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omega也沒有關係。


    他也可以用別的手段,將他綁在身邊的。


    隻要人能留在他的身邊,這就足夠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有柏舟留在他身邊時,他才能夠感覺到心安。


    柏舟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酸痛無比,他習慣性地伸手去摸枕頭底下的手機,他沒有看到手機,卻看到了昨晚被他丟掉的紅包又原封不動地出現在了他的枕頭下,他不敢再將紅包丟掉了,但也沒有去拿那封紅包,對他來說,這封紅包不像是親人給予的美好祝願,更像是一個燙手山芋。


    他勉強撐起身子,雙手環繞在膝前,呈現出了一種需要被人保護的姿勢。


    他有些難過的酸了鼻頭,昨天他打了譚知禮,而譚知禮卻用別的方式在他的身上討要迴來了,理虧的還是他。


    那個位置到現在都還是紅腫不堪的狀態,羞恥感將他吞沒了。


    譚知禮站在洗漱間門口,他將黑檀木製作而成的佛珠戴在了手腕上,又戴了隻能象征他身份的表,把一切都穿戴齊整後,他說:“我晚上要迴老宅一趟,大概九點半就能迴來。”


    “噢。”柏舟對譚知禮的行程漠不關心,“你不用特地跟我說你要幾點迴來,因為我並不想知道你幾點迴來。”


    要是譚知禮今晚不迴來,他可能會更高興。


    “柏舟。”譚知禮看了柏舟一眼,“到現在你還記不住教訓嗎?”


    柏舟臉色發白,他顫抖著說不出話來,譚知禮在他的沉默中轉身擰開門把手,離開了臥室。


    等譚知禮走後,柏舟才慢騰騰地從床上起來,他汲拉著拖鞋到走到臥室門口,將手搭在了門把手上,他按了一下門把手,可臥室的門卻沒有打開。


    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被譚知禮關起來了,他大聲咒罵譚知禮是個病入膏肓的瘋子,一想到曾經被譚知禮鎖在地下室時的恐懼又驟然湧上了心頭,他嘶聲尖叫著,叫聲將別墅的管家以及傭人都引來了。


    管家都是伺候了譚知禮幾十年的老人,他最是懂得察言觀色,將人勸進了臥室裏,他用蒼老的聲音安撫著柏舟。


    柏舟現在連臥室都出不去了,他崩潰到了極點,不管管家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他胡亂地摔著臥室裏的擺件,那些個擺件都被他砸碎了,他還是覺得不解氣,將譚知禮給他的紅包、小島的證書都摔在了地上,然後整個人都蜷縮起來,趴在了床上失聲痛哭。


    他知道這樣亂發脾氣會讓譚知禮更粗暴的對待他,可那又怎麽樣,總比把煩悶都憋在心底來得強一點。


    他望著鐵門心想,他好想離開啊……


    作者有話說:


    譚總喜提無妻徒刑大禮包x


    第38章 38.惺惺作態


    老宅一到過年就會變得喜慶,屋外的金屬雙開門旁邊都貼上了新的春聯,屋簷下還懸掛著一盞紅燈籠,屋內的玻璃窗上都換上了嶄新的窗花。


    廚房裏的傭人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他們得為雇主準備豐盛的年夜飯,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一踏入了老宅的客廳,就能聽到廚房傭人在顛鍋的碰撞聲。


    譚知禮走進客廳,他四下望了一眼,客廳裏空蕩蕩的,隻有一個半殘著的譚知宴坐在沙發上打著遊戲。


    譚知宴應該是在打王者,他聚精會神地打著遊戲,連譚知禮走到他的身邊都沒有發現。


    他玩遊戲的技術很菜,再加上這局的輔助一開始就掛了,導致了他們這局直接團滅了。


    他連續輸了好幾局遊戲,心情很不好,他暗罵了一聲晦氣,把手機的屏幕給熄滅了,又大剌剌地去拿桌上的汽水,等他伸手去拿汽水時才發現了屋裏又多了一個譚知禮,他臉上的陰鬱頓時煙消雲散,嘴角的笑容又散開了,“哥,新年快樂。”


