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坤博等人正在商議,忽然小二敲門通報有人找。


    黃飛升和陶之遙連忙出來,一見曹繼武,大喜,連忙要行軍禮。


    曹繼武怕人多眼雜,被人瞧出端倪,連忙伸手製止二人,不住地使眼色。二人會意,略微行了個常人禮。


    曹繼武一見範坤博,立即行禮:“範大哥別來無恙。”


    範坤博也甚是高興,平常抓住曹繼武的手:“你我兄弟,不必多禮。”


    曹繼武又向司馬勇行禮,司馬勇一把抱住曹繼武:“好兄弟,跟哥哥……”


    範坤博咳嗽一聲。


    司馬勇會意,急忙放了手,立即將魚成龍、馬戲子和李光佑三位,介紹給曹繼武。


    曹繼武知道,他們能從嵩山逃脫,也不是等閑之輩,向三人一一行禮。


    三人見範坤博和司馬勇對他如此熱情,也紛紛還禮。


    魚成龍笑道:“光州客棧向我們通信之人,想必就是老弟?”


    曹繼武點頭。


    馬戲子對範坤博道:“鬧了半天,這位老弟的尊姓大名,我們還不知道呢?”


    範坤博給曹繼武暗遞眼色。


    曹繼武會意,微微一笑:“在下李無功,無功不受祿。”


    司馬勇、黃飛升和陶之遙三人,知道曹繼武故意隱瞞身份,皆不點破。魚成龍三人,以前並未見過曹繼武,所以真把他當成了李無功。


    李光佑迫不及待地問道:“早聽聞李公子足智多謀,不知對付牛金星,有何良策?”


    “小弟剛來,不知詳情,不敢妄斷。不如這樣,我和我的弟兄,先去觀察地形,眾位兄弟,準備人手和船,以備不時之需。”


    魚成龍笑了:“地形已沒什麽好看的了。三麵環水,城高三丈,士卒晝夜巡視,根本不可能潛入。”


    範坤博相信曹繼武一定有辦法,於是對馬戲子三人道:“李老弟的主意,不無道理,我們既然無事,不如去找些人手,萬一成功,也好及時脫身。”


    “不錯!”


    司馬勇附和道,“一旦弄出財寶,就憑咱們五個人,也拿不了多少。”


    馬戲子疑惑:“你這麽有把握,李公子就一定有辦法?”


    曹繼武的底細,不能露出來。司馬勇不知如何迴答,頓時愣住了。曹繼武暗中伸手,石頭剪刀布。


    得了曹繼武的提示,司馬勇頓時對馬戲子笑了:“敢不敢打賭?”


    “有什麽不敢。”


    司馬勇想了想,對三人道:“如果我們輸了,我和二哥給你們磕三個響頭。如果你們輸了,棠溪龍泉河,你們去那裏,幫二哥重新打出一把劍來。”


    “這買賣不吃虧。”


    李光佑說完,伸出了手掌,司馬勇大掌拍了上去。


    範坤博也和他們拍掌為誓。


    曹繼武點頭,向眾人告辭,帶黃飛升和陶之遙,出了荊來客客棧。


    黃飛升對曹繼武道:“公子,我們已經看過,知府衙門之左,有一小山,高約三十丈。上麵都是鬼針樹,常人根本上不去。不過站在那裏,能將裏麵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曹繼武聞言,立即要他們帶路。


    黃飛升和陶之遙行家裏手,早在鬼針樹林裏,偷偷鑽出了一條秘徑。不大一會兒,二人就帶著曹繼武,到了山頂。


    曹繼武舉起望遠鏡,果然能將牛府的情況看清楚。


    連續觀察了一個時辰,曹繼武將院內結構,士兵巡邏的規律,大致摸清楚了。


    眼見天色將晚,曹繼武對黃飛升道:“你去弄點吃的喝的上來,我們看看夜裏的情況。”


    黃飛升奇道:“夜裏有什麽好看的?”


    陶之遙催道:“叫你去就趕快去,磨蹭什麽。夜裏好辦事,三哥難道忘了行情?”


    黃飛升聞言,立即揣了望遠鏡而去。


    陶之遙忍不住讚道:“到底還是公子有眼光,我們就從來沒想到,夜裏來這裏摸摸他們的情況。”


    曹繼武讓他盯著觀察門口,自己卻主要仔細觀察水路。


    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牛府連一點燈火也沒有。


    黃飛升罵道:“這家人活見鬼了,夜裏連個燈也不點!”


    到處一片黑兮兮的,什麽也看不見,黃飛升二人,罵罵咧咧。


    曹繼武看了看天,對二人道:“三更之後有月亮,到時咱們再來。”


    二人點頭,三人迴到客棧,倒頭便睡。


    過了三更,缺邊明月,斜掛在半空中。此時空中沒有一絲雲朵,月光四下散銀,照得大地一片白。


    曹繼武帶黃飛升和陶之遙,冒著冷風,躲在山上,借助月光的恩賜,偷窺牛府。


    黃飛升罵道:“牛金星真他娘的詭計多端,三班輪流換,兩班來迴轉,就是皇宮大內,巡邏也沒這麽勤快!”


    陶之遙也罵:“暗哨密布,真他娘的怕死!”


