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稚暉見童佳嫣然一笑的時候,眉如柳梢之月,色若春曉之花,說不盡的嫵媚秀麗,不由的神魂飄蕩、骨軟筋酥,涎著臉上上下下打量她,說:“童警官,你是黎影的女朋友,我是他的室友。我們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好意思抓我?告訴你:如果你不對我高抬貴手,下次你來找黎影,我就呆在家裏不出去,給你們兩人點一支上千瓦的大電燈泡,讓你們說不成情話、打不得啵,你信不信?”


    童佳聽他說到最後那兩句有點輕薄和粗魯的玩笑話,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通紅。但是,她並沒有生氣,而是用含情脈脈的眼光飛快地掃了黎影一眼,目光中隻有三分薄怒,卻有七分欣喜。


    黎影也有點尷尬。但是,他知道焦稚暉輕嘴薄舌慣了,加之童佳又在場,不好責怪焦稚暉,隻好用有點埋怨的口氣對他說:“焦哥,說話注意點。我和童警官隻是好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以後少開點這樣不正經的玩笑,人家童警官是來玩的,不是來聽你油嘴滑舌打趣的。”


    童佳聽他直截了當跟焦稚暉說自己和他隻是好朋友,神色一黯,臉上的紅暈漸漸消退,默不作聲地在一條椅子上坐下來,目光盯著前麵的電視屏幕,心裏卻在翻江倒海,電視裏麵演的什麽,她一點都沒有看進去。隻是偶爾把目光投向坐在邊上另一條凳子上一本正經地看電視節目的黎影,又看看和他並排坐著的焦稚暉,心裏竟然莫名其妙地巴望焦稚暉再開幾句她和黎影的玩笑,哪怕是粗魯一點的玩笑,她也能接受……


    童佳本來就是個不大愛說話的人;黎影跟她不是很熟,一時間也找不出合適的話題跟他聊天;焦稚暉雖然是個話癆,但也明白自己不宜多和童佳開玩笑,否則就是不懂味了。


    所以,三個人就默不作聲地坐在黎影那間房子裏,眼睛都盯著電視屏幕,心裏卻在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不久,童佳眼睛無意中往電視桌旁邊看了一眼,見那裏擺著一隻塑料桶,裏麵是幾件髒衣服,便站起身來,走過去提起那隻桶,問黎影道:“你們在哪裏洗衣服的?我給你把這幾件衣服洗了。”


    黎影一愣,臉唰地一下紅了:這桶裏是積了兩天的髒衣服,裏麵還有兩條內褲,怎麽好意思要童佳去洗?


    所以,他趕緊站起身來,一邊去奪她手裏的桶子,一邊說:“童警官,謝謝!這衣服還是我自己洗吧!”


    焦稚暉羨慕地看著黎影和童佳,開玩笑說:“童警官,我那邊也有一桶衣服,你好事做到底,幫我一起洗了吧!”


    童佳臉一紅,一邊用力推開黎影奪桶子的手,一邊對焦稚暉說:“你把外麵的衣服拿過來吧,我一起給你洗掉。”


    黎影見她執意要給自己洗,隻好說:“那你也給我洗一下外麵的衣服吧,剩下的我來洗。”


    童佳不答話,接過焦稚暉喜滋滋地遞過來的幾件外衣,要焦稚暉帶著她徑直往走廊盡頭的洗漱間走去。


    不久,焦稚暉迴來,擠眉弄眼地對黎影說:“兄弟,你豔福不淺哪!這個美女警官一看就知道對你情根深種啊!我就奇怪了:你才來這麽幾天,怎麽就勾搭上了這麽一個漂亮的警官?而且看她的言行,還是一個很端莊、很賢惠的女孩子,怎麽這麽容易入你的套?難道你有什麽追美寶典?”


    黎影皺著眉頭說:“焦哥,怎麽話一到你口裏,就都變了味呢?什麽勾搭、入套、豔福不淺,聽著就不舒服!我告訴你:我和她認識五六年了,而且真的隻是普通朋友關係。”


    焦稚暉恍然大悟地說:“哦哦,我明白了:你們是老關係、老情人,現在是久別重逢,對不對?怪不得她對你那麽好,連內褲都給你洗了!”


    黎影聽他越說越離譜,知道再跟他說下去可能還會引出他更多不好聽的話出來,便不再理睬他,轉臉去看電視。


    剛看了幾分鍾,桌子上一台手機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黎影一看是童佳洗衣服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便把手機拿起,起身來到洗漱間,揚著手裏的電話對童佳說:“童警官,你的電話。”


    童佳正在從洗衣機裏把衣服拿出來搓衣領上的汗漬,隨口對黎影說:“你給我接一下吧。我的手濕漉漉的,不好接。”


    黎影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鄺勇”,好像是個男的的名字,便按下接聽鍵,說:“你好。”


    對方聽到是個男聲,愣了一下,問道:“你是誰?佳佳呢?”