    譚知禮總覺得譚知宴就好像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無論他用了什麽手段來搓磨譚知宴,可譚知宴表麵上都不會對他露出半分的惡意。


    譚榮川不在家中,譚知禮都不屑跟譚知宴裝,他麵無表情地玩著手機,連正眼都沒有給譚知宴。


    譚知宴手指輕輕一勾,將汽水的易拉罐給打開了,汽水受到了劇烈的晃動,細膩的白色泡沫“噗噗”地淋了譚知宴一手,他的眉頭都忍不住擰了起來,將汽水丟進了垃圾簍,又拿起了紙巾去擦拭手上的汽水,等他將手都擦拭幹淨以後,他用那雙上挑的桃花眼望著不遠處的譚知禮。


    “哥。”譚知宴死皮賴臉湊到了譚知禮的身旁,“你知道我那天是怎麽迴家的嗎?”


    譚知宴迴憶起那天的事情,露出了一點可怖駭人的笑意,“我當時身上可痛了,連抬手指都很費勁,但我的運氣很好,我在工廠附近看到了周星譚,他估計是看我可憐,帶著我去醫院治療了,這才把我的小命給撿迴來了。”


    聽到周星譚將譚知宴帶去醫院時,譚知禮鋒銳的眉峰下意識緊了緊,“算你命大。”


    “是啊。”譚知宴笑得沒心沒肺,“醫生也說我命大,要是晚一點送去醫院,我這條命估計就交代了。我大概是命裏有福,總能夠遇到貴人逢兇化吉。”


    譚知禮覺得他聒噪,把身體往旁邊靠了靠。


    譚知宴恬不知恥地湊過來,唇邊的笑意陡然加深了,像是個微笑小醜,“周大哥說,讓我以後收斂一點,別總是惹你生氣。但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就想要做點什麽,讓哥能多看看我,哪怕是哥用那種‘嫌惡’的表情看著我,我也是不在乎的,誰讓我……”


    “夠了。”


    譚知禮斬釘截鐵地打斷譚知宴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的身上出現了一股強勢的威壓,譚知宴隻好將嘴巴給閉上了,眼底還流露出了分外委屈的神情。


    譚知禮不再理會譚知宴,繼續心無旁騖地看著手機。


    樓梯口突兀地傳來了女人尖酸刻薄的謾罵聲以及斷斷續續的啜泣聲,譚知禮將手機屏幕熄滅,抬著頭眺望著樓梯口。


    時醉惜看上去是刻意打扮過的,她燙著頭發羊毛卷,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芙蓉花對襟旗袍,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披著一件純手工的白色皮草外套。隻不過她現在看上去卻很狼狽,她伸出了那雙保養極好的手指,拚命地攥著譚榮川的手臂,她從喉嚨裏擠出了一聲聲懇切,“榮川,今天是過年,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譚榮川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無情地掰開了時醉惜的手指,“你別鬧了,他生病了,我必須要去照顧他。”


    “譚榮川!你又不是醫生,你去了也是無濟於事!”時醉惜的表情逐漸猙獰,“你今天要是走了,明日港城的頭版頭條就是eureka集團的前任最高控股人譚榮川在春節之際跑去醫院找小三!你丟得起這個人,我還丟不起這個人!”


    譚榮川像是打定主意要去醫院陪小三,他冷漠轉身走下了扶梯。


    在經過客廳時,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匆忙趕迴家的大兒子跟三兒子,但他什麽也沒有說,火急火燎地走到客廳的玄關處換鞋,讓老宅的司機送他去醫院。


    等譚榮川走了以後,時醉惜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那聲音振聾發聵,將棲息在樹梢上的鳥雀都給驚飛了。


    她崩潰地蹲在了地上了,眼淚撲簌簌地墜了下來,把她原本精致無暇的妝容都哭花了,全無半點往日的貴氣。


    家裏的傭人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過去安慰時醉惜,可是時醉惜這會兒神經正衰弱著,什麽話都聽不進去,她一意孤行地蹲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哭著。


