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晉聞言合上雜誌,隨手扔到桌上,他站起身,整理了下外套,冷冷道:“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扔到醫院都是髒了地方。”保鏢點頭,“是,我明白了。”從房間離開後,顧子晉開車迴了醫院,他來到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見阮餘正抱著孩子發呆。顧子晉深吸一口氣,推門走進病房。聽到腳步聲,阮餘轉過頭,跟顧子晉四目相對。顧子晉擠出一抹笑容,“吃過飯了?”阮餘又把臉轉向窗外,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顧子晉坐到病床邊上,假裝沒看出阮餘的冷漠,自顧自地說:“新來的阿姨怎麽樣,有沒有好好照顧你和孩子?”“如果你不喜歡,就跟我說,我再讓人給你重新找個護工。”阮餘還是保持沉默。顧子晉幾乎把姿態放到最低的哀求,“阮餘,看我一眼。”阮餘一句話沒有,連餘光都不給顧子晉。顧子晉眼裏染上深沉的痛楚,他無法忍受阮餘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視,把阮餘身體扳了過來,“到底怎麽樣你才肯原諒我?你告訴我,隻要你能原諒我,我什麽都願意做。”阮餘被迫跟顧子晉對視,眼裏是濃重的哀傷。良久,他張了張嘴,又輕又啞地說:“我想出院。”待在這個地方,阮餘總是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寧願迴到會所工作,說不定忙碌起來就不會想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顧子晉好像兜頭被澆了盆冷水,他壓下心底的失望,喉嚨艱澀地說:“你的病還沒好,還不能出院。”阮餘閉上沒有血色的嘴唇,不說話了。顧子晉以為他擔心丟掉工作,安慰道:“會所那邊我已經幫你請假了,你們經理說給你放一個月的帶薪休假,讓你好好休息。”顧子晉都這麽說了,阮餘還能說什麽呢,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是被安排的那個人。這時護工忽然叫了一聲:“哎呀,顧少,您衣服上怎麽有血啊?”阮餘身體一僵,順著護工的視線望去,果然看見顧子晉的襯衫袖口上有幾滴血漬。這會兒阮餘才後知後覺,顧子晉進來的時候身上好像有一股血腥味。捕捉到阮餘眼裏的恐懼,顧子晉解釋說:“剛剛我去見殷成了。”聽到這個名字,阮餘雙手抖了抖,那晚慘痛的迴憶又被無情地翻了出來,身體細細發著顫。顧子晉輕撫著他的後背,“我幫你報複迴去了,那晚他怎麽對你,我就怎麽對的他。”阮餘身體僵了一下。顧子晉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把保鏢拍給他的照片拿給阮餘看,“你看,我教訓了他一頓。”阮餘隻是掃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用力抱緊了懷裏的生生。顧子晉近乎虔誠地捧著阮餘的臉,“阮餘,忘了這件事好不好,我不奢望你一下子原諒我,你就像之前那樣對待我,我就很滿足了。”阮餘試圖推開顧子晉,被顧子晉攬得更緊,他就像隻被困的小動物胡亂掙動,發出抵觸的嗚咽聲。劇烈的酸澀像狂浪般幾乎把顧子晉淹沒,他餘光瞥見果盤裏的水果刀,突然拿過來塞進阮餘手裏,“你很恨我是嗎?想離開我是嗎?那就一刀捅下去,這樣你解脫了,我也解脫了。”第一百一十三章 搬迴我家吧阮餘眼眶發燙,低頭看著手裏的水果刀。顧子晉握著阮餘的手,把刀尖抵在自己胸口,“刺吧,刺進去你就解恨了。”阮餘雙手止不住地發抖,“你在逼我.......”顧子晉露出一個人自嘲的笑容,“你不是恨我嗎?現在機會擺在你麵前,動手吧。”阮餘緊緊抓著手裏的水果刀,看著近在眼前的顧子晉,始終刺不下去。他坐倒在床頭上,鬆開了手裏的水果刀,哐當掉到地板上。阮餘用雙手捂住臉,豆大的眼淚從臉頰滾落,很快浸濕了床單。如果他做得出這種事,現在就不會淪落到這個下場了。顧子晉眼裏染上一抹欣喜,緊緊握著阮餘的手,“阮餘,你還是有一點舍不得我的,對不對?”阮餘淚流滿麵,他不是舍不得顧子晉,是不想再毀了他自己的人生了,如果他進了監獄,以後誰來照顧生生呢?顧子晉仰頭看著阮餘,澀聲道:“阮餘,我們重新開始,以前的事情就當作沒發生過好不好?你就當我們第一次認識,我對你做過的那些事,你就當做了場夢,全都忘了。”阮餘抬起頭,泛紅的眼睛看著他,哽咽著一字一頓地說:“顧子晉,我們之間不可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顧子晉對他做過的事,對他說過的話,他全部都記得,永遠都忘不了。顧子晉愣在原地,整個人如同掉進冰窖,手腳被凍得冰涼,他緩緩站起身,踉蹌地後退了幾步,阮餘充滿譴責和埋怨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終於,顧子晉再也看不下去阮餘傷心的表情,轉身離開了病房,高大的身影充滿無助寥落。之後的一段時間,顧子晉沒再出現在醫院裏。阮餘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可是臉上的笑容少了,話也更少了。在醫院裏住了半個多月,阮餘身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終於可以出院了。