    “童警官在洗衣服,不大方便接電話。要不,我現在就把電話給她吧!”


    “等等,你是誰?你們在什麽地方?”


    黎影一聽他的語氣,猜到可能是童佳的男朋友,為了不引起誤會,便不再答話,把電話遞給童佳。


    童佳接過電話,看一眼上麵的名字,麵無表情地問道:“有事嗎?”


    “佳佳,你在哪裏?我到你家找你,你爸爸媽媽說你早就出去了。你在給誰洗衣服?”


    童佳握著話筒沉默了一下,說:“我在我男朋友這裏,正在給他洗衣服。沒事我就掛了啊!”


    黎影聽到這句話,大吃一驚,目瞪口呆地看著童佳。隻見她又和電話裏的人說了幾句,便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此後幾天,童佳幾乎天天都要到黎影宿舍來。來了也不多說話,就陪著他看看電視,或是給他收拾一下屋子、洗洗衣服,到了十點左右便準時離開。


    大概一個星期以後,有一天,宋念遙突然把黎影喊道她辦公室,告訴他:她原來的司機李賢五調到政府辦給王副市長開車去了,讓他暫時代替李賢五給她開一段時間的車。


    黎影問道:“宋主任,我給你開車可以,可是那中巴車怎麽辦?誰來開?”


    宋念遙想了想,說:“司機班不是有兩個機動車輛司機嗎?就讓他們兩人輪流開吧!你現在是車隊隊長,怎麽還能讓你去開中巴車?”


    黎影聽她已經做出了安排,便不再作聲。


    這天上午,黎影沒有出車,正坐在辦公室看報紙,忽聽外麵的走廊裏傳出周兵的大吼聲:“姓宋的,你憑什麽不讓我弟弟進司機班來?你算個什麽東西?不就是靠賣爬到這個位置的嗎?你別以為你有市委副書記做靠山,就沒人敢動你!別人怕你那個當副書記的奸/夫,老子是工人一個,又不指望他給我升官,老子怕他個屌毛!惹火了老子,老子一路告上去,連你的奸夫都一起扳倒,你信不信?”


    跟著,就聽到很多人出來勸解的聲音。


    黎影趕緊走出辦公室,往宋念遙的辦公室那邊一看,隻見許多人圍在那裏。周兵麵對宋念遙的辦公室門,正在揎拳擄袖唾沫橫飛地大叫大嚷。那些圍在他身邊的人,雖然口裏假惺惺地勸解著,讓他冷靜點、有事慢慢說,但看他們臉上會意的微笑和興奮的表情,卻是一幅巴不得他再鬧大一點、再多揭點宋念遙隱私的猥瑣模樣。


    宋念遙的辦公室門緊緊地關著,沒聽到她有半句話傳出來——顯然,她已經被周兵毫無顧忌的大吵大鬧搞懵了,說不定此刻正躲在裏麵暗暗哭泣也未可知……


    這時候,焦稚暉悄悄走過來,拉一拉黎影的衣袖,把他扯到一邊,悄悄說:“兄弟,這個周霸天今天終於發飆了!他一直對宋主任反對他弟弟進司機班耿耿於懷。前兩天,他聽說李賢五調到政府辦去了,你又給宋主任做了專車司機,以為機會來了,剛剛又去找宋主任提他弟弟的事。沒想到,宋主任不知對他有什麽意見,反正就是不同意。結果就鬧成這個樣子了!唉,宋主任也怪可憐的,在吳水無根無基,連個親戚都沒有,碰上周兵這種地頭蛇,雖然她是領導,卻也毫無辦法啊!”


    黎影雖然多次聽人議論過宋念遙和黃順福之間的風流韻事,可是,在這些天的交往過程中,他發現她其實是個沒有多少心計和城府、心地比較好的女人。而且,從她的種種做派來看,也不像個賣弄風騷的女人。相反,有時候看她的言行,還非常端莊、非常注重小節,不知她和黃順福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反正,官場上這樣的流言蜚語是很多的,真真假假都有。


    黎影聽周兵在那邊越罵越起勁,自己是車隊隊長,也算是他的上司,理應去管一管這事,於是,便往周兵那邊走去。


    幾個師傅見黎影走過來,便自動把路讓出來,讓黎影麵對周兵站著。


    “周師傅,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在這裏大吵大鬧,影響別人辦公,這樣不好吧!有什麽事你可以心平氣和地去跟宋主任說,或是向上級反映也行。你是個老同誌,也應該要注意維護一下縣委辦的形象吧!”


    周兵鼓著眼睛看一眼黎影,把嘴角一撇,不屑地說:“小子,你別以為你當了個什麽小隊長,就可以來教訓老子!告訴你:在老子眼裏,你就一小屁孩!識相的給老子滾遠點,今天老子沒心情跟你這小子計較!”


    黎影聽他口口聲聲自稱“老子”,勃然大怒,把眼一瞪,喝道:“你充誰的老子呢?你再老子老子的,信不信我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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