    她一邊哭著,一邊大罵著譚榮川真不是東西,說自己當初是瞎了眼睛才會喜歡上譚榮川那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罵的難聽,什麽粗俗的話都說出來了,讓人聯想到了老舊居民房裏不講道理的潑婦。


    時醉惜在沒有認識譚榮川之前,也是教養極好的大小姐,可是命運總喜歡跟她開玩笑。


    大概是時醉惜前半生都順風順水的,老天爺想讓她吃點苦頭,就給她安排了譚榮川這個混子來搓磨她的性子,把她從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變成了隻知道爭寵奪愛的怨婦。


    譚知禮在時醉惜哭地近乎喑啞的時候,他緩慢地走上樓梯,在樓梯口的位置停了下來,他蹲了下來,身上的西裝被折成了幾道褶皺,他扶著時醉惜瘦弱的肩膀,不容置喙地將時醉惜從地上攙扶起來,“媽,別哭了。”


    他跟時醉惜倒也沒有多少感情,他隻是不想看著自己她在過春節時還可憐地蹲在樓梯口哭。


    時醉惜也不知道是發了哪門子的瘋,她倚靠在譚知禮的身上,眼神陰鷙,似乎要將譚知禮給釘穿了。


    她猛地掙脫開了譚知禮的攙扶,揚起了雪白的手臂,狠狠地朝著譚知禮的臉上扇了一記耳光,她是下了狠手,譚知禮白皙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一道醒目的紅痕。


    “滾!你跟你爸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譚知禮的臉都被打偏了,他的視線落到了一旁暈著昏黃光線的走廊上,濃密綢黑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漆黑的瞳孔裏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他再次將臉轉了過來,平視著時醉惜,他對時醉惜僅存的憐憫都被這巴掌給消耗光了。


    時醉惜這才意識到了譚知禮不是從前那個任由她發泄的孩子了,譚知禮已經長成了大人了,他的個頭比她還高,一個眼神就讓她感覺到不寒而栗,她瑟縮了下肩膀,故作無謂的轉過身,背對著譚知禮。


    譚知禮灼燙的視線盯在了時醉惜的身上。


    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


    那時候他才讀初二,學校是寄宿製的,每個月才能迴家一趟。他從小成績就名列前茅,還在月假前代表了一中到省內參加奧數比賽,他拿到了奧數比賽的一等獎,獎品是一個塗漆的金獎杯以及證書。


    他把獎杯跟證書都藏在了書包裏,想要帶迴家給時醉惜看,希望能從母親的嘴中得到一句吝嗇的誇讚。


    他剛踏入了老宅的客廳,就隱隱聽到了客廳裏傳出了時醉惜與譚榮川的爭吵不休的聲音,他那時年齡還小,還不懂的母親為什麽會這樣難過地咆哮著,他把獎杯跟證書都藏起來了,沒有拿給時醉惜看。


    時醉惜的精神狀態一直都有問題,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喊聲震天動地。她瞥見了站在客廳玄關處的譚知禮,眼神頓時沉了下來,她伸手使勁地薅著譚知禮的頭發,揚手就給了譚知禮一記耳光。


    譚知禮的滿心歡喜都被時醉惜的這記耳光給打懵了,他不知道他母親為什麽要無緣無故地揍他,後來他才知道他隻是時醉惜的發瘋時的出氣筒。


    時醉惜正在氣頭上,她失去了理智,她抬著腿踹在了他的膝蓋上,他猝不及防地重重甩在地上,後腦勺磕到了老式複古的收音機上,收音機尖銳的棱角剮蹭過他的後腦勺,猩紅色的血從他的後腦勺上流淌下來,滴落在了幹淨的白色地毯上,把地毯都給染紅了。


    時醉惜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她狠命拽著他的頭發,把他扯的頭皮發疼,她一邊扯著他的頭發,一邊罵他是個不該出生的賤種。