出院那天,陰沉多雨的天氣終於轉晴了,阮餘抱著生生走出醫院,看見顧子晉站在門口,他穿著一絲不苟的西服,掩飾不住臉上的疲態,眼裏的血絲和眼眶的烏青看得出來他這段時間休息得不太好。看見阮餘出來,顧子晉強撐起一抹笑容,“你出來了?”阮餘啞聲說:“你怎麽在這裏?”顧子晉喉嚨滾動了下,“我來接你迴去.......”沒等他說完,阮餘打斷道:“不用了,我打計程車就好了。”顧子晉似乎早就猜到阮餘會這麽說,“這時候是晚高峰,打不到車。”阮餘還是堅持不用,不再跟顧子晉說什麽,抱著生生去了路邊等車。顧子晉沒騙他,阮餘在路邊等了半個小時,連計程車的影子都看不見,好不容易攔到一輛計程車,又被後麵追上來的乘客搶先了。在遠處等了半天的顧子晉這才走過來說:“阮餘,上我的車吧。”見阮餘還是抗拒,顧子晉隻能把孩子搬出來,“生生的病剛好,你帶他這樣吹風,不怕他又發燒?”提到生生,阮餘的表情終於動搖了,前段時間生生才生了病,醫生說過不能再讓他著涼了,免得發燒又複發。顧子晉喟歎道:“我送你到會所門口就走,這樣可以嗎?”看著顧子晉懇切的表情,又看了看路邊一群正在等車的路人,阮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抱著生生上了顧子晉的車。一路上兩人無話,顧子晉從後視鏡裏看著阮餘,在一片安靜中開口:“身體好點了嗎?”阮餘不自覺抱緊懷裏的生生,輕輕地嗯了一聲。“那就好。”顧子晉自嘲地笑了下,“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所以我就沒去醫院找你,果然痊愈得比較快點。”後麵那句話更像是自言自語。阮餘抬起頭,從後視鏡裏看見顧子晉落寞的表情,他匆匆垂下眼睫,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好不容易捱到了會所門口,阮餘一刻都沒有停留,抱著生生下了車,即便他沒迴頭,也能感覺到身後那股灼熱的視線一直跟隨著他。經理特地來慰問了阮餘,表示他在會所裏出了這種事,許諾多給他補償一個月的工資。阮餘安慰自己,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顧子晉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都來會所消費,隻是阮餘不想見到他,特意跟同事調了班。顧子晉知道阮餘心裏還有心結,出了那樣的事情,阮餘沒有想不開已經很堅強了,他不敢逼阮餘太緊。隻是顧子晉心情越來越焦灼,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他跟阮餘的關係已經緩和了很多,也許阮餘原諒他隻是時間問題。可是現在兩人的關係就像迴到一開始,他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阮餘上班的時候雖然能躲開顧子晉,可是下班還是避免不了碰見他,顧子晉在會所裏見不到阮餘,索性在外麵等他。阮餘剛帶著生生走出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麵前,顧子晉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身上冒著股涼意。顧子晉微微一笑,“下班了? 我送你迴去吧。”阮餘皺眉道:“我是個成年人了,我自己可以迴去。”顧子晉深吸一口氣,“阮餘,你就讓我送送你,我什麽都不做。”阮餘上了一天班很累了,不想再跟顧子晉爭執下去,抱著生生走了。反正他答應或者不答應,結果都是一樣的。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顧子晉好幾次想開口,可是看著阮餘冷漠的側臉,又把話收了迴去。走著走著,阮餘忽然感覺有人在後麵盯著他,他好奇的迴過頭,什麽都沒有看見。顧子晉注意到阮餘的不對勁,“怎麽了?”阮餘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除了顧子晉還會有誰跟蹤他,正好這會兒到小區門口了,他對顧子晉說:“我到了,你走吧。”顧子晉身體倏地僵住,麵容僵硬的笑了笑,“好,明天我去會所找你。”阮餘瞥了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沉默地進了小區。之後幾天,顧子晉就在會所門口等阮餘,然後送他迴去,阮餘看得出來顧子晉在彌補他,可是他還是忘不了殷成對他做過的事情。如果不是顧子晉,他不會遭受那樣的折磨。這天阮餘下班,顧子晉像往常一樣送他迴家,來到出租屋門口,顧子晉說:“那我走了。”阮餘掏出鑰匙開門,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顧子晉也習慣了阮餘的冷漠,一開始已經經曆過,現在也不算太難受。顧子晉轉身離開,下樓的時候跟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女人擦肩而過,上樓後往阮餘那個樓層去了。顧子晉正穿過拐角處,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了阮餘的名字。他迴過頭,看見喊阮餘名字的是剛才那個跟他擦肩而過的女人。阮餘正要關門,就聽見有人叫他,探頭一看,是他的房東來了。阮餘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李姐,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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