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相見,先算計後鬧騰,耍的不亦樂乎。


    鐵破甲滿臉不解:“曹操要我打著內務府的名義,為什麽你們就乖乖跑出來了呢?”


    “哎呀,你這村野大神出身,懂個屁!”


    彭春滿臉不耐煩,“在京城這個地界,到處都是大頭臉。誰的屁股離皇上更近,誰的頭臉就更大。”


    劉飛羽恍然大悟:“常言道,打狗還要看主人。聽說這內務府就是皇上家的管家。”


    蘇春點頭:“哎,對。所以在京城這個地方,沒有人敢惹他們。”


    “不對啊?”


    劉飛羽大為不解,“聽說那幫人都是太監,說話陰陽怪氣的。鐵錘這大破嗓門,你們難道聽不出來?”


    蘇春連連搖頭:“大家都說是太監把大明給禍害了,所以咱大清不是不信任他們嘛。如今內務府領頭的,都是帶把的。太監隻能跑腿幹些雜活。”


    鐵破甲又大為疑惑:“皇上三宮六院,內務府都是帶把的,這皇上能放心嗎?”


    蘇春兩手一攤:“這我哪知道?你應該問皇上去。”


    劉飛羽頓時來了興致,一把扳了二人的腦袋:“你們倆不是八旗嘛,能不能走走後門,咱們也進他內務府耍耍?”


    蘇春大為吃驚:“好家夥,你竟敢打皇上的主意,活膩歪了?”


    鐵破甲一臉壞笑:“不是你們女真人,對男女之事沒那麽保守嗎?”


    “你懂個犢子!”


    蘇春一臉不耐煩,“女真人的規矩,老爹死了,除了生母,其他的老婆,全歸兒子。兄弟死了,沒有兒子的,老婆全歸其他兄弟。不是你想象的亂搞一通!”


    一聲咳嗽聲起,原來是曹繼武來了。


    彭春立即起身抱怨:“自從我跟了你,就沒有好日子過。你瞧瞧這裏,到處都是馬糞,哪是人待得的地方?”


    蘇春也來嚷嚷:“我蘇春征戰沙場數十年,如果不是跟你沾了洋氣,如今至少也是個駐防將軍。”


    曹繼武微微一笑:“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們這麽掛念我,我這不是來了嗎?”


    彭春照胸口就是一拳:“你這犢子,滿身都是晦氣,誰跟你誰倒黴。所以你們那麽多漢人,向來看你不順眼。”


    “人生無大浪,何謂人生?放心好了,跟著曹某人,定讓你們脫胎換骨,活出於世不同的風采!”


    蘇春唾了一口:“少賣狗皮膏藥,瞧你這身洋氣,亂哄哄的頭發,跑到哪裏,都有辱大清的形象。不治你的罪,已經是燒高香了。小小的郎中,在京城連芝麻粒也算不上。按照大清的規矩,還不如我們倆呢!”


    “少跟他扯犢子,走,咱們喝酒去!”


    彭春一把拉開蘇春,迴頭衝曹繼武嚷嚷,“既然你來了,這裏就歸你了。”


    鐵破甲大為不滿:“哎哎哎,曹操剛到此,什麽都不熟悉。你們就要做甩手掌櫃,也太不厚道了吧?”


    蘇春一把拉走鐵破甲:“曹操號稱點石成金,神著呢,車駕司這點破事,難不倒他。走走走,甭理他。”


    四個混蛋,跑出去喝酒去了。可憐曹繼武剛到,車駕司一切都不熟悉,相當的鬱悶。好在馬奔龍的主事,幹了快十年了,熟悉這裏的一切。


    車駕司掌管著全國的驛站,掌握著最為便捷的交通係統,掌握著全國最好的快馬、駕馬以及車輛。熟悉車駕司的工作流程,將來可能會大有好處。所以曹繼武對騾馬市大街的事,閉口不談,虛心向馬奔龍請教。


    職責所在,馬奔龍還是相當認真。曹繼武很聰明,三天時間,就基本熟悉了車駕司所有的工作流程。


    就馬匹的用處來說,分為乘馬和挽馬。


    乘馬就是騎行用馬,頸細頭高,身板苗條,四肢修長,靈活矯健,奔跑迅速。軍情常常十萬火速,所以兵部的快馬,乃是乘馬中的極品。


    挽馬就是駕車用的,肩寬背厚,身板敦實,四肢粗壯,力氣大耐力強。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軍資糧草轉運是否及時,往往直接決定戰鬥的勝負。所以兵部的挽馬,也是極品。


    這天早上,曹繼武吃過早飯,端坐兵部文庫,翻閱資料,了解駕馬的情況。馬奔龍突然跑了進來:“有一隊正白旗的人馬,要調撥一千匹挽馬。”


    “正白旗,他們要挽馬幹什麽?”


    “下官不知,那個領頭的橫,你快去看看吧,晚了他們可能要搶!”


