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金穩住了兩黃旗,曹繼武出麵撬動了鄭親王濟朗,滿洲八旗,基本上同意了新軍編練事務。


    滿清畢竟是異族王朝,作為主體的漢人,自然不甘心,各方舊勢力雲集京師。然而經過曹繼武出麵,京師全真教,釋家,和以曹化淳為首的原明國勢力,基本認同了曹繼武,借雞生蛋的主張。


    經過三兄弟齊心協力,編練白虎軍的外部幹擾因素,幾乎全部解決。


    一支新式陸軍的出現,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人員錢財齊備,接下來就牽涉到具體的訓練了。


    按照強者理念,弱者由弱變強,最有效的途徑,就是複製強者。當今全球視野,陸軍方麵,瑞典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


    所以白虎軍的建製,三兄弟決定照搬瑞典。


    當初廣州組建南洋艦隊之時,曹繼武請路德威等人,順便打造的新式火銃,火炮和西洋四輪馬車,足以裝備白虎軍。


    然而以當今火器的技術條件,並不能完全替代冷兵器。所以還要為白虎軍,重新打造製式冷兵裝備。


    當今華夏的冶兵技術,慘不忍睹,竟然還不如人家東洋的水平。三兄弟雖然繼承了棠溪冶兵技藝,但那也是唐代的技術水平,最多和東洋持平。


    所以冷兵裝備,仍然是首選西洋。


    然而西洋冶兵技術,仍然掌握在西洋人手裏,三兄弟雖然有所了解,但並不熟練。況且還要牽涉到練兵的事務,所以冶兵的技術活,隻能請路德威等人幫忙了。


    新教教堂之內,瑞典牧師安瑞鬆連連推脫:“我國的軍事製度,你們三個都已經了解,你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我們隻服從上帝的安排。”


    “那好,我現在就安排你,去打八千把軍刀來。”


    聽這口氣,調皮鬼把自己當上帝了,安瑞鬆氣歪了鼻子:“約翰先生,揶揄上帝,是要下地獄的。”


    調皮鬼笑得咯咯響:“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這家夥沒皮沒臉,安瑞鬆急忙向上帝贖罪,不再理會他。


    德意誌牧師路德威連連搖頭:“我們是來傳播福音的,你們卻要我們幫你們殺人,有違上帝的旨意。”


    金月生一臉壞笑:“既然如此,何必當初?你們已經幫我們打造了一支海軍,如今再打造一支陸軍,何樂而不為呢?”


    安瑞鬆連連搖頭:“喬治先生,按照上帝的旨意,你們要守規則的。你們已經答應我們傳教,可是如今教務才剛剛開始,你們又要拉我們幹罪惡之事,太不守規矩了吧?”


    “白虎軍有八千子弟,你們隻要答應幫忙,軍中隨便你們傳教。”


    “上帝麵前,人人平等。華夏有萬萬子民,都需要上帝的福音。”


    “少賣狗皮膏藥,三爺……”


    曹繼武伸手攔住了不耐煩的調皮鬼。


    作為跨越兩重大洋的牧師,其對上帝的信仰,絕對忠誠。當初要不是在遠東打不開局麵,他們才不願幫三兄弟打造海軍呢。


    所以此時要想說服他們,有點難度。


    曹繼武整理了一下思路,給出了理由:


    “上帝在華夏的曆史,時斷時續。唐代年間,你們的前輩大秦景教,在唐武宗滅佛之中消失。”


    “接著到了蒙古帝國時代,你們的先人十字教,隨著畏術兒的腳步,再次傳入華夏。然而隨著大元中國的滅亡,十字教也銷聲匿跡了。”


    “由此可見,上帝在華夏很難立足。儒教在華夏占據絕對的主流,其次是釋家和玄門。所以你們要想在此打開局麵,難度相當於傳說中的開天辟地。”


    “白虎軍八千子弟,如果新軍編練成功,他們將來,一定是大清的支柱。由他們幫忙,上帝更容易在大清立足。”


    “所以幫助我們,其實也是幫助你們自己。”


    兩個洋和尚,聽了曹繼武的一番話,麵麵相覷。


    新教主要麵對窮棒子,可是華夏的窮棒子,早已被儒教犬化,愚昧無知,還相當老實,不會那麽容易就接受上帝。


    白虎軍不一樣,這是清一色的八旗子弟,他們是滿清的支柱。窮棒子喜歡跟風,所以由白虎軍幫忙傳播上帝,將會事半功倍。


    安瑞鬆有些疑惑:“湯先生在華,已經四十餘年。他們的人,早已有所成就。你們為什麽不去找他們?”


