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接,我擔心極了,你公司同事說你早已下班迴家。”


    我納悶,無語。我真有睡得那麽死?


    “我跟管理員借了鑰匙,幸虧你沒事。”


    原來如此。“我隻是不小心睡著,現在幾時?”我問。


    他亮表。“七點半。”


    “還需要我作陪嗎?如果需要,給我五分鍾著裝。”我身上隻包著一條浴巾,遮不了上也遮不住下。


    一睜眼醒來看見一個男人在屋內,感覺很不好,好似私人的領域被侵犯,偏又不能將此君丟出視線。


    “我去外麵等你。”a君戀戀不捨的離開。


    身邊一群男人,也許就屬他對我最癡。我不討厭他,兩人來往,不曾轟轟烈烈,但論長遠,比跟任何人有可能。感情這種事跟是否決定相守,沒有必然相關。


    五分鍾後,我套上一件連身裙,略施脂粉,挽著a君的手上餐廳。


    侍者領我們到包廂,突然見到一群人朝我們打招唿,我停住腳步。


    “終身大事?”我看他。


    他討好的拉著我,低聲道:“我爸媽催我把你介紹給他們認識,所以我,雙喜……”


    早該料到是這麽迴事,但我以為這人不敢這麽做,所以才答應了他。


    “但我並不想認識你的家人,我們尚未發展到那種程度。”我抽手欲走。


    他企求:“就算是幫個忙。”


    “你得保證這一頓飯吃完後,我還可以說不。”我也不想打壞多年的友誼,給他台階下。我隻願他別打蛇隨棍,以為將我吃定了。


    我最討厭這樣。


    他明顯得鬆了口氣。隨即嘆道:“你楊雙喜何時不能說”不“。”


    畢竟來往有一段時間,對於我這個人,他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我頓時心軟了,與他進入包廂中。


    艱難的用完這一餐,他送我迴家。


    車上,他說:“爸媽很滿意你。”


    這是我的“榮幸”嗎?待價而沽!


    我不語。


    車開迴我住處。停下,我開門欲歸,他挽住我。“我隻是想照顧你。”


    問題是我並不需要人照顧。


    我不語。


    他隨我上樓。“雙喜,我愛你愛得發狂,嫁給我。”


    “再說,再見。”我關上門,決定此後與此君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如果我並不真想嫁他的話,早早停止來往是利人利己。


    我不排斥婚姻,崇尚凡事隨緣。


    我不明白男女相交,為何最後總要址上婚姻。結婚與否,似乎成了一個關鍵性的焦點,決定此二人今後的相處模式。


    如果愛情最後總要以婚姻收尾,我拒絕。


    誰說我愛一個人,最後定非此君不嫁?那多無趣!


    男女的交往因婚姻這目的而顯得不單純,功利的意味太濃,也過於市儈。


    結婚還不簡單。但總得搞清楚結這個婚是要做什麽的吧。


    而不管是為了後代、愛情、家庭、社會抑或個人目的,最重要不可忽略的,就是快樂。


    不快樂而有目的之婚姻,令人卻步起碼我絕不碰觸,絕不。


    第7章


    b君請我當她女伴,參加一個建築界的宴會。


    對於這人,我不知我認識他算不算深。可以肯定的是,我滿意於目前所認識的他,而他,亦滿意於我。


    “這是楊雙喜小姐。”他將我介紹給宴會中的人。


    男人的臉皮很薄,我從不讓他失了麵子。


    “辛會。”我一一與他們握手。


    b君也將那些人介紹與我。


    我說:“久仰大名。”這句話很能滿足人的虛榮心,大多數人都見不得自己沒沒無名。


    席間,與一名男士共舞,他問我:“台灣房地產景況大不如前,不知楊小姐有無心得?”


    考我!


    滑過一個狐步,我笑笞:“城市商業大樓仍然短缺,一般地產景氣也有復甦徵象,可以考慮入場投資。”


    他笑,我便知道夠了,想必已經通過考驗。


    b君將我帶迴他懷裏,貼著身體跳一曲慢舞。


    他相貌英俊且賺錢多多,世間少有。


    他體格強健,能將我緊緊擁在懷中。


    假使我是十七、八歲的青春少女,我也許會夢想將來遇見這樣一個男人,他對我有占有欲,企圖操縱我的靈魂。但仔細迴想,我十七、八歲時,好似也從未如此幻想過?


    我曾經年少嗎?


    嗯,有點懷疑……也許我這人無趣,太早熟。


    “雙喜,我真不知該怎麽說。”


    “那就別說。”這是真心話,不知從何說起的話,不如別說,免得你我雙方尷尬。


    他聰明得緊,就此打住,沒有再說下去,卻低頭吻我,吻得我嘴疼。這男人,太享受掠奪,也太習慣這習慣不大好。


    腳疼,舞完這一曲,我拒絕再接受邀約,躲到別墅招待用的露台。夜涼如水。


    撫撫裸露的雙臂,倚著露台欄杆吹著帶露的夜風,很是舒暢。露台上置了盆石榴盆栽,令我想起兩句詩,怎麽說來著


    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


    這株夜石榴貪婪吸著夜露,若能這樣吸個千年萬年,說不得真能變化成精。我也不禁仿效它深深吸了口氣


    一縷嗆鼻的菸味飄過鼻端,我迴過神,這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他在抽菸。


    發覺我在看他,他偏過頭,將菸夾在指問。“熏到你了?”


    “還好,不很嗆。”


    他低笑。“來一根?”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我看著他手裏的菸盒,搖頭。


    他收了迴去,沒半點尷尬之色,對於被拒,顯然很看得開。


    吞雲吐霧一迴,他忽然問:“貴姓?”


    “楊。”


    他一怔,隨即點頭。“老包帶你來的?”


    “應該是。”b君是姓包沒錯,但“老包”?我不曾聽人這樣叫過他,b君不老,不過才三十有二。


    夜色裏,仿佛看見他咧嘴一笑。牙齒沒黃,還白白的,看來他不算老菸搶,但抽菸的姿態挺瀟灑。


    我清楚眼前是一派浪子型的人物。


    “雙喜?”他叫出我的名。


    “在。”在他叫出b君的姓以後,我沒有很訝異。


    “這名很好。”他說。


    “多謝誇獎。”


    “人也不錯。”他說。


    “隻是不錯?”我挑眉。


    他朗聲大笑。“你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女人。”


    “我以為你會說我是你見過最厚臉皮的女人。”我麵不改色。


    “我是說真的。”他舉起手,狀似發誓。


    我也立刻舉起手。“我也是說真的。”


    “哪裏真?”他一手捉住我。


    我故意上下打量他。“嗯,從頭到尾,表裏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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