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車裏,昏暗曖昧。


    餘遠洲的漂亮不在五官,而在風姿。比例適中,皮膚幹淨。金絲眼鏡和微蜷的三七分,襯得他儒雅矜貴。而此刻低頭蹙眉的模樣,頗有點“病如西子勝三分”那個味道。


    丁凱複看著這樣的餘遠洲,一下子就硬了,恨不得現在就上。


    他這麽想,那就不會忍。


    丁凱複猛得地掐住餘遠洲的下巴,重重親了上去。伸出舌頭急切地搶掠,另一隻手去摸放倒椅背的開關。


    可惜還沒等摸著,他就被熏退了。神色複雜地看著餘遠洲,砸了兩下嘴。


    “你舔鞋墊子了?”


    作者有話說:


    當反派拿老婆做威脅的時候。


    正常的攻:你不要傷他,什麽都衝我來。


    丁大狗:我去nm的先創再說。


    感興趣的寶可以去聽聽「野花做了一場玫瑰花的夢」。記得要女聲dj的。閉上眼睛,你就坐在丁大狗的車後座。


    另外關於丁大狗為啥帶發箍。因為他梳背頭,背頭是要戴發箍吹的。是不是還挺萌~


    第十八章


    丁凱複帶著餘遠洲去了趟醫院,隨後把他送迴了家。


    餘遠洲摸了下脖子。27年的臉,都在這一宿丟完了。丁凱複就穿個褲衩,風風火火抱著他往急診裏跑,那架勢還以為他要生了。結果護士一看,這再來晚點都得愈合。翻著白眼給他貼了個創口貼。


    頭暈也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是丁凱複這車太高,開起來晃得像個公交,硬生生給搖迷糊的。


    沒病就走吧。餘遠洲前腳剛出急診室,就聽丁凱複良民似的跟人家賠禮:“費心了,我對象嬌氣了點。”


    這給餘遠洲氣的,好懸沒當場噶過去。丁凱複這見人就顯擺的樣,活像占地盤的狗。人家大老板找個小蜜,都藏著掖著的,生怕被抓到把柄。到丁凱複這兒,關係還沒確立,喜糖都他媽發完了。


    餘遠洲仿佛看到他的名聲像個敞口的氣球,放著屁打著旋地飛速離他遠去。


    車開到餘遠洲家樓下,餘遠洲啪地摁開安全帶,招唿都不打就下了車。


    丁凱複也下來了,穿著條褲衩跟在餘遠洲後麵。


    餘遠洲迴頭瞪他:“你跟著下來幹什麽。”


    “上樓。”


    “這我家。”


    “你屋裏和車裏都給我看一圈,檢查一下。”


    “不用檢查。我家沒人進過。”


    丁凱複上前一步,抓住餘遠洲的手腕,不容置喙道:“給我檢查。”


    “丁凱複,少拿我當我傻子!這對麵就是公安局,你再動手試試,我喊人了!”


    丁凱複歪嘴一笑:“你喊。喊救命。”


    餘遠洲知道自己擰不過,站定在原地:“我不上去了。咱倆就在這裏站一宿,看這溫度你扛不扛得住。”


    丁凱複人中都凍僵了,鼻子下麵亮晶晶的。他用手指肚堵著鼻孔,不讓自己在心愛的人麵前從大霸總化身大鼻涕王。頂著重重的鼻音老實交代:“扛不住。”


    餘遠洲看他狼狽窘迫,心裏稍微解氣點了。用另一隻手比劃了一個請:“那就請迴吧。”


    “迴哪兒。”


    “迴你家。”


    “不知道因為誰,我有家不能迴。”


    餘遠洲冷笑著推眼鏡:“你活該。這比起你對我做的,根本不算什麽。”


    這會兒已經半夜,北風卷著碎雪,劈裏啪啦往丁凱複身上拍。他頭發絲兒邦硬,褲衩邊兒結霜。這會兒再也顧不得什麽形象,哆哆嗦嗦地去餘遠洲兜裏摸鑰匙:“別嘰歪了,我jb都要凍折了。”


