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性格使然,侯平很少動怒,但是聽到周永春說了京城的流言後,他是真的怒了。


    這是有人要抹殺數萬將士用鮮血搏來的勝利。


    士可忍孰不可忍。


    隻是侯平現在不能迴京城,所以他決定把桌子掀了。


    “周大人,既然京城有這麽多跳梁小醜想要抹殺我們的功績,那我們就必然得做出一個姿態了,請大人即刻發兵,包圍赫圖阿拉城。”


    周永春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明白侯平這是什麽意思:“順安此是為何意?”


    侯平哼了一聲道:“京城的老爺們企圖以猜測抹殺事實,那我們就隻能以事實迴擊,他們不是說我們的戰功是虛報嗎?那我們就出兵包圍赫圖阿拉,向朝廷請求增兵,那之前的謠言就不攻自破。同時我們還要不時的放出消息。就說建寇俘虜指證了一些遼東官員與其勾結,謀圖顛覆遼東。


    其中就有數任薊遼總督,現在該俘虜就在我們手上,隻是受了重傷,我們正在全力救治,等將其救活之後帶迴京城,所有參與此事的官員一個都跑不掉。”


    周永春沉思片刻,頓時驚歎道:“順安的主意確實高明,隻是……以咱們如今的實力,萬一建寇跟我們拚個魚死網破的話,隻怕討不了好吧?”


    侯平歎了口氣:“此事的確有些弄險,但是卻是我們唯一能盡快破局的方法,如今隻能寄希望於努爾哈赤的傷重一些,否則,咱們確實危險。不過我們真要是再大敗一場,其實也是另一種破局,隻是不過,到時候遼東的局勢可能真就不可收拾了。”


    周永春點了點頭,侯平所說的他也想到了。


    朝廷遲遲不下功賞,將士們的心都懸著,這些在數場大戰中活下來的,可都是真正的精銳之兵。


    如果寒了他們的心,未來誰還敢給朝廷賣命?


    更重要的是葉赫部這次居功至偉,如果不把他們安撫下來,隻怕他們立馬就會成為新的建寇。


    所以功賞之事不能拖得太久,必須盡快解決。


    如果他們真的敗了,遼東將麵臨無兵無將的尷尬局麵,功賞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不過到時候,努爾哈赤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會一鼓作氣的席卷整個遼東。


    而他們也就有理由和借口去迴擊這些敗壞局勢的人,隻是到這個地步,遼東的局勢也不可挽迴了。


    “順安,不如我們再考慮一下吧,看看有沒有其它的法子,用數十萬遼東百姓的身家性命去堵努爾哈赤的傷勢情況,有些不值當吧?”


    侯平搖頭笑了笑:“大人不必如此擔憂,其實學生有辦法讓建寇不出兵,隻是這個辦法輕易不好使用。總之建寇如果真會魚死網破,學生會去說服他們。”


    周永春見侯平這麽說,便決定相信他,實際上不相信侯平,他也沒有其它辦法。


    “好吧,本官這就去請劉綎將軍他們過來……”


    ……


    三月二十七日,劉綎率領八千明軍精銳,聯合侯平帶領的一千一百餘人的侯家軍和五千葉赫精銳,以及毛文龍的六百餘人,出兵赫圖阿拉城。


    三月二十九日,聯軍兵抵平頂山下十裏紮營,做出了長期圍困赫圖阿拉城的打算。


    此時的赫圖阿拉城裏,由於努爾哈赤傷的不輕,眾兒子們都是一片愁雲慘淡。


    事前誰都沒有想到他的傷會嚴重到這種地步,迴來的當天夜裏,努爾哈赤就開始發高燒。


    如果沒有好的醫生幫忙醫治,很可能要撐不住了。


    然而更嚴重的,還是城中人心不穩,因為明軍之前在城內留種太多。


    原本留個種也沒什麽,女真人不講究貞不貞潔這種玩意。


    關鍵是有些明軍太溫柔,讓許多女真女人體會了一把男人的溫柔,胃口就被養得刁了。


    女人的胃口一但被養得叼了起來,就很難再養迴來。


    於是很多男人就發現自己的老婆變得冷淡,然後就引發了家庭矛盾。


    如果隻有一個兩個倒也沒什麽,關鍵是這次的受眾麵太廣,幾乎家家戶戶都鬧了矛盾。


    別說下麵的士卒們在跟家裏的婆娘幹架,就是代善、皇太極這些將領同樣是一肚子糟心事。


    代善的老婆們鬧意見,整日對他冷嘲熱諷。


    而皇太極的老婆琪琪格竟選擇了跳湖自殺。


    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差點就要一命嗚唿了。


    皇太極現在的大老婆烏拉那拉氏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琪琪格可不能死啊。


    不管他喜歡或是不喜歡,琪琪格的娘家可都是他的臂助。


    如果沒有了琪琪格這個中間人,他拿什麽跟科爾沁維護關係。


    大人們連自己的家務事都處理不清楚,又如何能幫別人處理家務事。


    大難關頭無人管,事情越鬧越嚴重。


    男人埋怨女人們被人玩弄了還也敢這麽理直氣壯;


    女人就罵男人沒用,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


    結了婚的還有家庭孩子來維係關係;


    那些未結婚的,就更尷尬,男女雙方都吵著要悔婚。


    城內就爆發了嚴重的家庭信任危機,隨處可見到因家庭矛盾幹架的。


    有些脾氣暴躁的男人會打婆娘;


    娘家強勢的女人會拉娘家人給自己站台,找男人討說法;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本就讓人很尷尬。


    這種時候隻能是努爾哈赤出麵,通過法律來個一錘定音,把這事做個了斷。


    關鍵是他現在因傷病重,莫說理事,連神智都不清醒。


    所以城內的局勢愈演愈烈,正好這個時候明軍圍城的消息傳了過來。


    代善趁機把人召集了起來,打算用一招眼不見為淨來化解當前危機。


    不過令人尷尬的地方在於,他把人聚起來後才發現兵無戰心,這仗根本沒法打。


    而且有不少士兵明顯精神萎靡不振,有些人是因為在家裏休息不好,整夜跟婆娘幹架造成的;


    有些是因為氣不過老婆被別人玩弄,然後瘋狂的報複性發泄造成的。


    這樣的情況還不少,嚴重影響了軍隊的戰鬥力。


    如果對陣的一般的明軍,代善也有信心出城一戰。


    可是外麵這支部隊的戰力他很清楚,現在他們這樣的狀態根本沒有任何勝機。


    而且更讓人心槽的還是那些士兵聚在一起後,整日都在討論家裏婆娘們的糟心事。


    一些原本平和的士兵也在跟其他人的交流中變得暴躁了起來。


    有些人更是不顧軍紀,偷偷跑迴去打婆娘去了。


    代善無奈之下,隻能去找皇太極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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