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曉,安靜的清晨是霧蒙蒙的藍色,一切都很清澈而美好。


    二人走出客棧,順著僻靜的小巷,走到小河邊上,隨意尋了一塊石頭坐下,魔尊拿出那一把紙條,隨意抽著一張打開看。


    簡霖挨著他坐下,湊過去一起看,第一眼都要笑噴了。


    那天晚上,簡霖隻給謝謹發了一條消息,謝謹卻激動地迴她一大串。


    雖然魔尊沒有按照順序看,但簡霖覺得,不礙事,謝謹翻來覆去所說的,都是同一件事。


    事實上,確實跟簡霖預料中差不多,謝謹發來那麽多消息都是表示震驚,並且說了一大堆虎狼之詞。


    比如,對簡霖表示親切地關心,並表示,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他那裏有一大堆藥,千萬不要跟他客氣。


    魔尊雙手用力,顯然被二人對話氣得不輕,他沒好氣地質問,「那天晚上,你對我做出那樣的事,隻是為了告訴謝謹嗎?」


    魔尊氣得胸口疼,簡霖真是無法無天,不把他的話當一迴事,論氣人的手段,跟謝謹有一拚。


    「沒有,告訴謝謹隻是順便的事,」簡霖嚴肅地表明心跡,「所有的一切,前提當然是我喜歡崇淵大人嘛。」


    魔尊嗤笑一聲,「你的喜歡,倒是挺輕浮,跟尋花問柳一樣輕浮!」


    這話說得過分了,簡霖真大感冤枉。


    她跟這個狗男人,相處這麽長時間,每天混在一起,她親一親抱一抱怎麽了?好像犯了死罪一樣,這是什麽道理?


    再說她又沒逼迫他,明明他對她有好感,狗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對,我就是輕浮,」簡霖生氣地說,「放心吧,以後我會離你遠遠的,我啊,去找別的男人玩。」


    簡霖想使用激將法,沒想到魔尊完全不上當,他繼續翻閱紙條,很快發現那兩人之間第二個話題。


    謝謹承諾,簡霖幫忙確定魔尊身體沒問題,他就告訴她有關魔尊那位凡人女孩的事。


    魔尊展開紙條,在簡霖眼前晃晃,不可置信地說,「你想知道那些事,為什麽不直接來問我?我可從來沒有隱瞞過,我已經告訴你很多事情了。」


    這一點簡霖倒是承認,談起有關那個凡人女孩的事,魔尊很大方,他能記起來多少,告訴她多少。


    「那不是因為,崇淵大人你能記起來的事情不多嘛,」簡霖討好地笑著,「我想從別人那聽聽故事,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我不懂你,」魔尊搖搖頭,繼續看他們之間的消息,「她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上,你知道那麽多,又能如何呢?」


    「沒有如何,我就是嫉妒心作祟,」簡霖長歎一聲,解釋道,「崇淵大人,你真是不懂女人心,那可是你死去的白月光,我永遠贏不了她,如果我知道她有什麽缺點,我心裏會好受點。」


    「她沒有任何缺點,」魔尊認真地迴答,「雖然我不記得有關她的事,但我知道那種感覺,我確定她沒有任何缺點。」


    簡霖皺皺鼻子,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誇了,我聽著難受。」


    魔尊輕笑一聲,看見簡霖煩惱的樣子,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不過,你既然想知道,就去問謝謹吧,我也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什麽事。」


    簡霖驚訝地瞟了魔尊一眼,最終沒忍住笑,兩人鬧了大半天別扭,終於在此時此刻說開了。


    迴程路上,簡霖為客棧三人買了不少吃食,拎迴去的時候還熱氣騰騰。


    簡霖先給師兄和師姐送過去,林稚還沒有醒來,溫明遠坐在一旁陪她,簡霖很放心地離開,轉身走到隔壁房間。


    她推開門,見白顯虛弱地躺在床上,關切地問,「大祭司


    ,您需要吃早點嗎?要不要過來嚐嚐鮮?」


    白顯支著胳膊撐起上半身,毫不掩飾眼中的渴望,「其實不需要吃,不過我不介意嚐一嚐。」


    「那麻煩您自己起來,我就不送到你嘴邊了。」簡霖將早點擺在桌子上,打開油紙包,裏麵還冒著熱氣。


    白顯看著那嫋嫋升起的霧氣,不自覺會心一笑,有多少年沒見到這種場景了,真是懷念啊。


    他拖著虛弱的身體坐好,伸出筷子每一樣都吃了一點,像個金尊玉貴挑剔的大小姐。


    簡霖聳聳肩,她怕浪費糧食,將剩下的早點一掃而空,收拾完桌子後,又跟客棧小二要了一壺熱茶,美美地飲下清口解膩。


    白顯品嚐完早點,又繼續躺迴去休息,簡霖坐在桌邊,一動不動,沒有離開的想法。


    魔尊有事離開,說是去打探消息,讓她不要輕舉妄動,簡霖不好打擾師兄和師姐,隻能跟白顯待在一起,順便監視他不要搞什麽小動作。


    簡霖目光灼灼,白顯無法忽視,他隻好坐起來陪她聊天,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到了中午。