    他才讀初二,身高都還沒有時醉惜高,力氣也沒有時醉惜那麽大。


    他隻能像是一條被海浪衝到沙灘上瀕臨缺氧死亡的魚一樣躺在地上,連反抗都做不到。


    是管家將他護了下來,才沒有讓時醉惜將他給活活打死了。


    管家招唿著司機將他送去了醫院,他身上好幾根肋骨都斷了,隻剩下一口氣了,他在醫院裏住了十幾天才能出院。


    大抵是時醉惜也意識到了她下手太狠了,她抱著譚知禮在病床上哭了整整一宿,眼眶都熬紅了,她很內疚自責,每天都會煲湯給譚知禮喝,還給譚知禮買了很多的房產與跑車,在譚知禮出院後還給了譚知禮一筆數目不小的錢,當做是賠禮。


    那時候起,譚知禮就與時醉惜有了隔閡,即便時醉惜在事後想方設法彌補對他的虧欠,他還是無法跟時醉惜親近起來。


    過往的記憶像是潮水一樣湧進他的大腦裏,他的眼神冷厲地望著時醉惜一瞬,又將目光給移開了。


    他轉過身背對著時醉惜下了樓,來到了玄關處換鞋,坐在沙發上看戲的譚知宴卻在這時候跑了過來,他站在譚知禮的身旁陰陽怪氣,“大哥,您的臉疼不疼啊?要不是留下來敷冰塊……”


    譚知禮換鞋的動作微微一頓,寒聲道:“別惺惺作態。”


    譚知宴麵色一僵,到底還是沒能繼續演下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譚知禮清臒落寞的身影逐漸與這漫天飛絮融合在一起,直到譚知禮的身影消失在譚知宴的視線範圍中,他才狀似依依不舍地收起視線。


    譚知宴在轉身的那一瞬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了下衣擺,抬著頭望向了在樓梯口失魂落魄的時醉惜。


    今天的局是他設下的。


    他知道譚榮川喜歡在外麵拈花惹草,就外麵雇了一個年輕貌美的beta來勾引譚榮川,他很喜歡看著時醉惜扭曲神情,也喜歡看著天之驕子被他母親推入泥潭的模樣,那可真是太過精彩了。


    作者有話說:


    譚總有著發瘋老媽跟不幸的童年x


    缺愛小孩(譚總


    第39章 39.你還想出去嗎


    譚知禮迴到淺水灣的時候,還沒有到約定的九點。


    管家邁著蹣跚的步子來到了譚知禮的麵前,他那張久經風霜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溝壑與褶皺,他歎息了一聲,事無巨細的講述了柏舟今天發脾氣將臥室的擺件都砸地稀巴爛的全部過程,還說飯都熱了好幾迴了,柏舟就是不肯動筷子,想要用這種方式威脅他們放他出來。


    聽完管家的匯報,譚知禮不禁蹙了蹙眉。


    他今天剛挨了時醉惜一記耳光,胸口悶窒,眼下柏舟又鬧了那麽一出,他感覺到愈加煩躁了。


    他擺了擺手,讓管家退下休息,他深深地唿出了一口滾燙的霧氣,提步來到了臥室的門口,他識別了指紋鎖,“哢噠”一聲,紫檀木門自動打開了,他踏入了臥室,皮鞋踢到了地上的碎瓷,他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他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他的眼睛在周圍瞥了一圈,地麵上全都是柏舟在發脾氣摔爛的擺件,就連他平時最喜歡的花鳥圖案的官窯瓷瓶也被摔成了齏粉。


    他隻覺得心底像是有一團憤怒的情緒燃燒著,看向柏舟的眼神也不知不覺間冷了下來,“你到底鬧什麽?”


    柏舟蜷縮著腿倚靠在飄窗旁,他的眼睛從玻璃窗轉到了譚知禮的身上,“怎麽,我砸幾個擺件,你心疼了?”


    譚知禮直視著柏舟,眉梢淩厲,換做旁人早就被他的神情給嚇到了,“我沒有心疼擺件。”


    柏舟用胳膊肘撐著下頷,他盯著譚知禮的眼睛,他能感覺到譚知禮今晚的心情似乎比之前更差了,“沒有心疼就好,反正這對你來說也沒幾個錢。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就再多砸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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