起,華青的眼神瞬間變得狠戾陰辣:“要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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