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辭再也不顧及著自己那個大家閨秀的儀態,“你說誰不要臉呢?你膽敢再說一遍?”


    “有臉沒臉,彼此心知肚明,我堂堂一個城主夫人,臉大著去了,而你呢?隻不過是個費勁心力,絞盡腦汁想要爬上我夫君床的女人罷了,那你倒是說說,誰沒臉?”


    蘇清辭怎麽都沒想過她說話會這麽難聽,頓時感到有些喘不上氣,嗓子眼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發不出聲來。


    南笙諾見她這樣,便趁勝追擊,“怎麽?蘇姑娘這是在沉默中找臉嗎?”


    “你別欺人太甚,難道你真的就不怕染塵知道後休了你嗎?”


    看得出她在口不擇言了,或許在尋求最後一絲的希望吧。


    隻是,南笙諾也知道,對他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此時,倘若不跟她計較,那麽,得到的絕對不會是她的知難而退,而是變本加厲罷了。


    “你若是有本事讓他休了我,那也是你的道行,不過,你不是剛也說了嘛,他娶了,因為我姓南,那麽,我自然對他有用,這一點你能匹及嗎?”


    南笙諾假裝思考的模樣,隨後又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尖叫道:“啊,對呀,不然你隨我姓,說不定你還真的能夠夢想成真呢,是吧。”


    說完就哈哈一笑。


    蘇清辭被她氣的臉白一陣紅一陣的,雙手攥緊拳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副想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欸,別瞪啦,眼珠子那麽大,別掉了。”南笙諾戲謔道。


    “你......”蘇清辭指著她,氣不打一處來的。


    “既然你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那咱們今天就散了,日後啊,也別隨便來找我說體己話。”南笙諾說著就打算離開了。


    剛跨出一步的時候,就被蘇清辭叫住了。


    “你等一下。”


    南笙諾聽見她的叫喚,眼神閃了一下,嘴角上揚著轉過身看向她,“蘇姑娘可是還有何指教?”


    “你當真不怕?還是說,你......是無所謂?”


    蘇清辭不相信一個女子會如此不在乎,心想著,假如她真的不在乎這一切,那她對墨染塵也並非是真心,或許,這樣她也可以另辟蹊徑。


    南笙諾也不傻,一下子就看明白她的花花腸子,再次靠近她,一步一步逼近她。


    蘇清辭有些愣神,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麽,心中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隨著她的逼近,一步一步往後退著。


    兩個人一進一退,直到蘇清辭退至石桌,她雙手反撐在桌上,盯著她。


    看著她那眉毛下的雙眼炯炯發光,雙眸中閃著冷冽且又犀利的光芒,仿佛荊棘叢中的兩堆火。


    蘇清辭緊張地問道:“你......你想做什麽?”


    南笙諾看出她的眼眸中閃過的那絲恐懼,自己的心裏不由地有一些快感。


    她陰鷙狠厲地說道:“我沒幹過什麽,但是,也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些什麽,更不知道自己的底線會在哪裏,還是說,你想試一試?”


    “你這麽陰狠的女人,染塵遲早會看透你的,你就等著被休了吧。”


    蘇清辭在做最後的掙紮。


    南笙諾歎了一口氣,雙眼一閉,雙唇一抿,實在無奈。


    她滿是溫柔地笑著說道:“你說你這張嘴長得還挺好看的,怎麽它一開口就那麽難聽呢?”


    蘇清辭不由地冷哼一聲,強硬地說道:“誰讓你這麽不要臉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到頭皮傳來一絲疼痛。


    隻見南笙諾一腳踩著石凳上,一隻手抓著她的頭發往後拽著,致使著她的頭被迫往後仰著。


    蘇清辭伸出雙手就去抓,手在頭頂胡亂的揮舞著,但是由於失去了支撐力,身子越發地往後仰著,幾乎快要支撐不下去。


    南笙諾也越發地向著她壓低了身子,“善意忠告,別再挑戰我。”


    “你們再幹什麽?“


    正在二人焦灼之際,一個冷冽低沉的聲音傳來,那道聲音猶如炎日中的寒冰一般,將那二人瞬間分開。


    蘇清辭轉頭看見是墨染塵來了,馬上使勁起了身,也顧不上儀態,便哭著跑了過去。


    梨花帶雨地說道:“染塵,她......她打我。”


    她指著南笙諾指責著,仿佛人家對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墨染塵低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她頭發淩亂,眼神中的驚恐不像是裝出來的,隨即又看向石桌旁的南笙諾。


    與此同時,四目相對。


    南笙諾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更沒有上前,隻是冷冷地看著蘇清辭挽著他的胳膊,那一副楚楚可憐地樣子,趴在他的胳膊上哭訴著。


    墨染塵看見南笙諾眼中的那抹不屑與鄙夷,隨後她對著自己冷笑了一下就往他這邊走來。


    但是,當她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稍稍一停歇,眼神掃視了二人一下,然後笑了一下,就轉頭直接往房間走去了。


    墨染塵看見這般的她,心中猛地被一擊,當下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聽見蘇清辭的再三唿喚,才低頭看去。


    這才發現她居然還抱著自己的胳膊,肉眼看來,仿佛她正趴在自己胸前一般,這時候才明白,難道南笙諾是吃醋了?所以不搭理自己?