    中午時分,簡霖正在跟白顯商量要吃些什麽,溫明遠過來敲門,驚喜地說師妹醒了,請大師過去說說話。


    簡霖一聽,無比開心,陪溫明遠過去探望師姐。


    原身跟林稚,曾經是至交好友,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疏遠,大約快三年沒怎麽說過話。


    即便如此,簡霖還是有些緊張,縱使她換了一張臉,還是怕林稚認出來,畢竟她們身形一樣。


    簡霖故意改掉習慣,壓著步子走到床邊,林稚坐在床頭,遠遠地望過來,虛弱一笑,對大師表示感謝。


    「不必客氣,」簡霖故作深沉地說,「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我自己,你不要有什麽負擔,現在發生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積累緣分和福報。」


    三人又客氣地寒暄幾句,簡霖忽然想起一事,從乾坤袋中摸出溫明遠和林稚的牌位,分別遞給兩人,要他們找機會毀掉。


    簡霖本來想替他們解決這件事,白顯告訴她沒用,刻著名字的牌位,隻有那個人親自動手才能毀掉,別人無法代勞。


    那兩人看見牌位皆是一驚,忙問這是什麽恐怖的東西。


    「詛咒,具體你們別問那麽多,天機不可泄露,我說太多,恐怕會引起反噬,」簡霖不自覺學習白顯的話術,她繼續說道,「你們二位謹記,要用自己最純粹的力量才能毀掉,這件事很重要,希望你們二位放在心上,一時半會毀不掉無所謂,重要的事不能忘,明白了嗎?」


    溫明遠和林稚點頭,表示一定會聽大師的話。


    溫明遠還有一事不明,「大師,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這個人天分不足,隻不過是個凡人,哪裏有什麽力量可言,不知道要何時才能毀掉了。」


    「沒有力量,便努力修煉,你若是自暴自棄,當然什麽力量都沒有,」簡霖鼓勵他們二位,更是鼓勵自己,「林稚,你的金丹已經修複,修複多麽不容易,想必你自己心裏清楚,日後可一定要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今日的辛苦。」z.br>


    林稚聽著簡霖說話,不知道為何,某一瞬間,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


    簡霖沒有坐很久,怕自己露餡,很快起身告別。


    溫明遠將她送到門外,關上門走迴林稚身邊,準備商量離開的事情。


    林稚卻忽然問,「師兄,你說這位大師,她叫什麽名字?」


    「好像叫林簡,我沒有細問,一直尊稱她大師,怎麽了?」


    「沒什麽,」林稚搖搖頭,忽然笑著說,「可能是我眼花了,總覺得她有點眼熟,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大師確實


    是個很親切的人,」溫明遠溫柔地笑著,「我與她很聊得來,大師古靈精怪的,總讓我想起……」


    溫明遠突然噤聲,意識到那個名字不能說出口。


    林稚何嚐不懂,她伸手握住師兄的手,輕聲說,「師兄,我偷偷留了她一套衣服,等我們離開這裏,找一處好風景的地方,給她建一座衣冠塚吧。」


    溫明遠眼眶濕潤,反握住師妹的手,那一瞬間,他仿佛迴到了過去。


    迴到了意氣風發,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他們三個人,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還好,他來得不算遲,總算留住了一位,今生的遺憾少了一些。


    簡霖靠在門邊,偷聽裏麵兩個人對話,眼淚不自覺地流出來,她明顯感覺到,不是自己想哭,而是原身想哭。


    很快又過了兩日,林稚身體恢複很快,同時觀瀾宗赤延峰小動作不斷,魔尊怕節外生枝,建議那兩人快點離開。


    簡霖雖心中萬般不舍,但沒有多言。


    在一個午後,她送偽裝成散修經商夫婦的師兄和師姐,坐上了遊船,他們離開蒼南鎮,去大良城生活。


    簡霖目送遊船消失在天際,轉身看向一直陪伴她的魔尊,幸好有他一直在,總算不是太孤獨。


    「崇淵大人,一直沒來及問你,」簡霖走到他身邊,「到底出什麽事了?非要我師兄和師姐這麽快離開?」


    「皓鈞死了。」魔尊小聲說。


    簡霖一驚,那可是元朔得意大弟子,身份尊貴,據說是人間帝王的私生子。


    不僅如此,簡霖還記得皓鈞,在原著仙魔大戰中活到了後半部分,現在仙門大會還沒開完,他怎麽就死了?


    「怎麽死的?」簡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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