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的聲音就在剛才有異動的草叢不遠處,侯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陳秀寧在車廂中驚恐的問道:“哥,是什麽聲音?”


    侯平緊張地道:“不知道,你別出來,我上去看看。”


    陳秀寧害怕地道:“哥,你……你快點迴來。”


    侯平嗯了一聲:“嗯,你就在車上等我。”


    好在聽聲音似乎是個女人,侯平勉強壯起膽子緊握住糞叉,一點一點的往草叢深處探去。


    前方隱約看到了個影子,侯平舉起糞叉就喊道:“誰,誰在哪裏,說話。”


    沒有聲音。


    侯平急道:“快說話,不說話,我……我可是要插了啊,到時候傷到了可別怪我。”


    就在侯平準備插下去的時候後,一個身影突然從草堆中站了起來:“別……別插。”


    侯平一眼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頓時心裏鬆了一口氣,然後正準備上前詢問一下發生了什麽事。


    女孩忽然驚恐至極的驚叫道:“啊……,別……別過來……,別過來……。”


    侯平頓時醒悟了過來,這女孩能看清自己的臉。


    這該死的顏值,侯平隻好言說道:“姑娘,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


    說著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女孩更加瘋狂的驚叫道:“走開……走開……,不許過來……救命啊……。”


    這荒郊野外的,又這麽晚了,哪可能來人呢,隻是女孩這麽喊,侯平也不敢再靠近女孩。


    這時陳秀寧已經從車廂中出來,走到了侯平身邊:“這位大姐,你別緊張,我哥哥樣子雖然醜了一點,但不是壞人,你不用害怕。”


    說著陳秀寧往前走了兩步,侯平一把將她攔住:“你別過去。”


    陳秀寧忽然指著草叢前麵叫了一聲:“那邊地上還躺了一個人。”


    侯平順著陳秀寧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草叢下麵有一雙腳,腳下還有一灘汙漬,似是血跡,腳的上半身則整個都藏在了草叢裏。


    那是死人還是活人?侯平的心再次提高到了嗓子眼,把手中的糞叉高高舉起:“躲在草叢裏的是誰給我出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女孩再次尖叫:“啊——。”


    草叢中忽然出現一個聲音打斷了她:“小芸,別再喊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算了吧,我也逃得累了。過來扶我站起來。”


    叫小芸女孩進草叢把人扶了起來,兩人攙扶著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侯師爺,想怎麽樣,我們主仆二人都憑你處置,隻求你不傷我們性命便可。”


    侯平這才看清,這兩人正是在城門口先他們離開的玉娘子兩人。


    因為兩人都換了衣服和裝扮,所以剛才看見小芸的時候他才沒能認出來。


    “怎麽是你們,你的腳……怎麽受傷了?”


    小芸仇視的看著侯平道:“你當眾把我家小姐的身份揭穿,害得我們一路都被人尾隨,於是我們兩個弱女子隻能變換行裝東躲西藏甩掉他們。走到這附近的時候天太黑了,我家小姐不慎摔了一跤,就把腳摔傷了。”


    侯平一臉歉意的道:“對不起,剛才那種情況,如果我不戳破你的身份,根本沒辦法證明玉簪是你的,抱歉了。”


    玉娘子苦笑了一下:“謝謝你幫了我們,這是我的命,如果侯師爺沒有別的事,那我們就走了。”


    侯平攤了攤手道:“姑娘請自便。”


    玉娘子和小芸見侯平真沒有留難自己的打算,也是長舒了口氣,兩人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陳秀寧看著兩人的背影忽然有些難過,然後出聲道:“兩位姐姐等等。”


    玉娘子迴頭詫異的看著陳秀寧道:“這位姑娘還有何事?”


    陳秀寧跑上前去:“兩位姐姐應該是沒有地方可去對吧?”


    玉娘子和小芸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是無盡的苦澀。


    “天下之大,自有我們主仆的容身之處。”


    陳秀寧道:“兩位姐姐,我姓陳,名秀寧,家住漷縣城郊,家人都去世了,家中的財貨也都被親族瓜分了,僅剩下一座大宅子,現在我也是孤苦一人,若是兩位姐姐不嫌棄,就跟秀寧迴去,至少也有能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玉娘子疑惑的看著侯平:“剛才聽你叫這位侯師爺為哥,你們……。”


    陳秀寧笑道:“我叫他哥是因為他救過我,現在租住在我家,我們不是真正的兄妹。”


    玉娘子和小芸對視了一會,又看了看自己的腳,最終點了點頭:“那就打擾秀寧妹妹了。我叫佟玉,她叫衛小芸,你可以叫我阿玉,叫她小芸就行。”


    陳秀寧高興的道:“太好了,佟玉姐,小芸姐,有你們跟我一起住,我哥不在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麽害怕了。”


    陳秀寧要帶誰迴家侯平也沒有發言權,見三人達成了一致,便提醒道:“走吧,先上車再說,再晚野獸要出來了。”


    衛小芸和陳秀寧把玉娘子扶上了車,侯平怕馬車負載過重,隻好走路。


    聽著車廂裏三個女人的嘰嘰喳喳,心裏忍不住有點小激動。


    能跟花魁同住一個屋簷下,是不是有機會……嗯哼。


    ……


    一行人走的很慢,迴到陳府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


    然後便給玉娘子處理一下腿上的傷,傷的不輕,膝蓋脫臼,小腿還有很長一道被樹叉劃拉出來的傷口。


    現在天色太晚,也隻能簡單的處理一下,等天亮了再請大夫醫治。


    不過玉娘子和衛小芸去當鋪典當那麽貴重的玉簪,肯定是身上沒有錢了。


    所以侯平早上去縣學前特意給陳秀寧留了十兩銀子,讓她去請大夫給玉娘子治腿。


    以前給陳秀寧銀子的時候她都不收,今次給她二話沒說就收下了。


    侯平還是挺高興,陳秀寧雖然一直以來表現出跟他很親密的樣子,但其實還是有著較深的戒備,他能清楚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那種距離感。


    這種距離感其實是女人對不喜歡的男人與生俱來的一種戒備。


    除非女人對男人有好感,或者是愛上了那個男人,否則不可能消除這種距離感。


    對此,侯平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隻要陳秀寧能接受自己的照顧就夠了。


    ……


    縣學裏,侯平的威嚴一日比一日強。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每年的府試時間都是在四月份,陳應龍的目標是五個人通過府試。


    也就是說離現在隻剩不到半年的時間,所以現在侯平對學生們也是越來越嚴格。


    根據目前的成績,他選出了十個有機會考過府試的學生重點培養。


    然後對其他人則要稍微寬鬆一些。


    讓他驚喜的是由校的進步非常快,完全出乎了意料之外,短短兩個月便將常用字基本上都學會了,如果能在三月份之前學完四書五經的話,搞不好也有機會考一考府試。


    安排好附學生們的學習任務後,侯平便來到了七個弟子的小班課堂。


    剛站上講台準備開講的時候,小班的教室走進來兩個老頭。


    侯平抬頭一看詫異的叫道:“李大人,您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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