    想到這裏,馬上抽出了被蘇清辭拽著的胳膊,冷麵相對道:“迴去收拾下吧,這樣示人著實不雅。”


    說著就轉身打算進去找南笙諾。


    蘇清辭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她不甘心,哭著在他身後問道:“你娶她不過是因為她是南家後人罷了,又不是真的愛她,何必做到這份上,你這樣根本就不是你自己了。”


    墨染塵聽她這麽一說,心中便了解了大概了,隻因南笙諾的為人,他心知肚明。


    蘇清辭見他沒有迴應,便繼續說道:“她能做的我都可以,但是我能為你做的,她做不到,染塵,你不該這麽對我的。”


    聽到這裏,墨染塵轉過身看向她,“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對你?”


    “我為了你在那聖醫穀待了那麽些年,難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嗎?”


    墨染塵就知道她會拿這個來說事,便從懷中掏出小白瓶。


    “清辭,我念你我兒時相伴成長,你為了替我研製解藥努力那麽久,這份情,我承,隻是,你這次真的僭越了。”


    “你是在包庇她嗎?她打了我,你難道沒有什麽說的嗎?”蘇清辭一臉的不敢相信。


    “她是城主夫人,倘若教訓一個子民我都要妄加幹涉,那豈不是會很累?”


    “墨染塵......”


    蘇清辭不想聽到這些,大喊了一聲。


    “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你的逾矩,但是,希望不再有二。”


    說完他就又要離開。


    蘇清辭直接撲上去,從身後抱住了他,“染塵,我錯了,你就念在我數十載為你煉製解藥的份上,不要跟我計較,可好。”


    她哭的楚楚可憐,在他背後露出一抹笑容,心想著,他絕對不會真的對自己過狠的。


    墨染塵拉下她的雙手,轉身看向她,往後退了兩步。


    隻見他打開小白瓶的蓋子,輕輕舉起,倒了過來,就看見那一顆顆地丸藥散落在地。


    蘇清辭不敢相信地搖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著。


    墨染塵上前將地上的丸藥一顆顆踩碎,隨後將那小白瓶一並往地上一摔,“現在,我們互不相欠,倘若你願意,那就繼續住著,否則,好走不送。”


    說完直接就轉身往南笙諾的房間走去了。


    蘇清辭一下子就癱坐在地,撿著地上那被踩得細碎的丸藥,捧在手心,仿佛這碎掉的不是藥,而是自己的心。


    墨染塵走到房間門口,用力將門一推,就聽見裏麵一聲喊:“啊。”


    長腿一邁進去就看見南笙諾捂著腦門蹲在地上,他連忙上前查看。


    院中的蘇清辭抬頭正巧看見房間內的這一幕,握著細碎藥渣的她,狠狠地緊握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那鮮紅漸漸泛出。


    她獨自坐在地上,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南笙諾,我與你勢不兩立,今日的侮辱,我定當加倍討迴。”


    說完就爬了起來,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瞬間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徑直離開了聽雨軒。


    墨染塵將南笙諾從地上扶了起來,微皺著眉頭,滿臉心疼地問道:“怎麽樣啊?疼不疼?”隨即拉下她捂著的手,仔細地查看了一番。


    在確定了隻是略微泛紅,並無大礙之後,這才放心。


    扶著她坐到了凳子上,就那麽盯著她看著,一言不發。


    南笙諾低著頭,有些心虛,但是有同樣有著傷心。


    雖然剛才對著蘇清辭那般地義正言辭,但是若說心裏一點兒都不在乎,那也是不可能的。


    兩個人就這麽坐在那裏,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先開口。


    就這麽一直坐著,墨染塵終於歎了一口氣,說道:“來吧,說說。”


    他這麽突如其來一問,南笙諾倒是有些愣住了,但是還是有些氣不過的,“說什麽?”


    “你們兩個人剛才都那樣了,不說說?”


    “有必要嗎?該說的,人家剛才不都已經趴你懷中說了嗎?還來問我作甚?”南笙諾說著那眼前仿佛又浮現出剛才院中的那一場景,火氣瞬間又冒至頭頂。


    墨染塵將頭湊近她,“怎麽?吃醋啦?”


    南笙諾一把將他推開,“誰吃醋了?有必要嗎?再說了,你見過會吃醋的棋子嗎?”


    幸好是他早先猜測到了這一形況,否則都會被她說的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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