    金月生笑了:“實不相瞞,新教主要麵對的是窮棒子。師兄的族人,被儒教嚴重腐化,急需一種替代。所以這次練兵,也是師兄的一次實驗。”


    作為主體的漢人,命運卻是很悲催。儒教倡導的道德體係,早被士大夫丟的一幹二淨。所以窮棒子們,也沒有必要,再去維護那些高尚的玩意。兩個洋和尚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金日樂卻是一臉壞笑:“你們別聽師兄放屁。大師兄的族人,蠢得無法形容。如今滿洲打都沒把他們給打醒,想靠上帝幾句屁話把他們喚醒,別白日做夢了!”


    曹繼武相當尷尬,伸手要敲腦殼,調皮鬼卻跳開了。


    安瑞鬆點了點頭:“摩西先生,約翰先生雖然調皮,但話語還是有道理的。你的族人,中儒教之毒太深,幾乎沒有理性可言,緊靠上帝的教義,恐怕難以湊效。”


    曹繼武歎了口氣:“不試一試,安先生如何能斷言,不會湊效呢?”


    “不用試了。看你族人那一副副癟茄子臉色,就知道無藥可救了。”


    調皮鬼振振有詞,“新教怎麽立足的?那是各國混戰三十年,德意誌死了一半的人口,才勉強在歐洲打開局麵。所以見識是打出來的。就憑你的族人那副德性,滿洲打不出見識來,要三爺看,也隻有上帝派西洋人,親自來打了。”


    金月生不大讚同:“如今是滿洲的天下,還輪不到西洋人來教訓他們。滿洲保持強盛,帶動漢人強盛,怎麽可能挨打呢?”


    “你別撅屁股放屁了。”


    金日樂笑破了肚皮,“秦始皇確立郡縣製,統一了文字,奠定了兩大基礎。儒教又蠱惑了千年之久,所以百年之後,滿洲一定和他們同流合汙,共同退步。到時候首先被踹屁股的,一定是大師兄的族人。”


    “行了,行了,別扯淡了,還是辦正事吧。”


    曹繼武打斷了二金,把初步計劃文案,遞給了兩位洋和尚。


    既然照辦瑞典軍製,二人自然十分熟悉,安瑞鬆建議:“炮兵,銃兵和輜重兵,配備西班牙劈刺劍。騎兵配備哥薩克騎兵軍刀。”


    路德威點了點頭,眼望曹繼武。


    對於冷兵的選擇,安瑞鬆沒有采用瑞典製式,三兄弟有些疑惑。


    西班牙人縱橫全球,所以西班牙人的武器,戰場適用範圍最廣,性能最為牢靠。選用西班牙劈刺劍,作為步兵近戰利器,是最好的選擇。


    哥薩克騎兵,當今歐洲最強的輕騎兵,受雇於歐洲各個國家。三兄弟對這支輕騎兵,了解不多,安瑞鬆於是做了詳細介紹。


    然而三兄弟沒見過,光靠嘴說,效果不佳。安瑞鬆步入書房,拿出了一把軍刀。


    這是一把哥薩克軍刀,二尺八寸,刀身狹長,有著優美而攝魄的弧度,重心靠後,保證快速衝擊的顛簸當中,劈刺時刀身不晃以及轉刀的靈活性。


    鷹形握把灌鉛,在騎兵貼身搏殺之中,能使用刀把,重擊對手。


    安瑞鬆詳細介紹了軍刀的使用技巧,金日樂手癢,提刀出了教堂,策動飛火龍,飛馳舞刀,大唿過癮。


    為了測試軍刀的實戰效果,金月生騎了曹繼武的鵝黃金,抽出一把滿洲八旗,常用的腰刀對戰。


    二金縱橫馳奔,交錯迴刀,火花四濺,刀鳴之聲,震徹雲霄。


    哥薩克騎兵軍刀,迴刀穩定性,以及轉刀靈活性,遠超八旗腰刀。貼身肉搏當中,八旗腰刀刀把,根本沒有殺傷力。


    八旗腰刀,刀身寬大,看似威猛,實戰效果,對付華夏,綽綽有餘,然而對抗哥薩克軍刀,無論是出刀速度,靈活性以及穩定性,都相差甚遠。


    二金當場拍板,白虎軍騎兵,就用哥薩克騎兵軍刀。


    金日樂忽然想起了吳三桂的夷丁突騎,於是衝洋和尚嚷嚷:“火器的威力,遠大於冷兵。騎兵近戰用哥薩克軍刀,遠攻能不能棄弓選銃?”


