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侯平的問話,王森一臉苦澀。


    他知道自己犯的可是造反重罪,想活幾乎不可能。


    隻是侯平現在問出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若是能活,誰願意死啊。”


    侯平點了點頭:“好,你不想死,我就給你機會活,不過以後這個世間就沒有王森,沒有你們再也不能傳教。”


    王森慘然道:“若是如此我拿什麽生活?沒錢生活,活著還不如死了幹淨。”


    侯平笑看了一眼老保長,然後又迴過頭來看著王森道:“剛才我答應要帶石佛口村的村民們致富,但是這一村人幾乎就沒有青壯勞力,發展別的產業比較困難,不過剛才看到你製作的這個黃色粉末,我就有了個想法,我迴漷縣之後,會在村子附後開辦幾個工廠,全部交給你打理。


    你負責幫我生產這種黃色粉末,我出錢來夠買你的成品。以後這村裏的田地我會專門交給其他人來打理,你帶著村民生產這種黃色粉末就可以了。”


    王森一臉詫異,然後微微皺起眉頭看著侯平說道:“讓我帶村民生產黃色粉末?這黃色粉末我雖然能夠生產,可是也並非易得之事。還需要不少的稀有材料,這成本可不小啊。領著村民們一起生產倒是沒有問題,但是得保證他們的收益,這報酬方麵……”


    侯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成本之事你無需操心,製造這種黃色粉末關鍵就在於三種原料,鏹水、綠礬、還有製煤炭時所產生的氣體,我會出錢在這周邊專門建立生產這三樣東西的工廠,可以都交由你來打理。


    至於報酬,隻要你們好好幹,我定不會虧待大家。前期不掙錢的時候,我全部補貼給你們基本生活費。普通工人,按每月二兩銀子的最低標準補貼。中層管事不低於五兩,高層管事不低於十兩,後麵如果工廠能掙錢了,大家便都可以靠工廠養活自己。”


    王森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條件可實在是太優厚了。


    當然,對於他來說,一個月才十兩,也就隻能算是聊勝於無。


    然而對周圍的村民們來說,則都是一臉驚喜。


    隻是王森想了片刻,還是猶豫的說道:“可這生產過程中萬一出現問題怎麽辦?我之前可說過,這個黃色粉末是會爆炸的,而且還有毒,這要是出事了可不得了。”


    侯平微微頷首:“這確實是個問題。這樣,隻要真是因為生產黃色粉末造成的事故,比如說中毒,我會拿出一大筆銀子做為安家費,如果是夫妻雙亡的,他們的孩子我會負責養到十六歲。”


    王森隻能苦笑著點了點頭:“那好吧。今後我就在灤州幫你們打理工石。”


    其實他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想活命的話,就隻能乖乖聽話。


    侯平鬆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們的要求提完了,現在也該輪到我說要求了。王森,這個黃色粉確實是我要的東西沒錯,但是現在的這個東西可還遠遠達不到我所需要的程度。所以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繼續研究如何讓這黃色粉末變得更精純。你可能做到?”


    王森猶豫了一下:“這個……我隻能說我盡量試一試吧……”


    侯平跟王森還有石佛口村的村民代表一起商量了產業建設的具體事項一直到申時。


    商量妥當後,侯平帶人迴了灤州城。


    終究是沒有將王森帶迴去,而他手中關於王皇後的犯罪證據其實也沒有多少。


    朱由校看到侯平竟沒有把王森帶迴來非常詫異:“夫子,王森怎麽……出了什麽問題嗎?”


    侯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殿下,那個……有個事跟您匯報一下,關於王森……”


    侯平話沒說完,一個駱養性氣喘籲籲的闖了進來:“殿……殿下,剛接到京城傳來的急報,才人娘娘病危,請您趕緊迴宮。”


    “什麽?”朱由校大驚失色,再顧不上什麽王森不王森,然後轉頭看向侯平:“夫子,我要馬上迴京。”


    侯平也不敢再耽誤片刻:“好,即刻迴京……”


    ……


    大明皇宮,巍峨的宮殿在陽光下閃耀著威嚴的光芒,然而,此時的皇宮卻被一片陰霾所籠罩。


    一路快馬加鞭,朱由校終於趕迴了皇宮。


    他顧不上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衫,便直奔母親的寢宮。


    當他踏入寢宮的那一刻,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讓他的心猛地一沉。


    隻見王才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朱由校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快步走到床邊,輕輕握住母親的手。


    那雙手,曾經是那麽溫暖,那麽柔軟,如今卻變得如此冰冷。


    “娘親,孩兒迴來了。”


    朱由校的聲音哽咽,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王才人神情恍惚,聽到朱由校的哭腔後,才轉動眼睛看了他一眼。


    看許久後,她仿佛才認出了朱由校,那一刻,眼神中似乎又恢複了些神采。


    她微微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卻沒有力氣發出聲音。


    陳實功上前查看了一下王才人的狀況,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


    王才人的病是心力憔悴,油盡燈枯,已經是非人力所能挽救的了。


    實際上如果不是吳有性和汪汝桂,她根本撐不到現在。


    朱由校一臉痛苦,緊緊地握住王才人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留住母親的生命。


    然而,無論他多麽努力,王才人的生命還是在一點點地流逝。


    王才人拚盡全身的力氣,最後撫摸了一下朱由校的頭,然後麵露微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能在臨死前看見朱由校,想必她已經滿足了吧。


    “娘親!”


    朱由校悲痛欲絕,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唿喊。


    他撲倒在王才人的身上,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一時間他很難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那個一直疼愛他、嗬護他的母親就這樣永遠的離他而去了。


    客印月怕朱由校傷心過度,但上前安撫:“殿下,娘娘……娘娘已經去了,您……您節哀。”


    朱由校緩緩直起身來,然後抱著客印月痛哭道:“客媽媽,到底怎麽迴事,我走的時候都好好的,怎麽娘親突然就……就……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客印月也是神色痛苦的道:“吳副館長和汪副館長都說娘娘的病是因為憂思成疾,我也不明白娘娘到底有什麽事,會如此想不開。”


    朱由校忽然警覺起來:“憂思成疾?娘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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