    曹繼武立即放下資料,飛身而出。


    果然是一隊正白旗人馬,正在和車駕司的人對峙。對方是滿洲八旗,車駕司的兄弟們,明顯底氣不足。


    領頭的將領,猿腰熊背,儀表不俗,縱馬馳奔,根本沒把兵部的人,看在眼裏。


    這家夥好像在哪裏見過?


    曹繼武仔細一看:果然,當日阻攔新科狀元過大清門的,正是此人。


    “費揚古。”


    一聲大喊,帶著無比雄厚的內勁,猶如江波拍岸,震催整個空間。


    弟兄們見曹繼武來了,士氣大振,正白旗將士,立即招架不住。


    費揚古身為九門提督,堂堂正三品,車駕司郎中,不過是五品小官,怎敢直唿上官性命?


    然而曹繼武身著西洋軍裝,一頭披散的頭發,猶如顯眼。費揚古定眼一看,正是當日的新科狀元,氣不打一處來,策馬挺槍,直奔而來。


    馬匹的衝擊力,血肉之軀,怎能抵擋?


    但是快如閃電的直線衝擊,轉向並不靈活。曹繼武憑借靈活的橫向移動,很輕鬆就避過了狂奔的戰馬,接著趁著費揚古刺槍,雲掌旋出,扣住槍杆,腰力一收一放,借助馬匹的前衝,將他挑落馬下。


    空手挑落主將,車駕司的弟兄,頓時歡唿海嘯,正白旗的將士,個個傻了眼。


    費揚古跌了一臉的泥土,氣急敗壞,一撅屁股爬了起來,隨即臉色迅速冷靜,擺開架勢,伸手正式向曹繼武挑戰。


    這家夥武功相當拉稀,不過他這份心態,倒是相當罕見。


    “住手!”


    一人斜刺裏飛出,一把架住了費揚古的拳頭。


    原來是彭春出來了,背後蘇春也跑來了。自從曹繼武來了,這兩個混蛋,不是睡大覺就是喝酒,相當自在。


    外麵實在是太鬧了,終於把他們給吵醒了。兩個家夥一看打起來了,衣服都沒穿好,就跑了出來。


    有人來攪局,費揚古大眼一瞪:“彭春,你來幹什麽?”


    “我還想問你呢?兵部又不是正白旗的地盤,你跑來幹什麽?”


    “你快去選一千匹挽馬,五百輛好車,我要帶走。”


    “頭的令箭,拿來我看看。”


    一千匹挽馬,五百輛車,這麽大的數目,必須要有兵部尚書佟六十的令箭。然而費揚古這是要辦私事,根本就沒有去找佟六十。


    “我堂堂九門提督,要什麽令箭?”


    “你這九門提督,還是頭說了算。少賣狗皮膏藥,沒有令箭,趕緊滾蛋。”


    “什麽?你一個小小的五品郎中,敢讓我滾蛋?”


    兩紅旗雖然不如正白旗那麽榮耀。但表麵上,八旗各旗的地位,是平等的。所以彭春根本不怕費揚古。


    然而費揚古是輔政大臣蘇克薩哈的舅子,他敢繞過佟六十,來車駕司要車馬,一定是蘇克薩哈安排的。輔政大臣可是隻大老虎,彭春雖然也是旗人,但身份差的太遠。


    蘇春打了個哈欠,大拇哥指了指曹繼武:“現在這裏他說了算。”


    曹繼武這尊大神,誰都不怕。有他撐事,何必浪費口舌。彭春迴頭警告:“反正你也打不過他,把你那破架子,最好收起來。”


    兩個家夥就迴屋睡覺去了。


    正白旗在八旗當中,可謂是眾矢之的。不走正常途徑,一定是為了私事。曹繼武不想攙和其中。


    茅麓山之戰結束,全國大規模戰事,已經沒有了。挽馬日久不用,虛膘上身就廢了。趁此機會,不如借給他用用。


    曹繼武微微一笑:“你想要的車馬,我可以批給你。不過按照女真人的規矩,你想用,必須拿出真本事來。”


    費揚古聞言,頓時犯難了:曹繼武空手挑主將,武藝超群,拿什麽來比試呢?


    嗖——


    一片廢舊的馬蹄鐵,飛入空中。


    費揚古立即彎弓搭箭,叮一聲脆響,空中數點火花,利箭正中馬蹄鐵。


    曹繼武連續飛擲馬蹄鐵,費揚古連中三元。


    馬蹄鐵並不大,在飛行的過程中,費揚古仍然能夠箭無虛發,箭法可是頂級存在。


    曹繼武很滿意:“馬主事,他所要的,全部給他。”


    馬奔龍相當不解:“不是因為他是滿人吧?”


    曹繼武微微一笑:“此人技藝高超有脾性,善加誘導,將來必為良將。”


    這明顯有些惺惺相惜,馬奔龍不再猶豫,立即帶人去清點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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