    餘遠洲想說凍折你更好,他感謝大自然。可丁凱複畢竟是趕著來救他,他到底還是沒狠下心。掏出鑰匙開了鎖,領著丁凱複上了電梯。


    餘遠洲的住所處在正繁華的地段,窗外車水馬龍。旁邊是商業區,對麵是公安局。


    房子麵積不大,六十平米。但住一個單身男性,算得上寬敞了。


    丁凱複一進門,先環視了一圈。沒有玄關,站在門口,整個房間一覽無餘。


    往左看是個客廳,白色的地板,米黃色的沙發。靠窗放著一個木頭架子,架上錯落地擺著花草。


    往右看是個不小的臥室,貼著淡藍色的牆紙,放著一張雙人床。床旁邊是一張電腦桌,桌麵收拾得很規整。


    正對著門是廚房和洗手間。


    丁凱複無比自然地拉開洗手間門,就跟進自己家似的。


    不大會兒,隔間浴室裏傳出嘩啦啦的水聲。太陽能熱水器的控製盤開始播報:水溫已調至49度。


    餘遠洲從籃子裏拿浴巾的手一頓。49度。哪裏是衝澡,在裏麵泡方便麵呢這是。


    看來真是凍狠了。嗬,原來瘋狗也怕冷啊。


    沒兩分鍾,浴室裏傳來嘶的一聲,熱水器控製盤再度播報起來:水溫已調至40度。


    餘遠洲正刷著牙,聽到這聲播報笑了。傻b玩意,讓你開49度。


    趁著丁凱複在浴室裏冰火兩重天的功夫,餘遠洲換了身衣服,披了件羽絨服。走到窗邊,拉開了窗戶。


    三樓的高度,樓下大娘嘮嗑都能聽清楚。萬一過會兒丁凱複又要幹什麽,從這喊一嗓子,對麵公安局指定能聽著。


    這麽想著,餘遠洲心下稍安,給自己衝了杯咖啡,坐在沙發上休息。


    丁凱複圍著浴巾剛從浴室裏出來,就被穿堂風凍得一哆嗦。扭頭去了餘遠洲的臥室,嗖一下鑽進了被窩。


    餘遠洲大步過來:“別在我家呆著。叫你的馬仔來接你走。”


    丁凱複拿起電熱毯的開關,給自己撥了個高溫檔。


    “我凍成這樣是為了誰?”


    “要不是你,我也遇不著這破事。”餘遠洲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你知道我家地址,卻沒來堵過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和這夥人有關?”


    “怎麽,寂寞了?”丁凱複對他招手,“過來,我疼疼你。”


    餘遠洲對丁凱複的調戲已經免疫了,扭頭作勢要走:“你不願說就算了。”


    “過來。”丁凱複又加重口氣重複了一遍,“你站那麽遠怎麽聊。”


    餘遠洲既想知道自己被誰盯上了,又不想接近丁凱複。披著羽絨服站在門口踟躕了半天。


    丁凱複縮在被子裏笑:“你窗戶不開著呢嗎,怕什麽。過來。”


    他的頭發剛吹幹,沒打發蠟,在發箍裏麵蓬著。縮在被子裏,高大的身形被棉被遮蓋了大半,壓迫感也隨之減了不少。


    此刻又因為剛洗完澡,眼皮和鼻頭都微微發紅。眼珠含了活氣兒,嘴角也蕩起括號似的笑,看著很是邪魅性感。


    餘遠洲被這樣的他蠱惑,真就走了過去,作勢要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丁凱複伸手一拉,把他拉到懷裏。


    白色的羽絨服落到地板上,像一大朵旖旎的雲。


    餘遠洲掙紮著要爬起來,丁凱複一個翻身把他壓到身下。


    餘遠洲伸手使勁推他:“狗改不了吃屎!滾開!!”


    丁凱複被子一拉,把兩個人都蓋住。


    “你知道全國有多少家安保公司?”他一邊蓋被一邊發問。抬腿把腳下的被腳卷進來壓實,忙忙叨叨地像是絮窩。


    餘遠洲撥開他往自己脖頸上捂的棉被,掙紮著把手拿出來:“幾千家?”


    “5800家。”丁凱複側過身,拄著胳膊和餘遠洲臉對臉,接著道,“這其中能做境外業務的,不超過20家。”


    餘遠洲看他說正經的,稍微放鬆了點警惕。往床邊挪了挪,和他拉開距離。


    “這也太少了。中國在非洲的項目那麽多,這是塊黃金市場。”


    “不是黃金市場,是鑽石市場。”丁凱複這時候瞄到桌麵上的iqos(電子煙),伸手拿了過來,“你抽這個?”


    “熬夜的時候抽。”


    丁凱複把煙彈盒也順道摸下來,一看還真是濃薄荷口味的。


    他一邊毫不客氣地給自己裝了一根,一邊訓小孩兒似的教育餘遠洲:“電子煙也是煙,往後少碰。”


    餘遠洲沒答話。重度雪茄狗跟他說電子煙有害健康,真是太有說服力了。


    丁凱複吸了一口,有點嫌棄地撇了下嘴,接著說道:“市場是大,但分一杯羹不容易。牛鬼蛇神的都擠在瓶子口兒,誰也落不到瓶肚裏去。”


    餘遠洲想了下,問道:“是因為我們在海外不能持槍嗎?”


    丁凱複有點心虛地咳了一聲:“這不算問題,雇點當地人就行了。主要問題是人才。西方的人多數是退伍兵,上過戰場。而我們的人大多沒經驗,雞都殺不利索。沒有好的安全官,也分不著大生意。”


    “我們招不到退伍兵?”


    “招不到。都去當公務員捧鐵飯碗,沒人願意賣命。”


    話說到這裏,餘遠洲已經明白丁凱複因為啥得罪人了。


    “你挖別人牆角了?”


    丁凱複沒有否認,隻是笑著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更舒服點。他現在根本沒合計正事,隻等著開飯。


    餘遠洲心下琢磨,挖人牆角這事的確不地道。但又不是挖祖墳,不至於被人拿著斧頭追吧。他接著問:“挖走幾個?”


    丁凱複又抽了口薄荷煙,得意洋洋道:“一個連。”


    銀拓安保是d城最大的安保公司,哪裏還有地方讓他挖一個連?


    餘遠洲問:“從哪兒挖的?”


    “圓春保險。”


    餘遠洲心下一震,脫口而出道:“你不要命了!”


    圓春保險,是鄰省的大企業,規模體量比銀拓安保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是正經的老牌龍頭不說,背後的金主地位更是堪比天王老子。


    沒想到丁凱複如此膽大包天。自己碗裏的吃完就去別的狗碗裏扒拉,也不看看那碗沿上趴著的是什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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