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被安葬在墓穴中的女屍神秘失蹤,把案件再次推入了死局。


    誰又能想到會有人提前讓女屍消失了?


    看著那邊哭得昏天暗地的劉員外,侯平腦子裏也是一團漿糊。


    從剛才打開墓穴時劉員外那意外的表情來看,如果他不是超級影帝,就是真的毫不知情。


    而那邊徐家人的表現雖然冷漠,但也符合他們該有的心態,畢竟劉家女兒已經出嫁,跟自己家單身的兒子合葬本就有違常情。


    也就是考慮到人死為大,加上兩人之間生前死後那該死的孽緣,徐家這才勉強同意將二人合葬。


    雖然整件事上,徐家的態度都很勉強,但是既然已經同意二人合葬,也就沒理由再把劉家女兒的屍體挖出來的道理。


    至於胡楊,人還關在監牢之中,根本不可能出來偷走屍體。


    侯平圍著打開的墓穴反複查看,也看不出什麽明堂。


    迴到衙門後,眾將事情上報給了知州顏大人。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顏之學的惱怒,隻是大家已經將所有與事件有關的人都問了一遍,沒有絲毫有價值的線索。


    女屍失蹤,成了無頭公案。


    ‘滴骨認親’這條路也徹底斷了,查證女屍身份的這條線行不通了,案件陷入了死局。


    晚上,顏之學為了給眾人打氣,設宴招待所有參與辦案的人員。


    酒過三巡後,陳應龍起身跟顏之學辭行:“知州大人,下官來通州已有三日,雖然下官也很想繼續留在通州協助大人將此案迷霧一一破除,但是今日縣衙來人稟報,縣內有緊急公務需要下官親自迴去才能處理,因此下官明日必須一早返迴縣裏處理公務,不過大人請放心,下官的師爺侯平會留下來繼續協助州衙辦案,大人別看侯平年輕,當初奸殺奇案就是他一手偵破的。”


    說著他又對侯平說道:“順安,本官迴縣裏後,你留在州衙可要全力協助各位大人辦案,若是敢有半分懈怠,看本官如何治你。”


    侯平眼皮跳了跳,陳應龍就是要將他賣了?


    心裏恨得直想問候他母親,但是表麵上也隻能恭謹的起身道:“是,大人,學生定當竭盡所能,全力破案。”


    顏之學和趙國華臉都青了,他們哪裏還不知道陳應龍是什麽意思?


    分明就是不看好此案能辦下來,所以提前找了個借口跑路了。


    至於留下個什麽破師爺協助辦案,鬼才相信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有什麽辦案能力。


    不過顏之學也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威信掃地,強留陳應龍也隻會令自己更尷尬,因此隻能強忍心中不快道:“唉,陳知縣客氣了,大人前來協助我衙辦案,已經是多有勞擾,既然縣衙有緊急公務,理當優先迴去處理。”


    陳應龍端起酒杯說道:“下官謝大人體諒,隻是下官此時離開,難免讓人有臨陣脫逃的嫌疑,所以下官這就自罰三杯,以表歉意。”


    說完便果真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又斟酒一杯喝掉,如是兩次。


    雖然陳應龍的表現出了很足的誠意,但是在場無人為他的誠意有半分觸動。


    本來顏之學是為了給一眾辦案人員打氣才舉辦的晚宴,因為陳應龍的請辭,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第二日四更天,陳應龍便匆忙趕迴了漷縣。


    侯平被無情的拋棄在了通州衙門。


    此時,衙門裏的大多數人其實都已經對此案偵破不抱什麽希望了。


    隻有侯平和顏之學兩人,還在努力的尋找著可能的一線生機。


    顏之學是因事關自己官聲前途,不得不查。


    而侯平,其實他也不想查了,但是不查不行。


    陳應龍走之前給他留了二十兩銀子的辦案經費,命他無論如何也要把此案偵破。


    看似是他對此案的重視,實際上是把所有的鍋都丟到了侯平身上。


    案子破了,他有這二十兩銀子的讚助經費怎麽都能分走一杯羹。


    案子沒破,就是侯平辦事不力,要殺要剮都去找他就行了。


    侯平又能怎麽辦?


    涼辦。


    案子還是要查,但是怎麽查?


    女屍身上無從查起,那就隻能用逆推的方法去查男屍了。


    據徐家人所說,徐鑒確實跟劉欣月私奔了,至於是去了哪裏,無人知曉。


    而且這條線,實際上也是通州衙門一直在查訪的線索。


    隻可惜,這個時代一無監控,二無照片,僅憑簡單的相貌特征描述調查兩個人的活動軌跡,基本上等同大海撈針。


    所以查到現在,也隻查到有兩個疑似是徐鑒和劉欣月的人,曾經在通州西北的一個小鄉村居住過一段時間。


    由於那對男女的自稱並非是徐鑒和劉欣月,所以村民們也無法確定他們就是官差要找的人。


    至於兩人後來去了哪裏,村民們無人知道。


    唯一有些價值的線索,就是據村民所說,那兩人曾經因為金錢的問題發生過爭執,女人大聲抱怨過男人沒錢。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現在唯一的線索。


    苦思瞑想之後,侯平還是主動找到了顏之學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知州大人,學生綜合目前所有線索來看,現在唯一的破局可能,就是前往疑似徐鑒和劉欣月居住過的村子周圍去尋訪,或許能有令人意外的線索。”


    顏之學現在也是苦於沒有破案的思路,現在侯平主動提出去尋找線索,他自然也無不答應的理由。


    “順安,你有此心很好,但不知要去多久?”


    侯平想了想後咬牙道:“大約一個月左右吧。”


    顏之學低頭沉思片刻道:“好,就一個月吧,不過這麽久的時間,出門辦案不能沒有經費,這樣吧,本官私人再給你三十兩銀子做為此次處出辦案的經費,另外在派兩個身後嬌健的快手隨行保護你,若是途中有發現蛛絲馬跡,也好及時應變,你看可行?”


    果然這些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陳應龍是這樣,現在顏之學也是這樣。


    他們現在都是打著破財消災的主意了。


    相比之下,顏之學比陳應龍還是稍微厚道了一些,至少他沒有拿通州衙門的人來頂鍋。


    當然也有可能他是怕寒了衙門內其他人的心,所以才順水推舟,推到了侯平身上。


    而陳應龍眼也不眨的就把身邊人給賣了,可見其天性涼薄。


    此時似乎已經可以預見,若是一個月後迴來案情還沒有任何進展,那侯平鐵定就要被安上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


    到時候一通追責下來,最輕也是個牢獄之災,搞不好還要被發配邊疆。


    兩個衙差,名為保護,實則是去監視、防止侯平中途逃走的人。


    侯平心中苦笑,隻能恭謹的道謝:“謝大人的鼎力支持,侯平此去必定會全力偵辦,爭取早日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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