    曹繼武歎道:“這個牛金星,畢竟在北京城皇宮裏呆過,那裏的巡邏方法,他能搬過來,也不足為奇。”


    當年大順軍攻破北京城,土老帽們自然非常高興。李自成這人,平時也沒什麽架子。所以朱家的紫禁城,即便是普通士卒,也能進去過把癮。何況是身為丞相的牛金星呢?


    如今這家夥用的這一套巡哨防衛方式,正是從紫禁城那裏搬來的。


    陶之遙罵罵咧咧:“看來這鱉孫能死了,真把自己當成皇帝了!”


    黃飛升也罵:“就叫他能幾天,等咱們進去了,非剁了他狗娘養的!”


    曹繼武看了一會兒,悄悄對二人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靠著大江那一麵城牆下,有六間朱漆琉璃瓦房子,無論白天晚上,士卒從來不敢靠近。”


    二人聞言,連忙舉鏡望去:


    果然如曹繼武所說,六間漂亮的房子,匾額上印有寶龍堂三個金字。巡邏的士卒到了那裏,必定折上前方,離屋十丈而過。


    陶之遙道:“那房子很漂亮,尋常人家,根本不敢用黃琉璃瓦。這裏以前住的,不是個王爺,也一定是朱元璋的子孫。”


    黃飛升頓悟:“牛金星一定躲在那裏,他的財寶,也一定藏在那裏。”


    曹繼武吩咐道:“你們倆看仔細了,把巡邏的規律和寶龍堂的外圍結構,全記在心裏。”


    二人點頭,立即舉鏡仔細觀察。


    過了一個時辰,黃飛升二人,按照曹繼武的要求,將巡邏規律和寶龍堂外圍,印在了腦海裏。


    曹繼武多聰明,早已根據寶龍堂外圍的構造,推測出了內部的結構,見二人做到了要求,於是將自己推測的結果,告知二人。


    二人感到不可思議,黃飛升嘴快:“屋子裏麵的情況,根本看不見,公子如何知道?”


    “房屋都是按一定規律建造的,內外結構是相連的。知道了外圍,內部的結構,也能推出了。”


    “咱們的建築結構,是代代相傳,不是行家,看不出門道。而西洋人把這個叫幾何,幾何都是由最簡單的直線和曲線組成……”


    “幾何?”


    二人一愣一愣的,滿臉全是疑惑。


    “不說西洋的玩意了,總之,除了裏麵的活物,我說給你們的,你們一定要牢記。到時進去了,隻要根據牆壁、地磚等等死板的結構,避開活物,就能找到藏寶的地方。”


    二人應聲答應,對曹繼武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黃飛升感歎道:“我等能夠追隨公子,真是天大的緣分。”


    陶之遙笑了:“當初讓你來,你還不願意呢!”


    黃飛升嘿嘿一笑:“咱們都痛恨韃子,一聽公子是洪承疇的人,有誰願意來?”


    “我早說過,公子和洪承疇不是一路人。你別看他和洪承疇近乎,其實他是心在曹營身在漢。”


    “你說錯了,應該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他是曹操,隻要他在的地方,就是曹營,哪有不關心自己,而是操別人閑淡心的?”


    二人調侃曹繼武,偷偷笑不停。


    比起其他神爺爺來說,四兄弟本就出身江湖,對曹繼武的隨性,也更為了解。所以他們私下裏,都把曹繼武當笑料。


    曹繼武製止了二人閑扯淡:“牛權看清楚沒有?”


    陶之遙笑道:“五大三粗,腦袋像個吊瓜,一臉的黃蟲麻子,早看清楚了。隻是不知道牛金星長什麽鬼樣子。”


    黃飛升拍了他一下腦袋:“笨啊,有了牛權,牛金星還能跑了?”


    陶之遙頓悟:“三哥說的有理,我怎麽沒想到?”


    曹繼武忽對黃飛升道:“你穿洞厲害,快看看第三間屋牆,有什麽特別之處。”


    黃飛升隨口迴道:“早看過了,牆基比其他地方厚實。”


    “這麽厚實的牆,他要幹什麽?”


    黃飛升笑了:“公子你南方人,不知道不足為奇。這種牆在我們家很常見,冬天燒火通熱取暖,十分……”


    陶之遙打斷了:“十分你個頭,這裏是黃州,連雪都沒下,要這麽厚的牆幹什麽?”


    黃飛升頓時醒悟:“藏寶……”


    陶之遙連忙捂住了嘴:“你幹什麽,大半夜裏大唿小叫的,不怕別人聽不見?”


    曹繼武提醒道:“快別鬧,仔細看,把它記在心裏。”


    黃飛升點頭,忙舉鏡細看。


    過了一會兒,曹繼武指著護城高牆,又對陶之遙道:“你是行家裏手,仔細看看,他這城牆,從哪裏下比較合適。”


    陶之遙點頭,舉起千裏目,仔細瞄。


    三人仔細觀察牛府,天已大亮,黃飛升和陶之遙對視一眼,對曹繼武道:“公子,我們都看清楚了。接下來怎麽辦?”


    “弄點吃的,找船到大江上去,瞅瞅外圍城牆。”


    曹繼武說完,收了千裏目,揣在懷裏,轉身就走,陶之遙二人緊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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