    安瑞鬆搖了搖頭:“騎兵顛簸厲害,馬匹衝擊帶風,火銃發射穩定性太差。所以能不能打中目標,隻有天知道。”


    路德威點了點頭:“當今火銃的性能,不足以滿足騎兵衝擊的條件。所以目前的技術之下,對騎兵而言,火銃還替代不了弓箭。”


    金日樂不以為然:“大明就有三眼神銃,為什麽你們西洋沒有?”


    路德威連連搖頭:“那個玩意,小兒科而已,和你們的腰刀一樣,看似威猛,實際威力並不怎麽樣。實戰效果,大多數也是嚇唬人的。”


    安瑞鬆點頭:“如果三眼神銃真的很厲害,你們八旗軍,不可能不重視。”


    曹繼武不以為然:“三十步之內,三眼神銃雖然笨重,還是有殺傷效果的。而且這個距離,對騎兵衝擊而已,拉弓準備時間不足,抽刀時間過早,正是個攻擊間斷距離。不知你們西方的騎兵,有沒有解決這個問題?”


    安瑞鬆不假思索:“波蘭翼騎兵,配備一把手銃,射程大約二十步。不過那是重騎兵,手銃的威力不大,根本打不穿重甲。以白虎軍的建製,有炮兵和銃兵支援,根本用不著重騎兵。”


    路德威點頭:“輕騎兵衝擊太快,手銃的精度,根本無法保證。如果配備,有畫蛇添足之嫌。”


    金月生遲疑:“可是這三十步的間斷,如果能夠彌補,騎兵的戰鬥力,將更近一步。”


    路德威忽然瞥見二金腰間的轉輪,頓時來了靈感:“不如設計一種雙管手銃,兩顆彈丸的精度,實戰效果應該好些。”


    金日樂大為興奮,一拍大腿:“就這麽定了!”


    曹繼武也很滿意:“還請安先生親自把關,趕製貴國陸軍軍裝。”


    安瑞鬆吃了一驚:“大清剛剛剃發易服不久,你卻要他們穿我國軍裝,不是開玩笑吧?”


    曹繼武微微一笑:“既然是照搬貴國軍製,從內到外,無一例外。”


    外表形象,代表的可是國體顏麵,安瑞鬆轉頭看著金日樂。


    真要是換裝瑞典軍裝,京師豈不炸鍋?


    到時所有的壓力,都在主將金日樂這裏,他心裏打鼓,指著曹繼武的鼻子:“到時有人跳腳,就找你。”


    曹繼武伸手敲了腦殼:“給你做大師兄,天天要替你擦屁股。”


    金日樂嘿嘿傻笑,轉頭對安瑞鬆道:“大師兄是參謀長,訓練的事,他說了算。”


    安瑞鬆點了點頭:“我需要布匹。”


    曹繼武點頭:“新任江寧織造曹璽,剛好有一批絲綢,運達京師。”


    金月生聞言,急忙避開曹繼武的眼光。


    金日樂卻一把揪住了衣領:“你別想躲開,誰讓你爹做了太監的活!”


    金月生兩手一攤:“那可是給皇家準備的,我爹會為難的。”


    “那三爺不管,皇家即便光屁股,也不能少了三爺的軍裝。”


    圖海身為內務府總管,要想得到這批絲綢,必要要有他的批文。可是要從皇家身上奪衣服,圖海肯定不樂意。然而金日樂耍懶皮,金月生也沒辦法。


    於是金日樂留下來,幫助路德威等人,設計雙管手銃,督造西班牙劈刺劍和哥薩克軍刀。


    金月生趕往內務府要絲綢,接著幫助安瑞鬆督造軍裝。


    曹繼武則趕往白虎軍答應,整肅軍紀,主持初步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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