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走兩步停下,顧寒也鬆手了。


    兩人就這麽看著彼此,好一會都沒說話。


    南玉盯著那張帥臉生不起氣,低頭調試相機參數,自己擱那生悶氣,顧寒道:“不拍照了?”


    燈芯不滿的哼哼唧唧:“你不是不讓拍?”


    顧寒:“我可以幫你拍。”


    “不用。”


    說著背過身,繼續調參數,調到合適的濾鏡,對著風景,各種拍,行人也會被他拍進相機裏,小鎮的煙火人情,在莊園是沒法感受的。


    顧寒見少爺不跟自己說話了,心口湧出一股怪異感,為了摒除負麵情緒,他把目光落在旁處。


    南玉生氣也就生一小會。


    顧寒不主動跟他說話,等他那股勁別過去,又湊上去,把相機遞給管家,笑嘻嘻道:“看看,我拍了好多,待會兒換個地方再拍。”


    顧寒原本是抱著隨意翻兩張的心態,看完就還給南玉。


    翻著翻著他發現,少爺似乎很有攝影天賦,每張定格的構圖,溫情感十足,光拍梧桐,也把樹拍出了神聖感,泛黃的落葉,凋零時的悲涼。


    南玉滿意,嘻嘻笑:“好看的。”


    顧寒抬眸,盯著少爺看了兩秒,隨後淺淺笑了下,但很快嘴角的弧度就斂了。


    “管家,你為什麽不讓我親你?”南玉突然問。


    “這是華夏,不是西方,隻有握手禮,沒有親吻禮,少爺以什麽身份親我?”將相機還給燈芯,語氣聽著平淡,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的波濤洶湧。


    期盼著七天快結束。


    不然他真不保證會做出什麽。


    “好看啊,沒有什麽身份,親一下有什麽不可以?我們直男對這些不都不在意嗎?”


    顧寒皺眉,目光落在少年精致的小臉上,對方表情無辜,讓他有話,也吞迴了肚子,抱臂的修長骨節,搭在肘腕上,頗為極速的點著指。


    好半晌他才說:“你怎麽知道直男不在意?”


    小臉可認真了,道:


    “廣播劇裏cv說的,他們直播聊天,說越在意,彎的可能性越大,隻有真正的直男,親嘴也是好兄弟,我知道你不喜歡男的,也怕你誤會我喜歡你,所以我多多做些直男的事,你不就不用怕了嗎。”


    顧寒萬萬沒想到少爺的腦迴路竟如此奇葩。


    想了好一會,才斟酌著說:


    “不要片麵聽取某些話,直不直男不是您這麽理解,我已經過了玩鬧年紀,少爺隻要乖點,我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您喜歡我。”


    南玉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後悶悶來了個:“哦。”


    少爺不高興,顧寒也不高興,可他不能說一些讓他高興的話,本身就是錯路,再往前走,是對少爺的不負責。


    從其他少爺小姐身上,也能看出老爺的反對。


    小少爺不諳世事,頂多任性了些,他出事,南家必亂,南玉可能因此遭受傷害,再一個,顧寒感覺不到少爺喜歡他,無非就是小孩子的依賴。


    顧寒心思縝密,也容易在某方麵多想。


    昨晚強吻,南玉醒了,今早卻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頂多也就早晨別扭一下,加上他剛才的解釋,顧寒隻能忍。


    少爺才十八,他懂什麽。


    南玉後麵就沒說話了,一直在低頭弄著相機,對著景拍,顧寒也沉默,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快到中午,一直護在身後的男人開口。


    “去吃飯嗎?”


    樂觀燈芯被傷著了,不想理管家,邊走邊拍,裝沒聽見,他們已經順著路走出了梧桐道,具體在哪個位置,燈芯不知道,顧寒也隻是跟著。


    走到紅綠燈前停下。


    顧寒又上前問了遍:“該吃午飯了少爺,迴去煮還是在外麵吃?”


    燈芯把相機掛脖子上,抱臂抬眸,聲調冷冷:“不餓。”


    顧寒:“到時間了,不餓可以少吃點。”


    南玉盯著男人看,顧寒也直視他,雙方都沒有在彼此的臉上看出什麽,心理素質強的管家,這次居然是先撇頭,輕聲咳嗽。


    南玉哼了聲,正好紅燈變綠,挎著小臭臉走了,顧寒跟上,也不知道少爺要去哪,誤打誤撞來到了a大。


    這兩天周末,校門口外來來往往都是學生。


    部分學生背著書包,稚嫩的臉龐洋溢著對未來的憧憬,顧寒目光落在少年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恍惚。


    南玉想進去,又不知道能不能進,之前會找顧寒,現在自己不想跟他說話。


    想到顧寒之前說帶自己去a大看銀杏。


    看外麵的字,這就是a大。


    應該可以進。


    不需要刷門禁卡,燈芯就這麽走進去了,顧寒不遠不近的跟著,校園麵積南玉感覺比南家莊園還小點,不過好多人。


    亂走,誤打誤撞找到了銀杏路,很多學生在這邊打卡,有小情侶,男生在給女生拍照,這邊的女孩們都化了妝,看起來很漂亮,配上金黃色的銀杏,視覺上還是很享受的。


    顧寒見少爺盯著人家情侶拍照,估摸著他也想拍,上前再次主動道:


    “我來幫你拍。”


    說著要去拿燈芯脖子上的相機。


    南玉還是不想理他,側過身體不讓他碰。


    顧寒愣了瞬,點頭收手。


    燈芯看見一個男生,他一個人,長得也秀秀氣氣,似乎有點社恐,也不拍照,就在角落站著,盯著落葉,神情頗為落寞哀傷。


    南玉過去,顧寒想阻止,可惜燈芯現在正對他有意見,根本不會聽,甩開胳膊,邁著大步過去。


    “同學。”燈芯喊。


    少年抬頭,被對方容貌驚豔,愣住,很快頭頂壓力,順著危險源望去,一個很高也很帥的男生在盯著自己,後脊瞬間發涼,出於對危險的本能反應,少年後退。


    南玉:“同學?”


    少年磕巴道:“怎…怎,麽,麽,麽,了?”


    “你能不能幫我拍幾張照?我給你報酬。”


    少年餘光瞥向給他無形壓力的顧寒,本就自卑膽小的心,更不敢答應,顫抖抱歉,依舊磕磕巴巴:“對,對不不不起,我,我,我,不,不。”


    不是緊張磕巴,是少年自小就結巴。


    家裏又窮,沒錢幹預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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