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酷刑一直持續了整整十來分鍾的時間才堪堪結束。譚知禮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肉,他虛弱地站著,明明身上已經遍體淩傷,卻還是沒有跪下去。時醉惜看著譚知禮快要喘不過氣的樣子,心中一緊,她倒也不是害怕譚知禮被打死,隻是怕譚知禮死後,那些野種騎到她頭上。她連忙上去拉著譚榮川的手臂,柔聲道:“榮川,別打了,再打下去,人可就沒命了。”“死了更好!”譚榮川惡聲惡氣,“我就當做沒有這樣的兒子!”雖說譚榮川是在罵譚知禮,但他到底也將手中的黑皮鞭丟到地上,那條黑色皮鞭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最後落在譚知禮的腳邊。譚知禮的雙唇蒼白毫無血色,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他抬起濕漉漉的黑睫,“爸,我可以娶他嗎?”“你愛娶誰就娶誰,以後你的事情,我不會再過問了。”譚榮川好似又恢複一如既往的謙謙君子的模樣,他理了理身上的西服,轉過頭,背對著身後奄奄一息的alpha,“從今往後公司的事情,我會交給阿宴去打理。”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譚榮川要收走譚知禮手中的權利與股份,徹底將他架空。最不能接受這件事情的就是時醉惜,她不想要看著這群小野種爬起來,她張了張嘴,想要替譚知禮說些什麽,但譚榮川已經走出臥室,她也隻好跟到譚榮川的身後,為譚知禮說好話。房間裏一時間落針可聞,隻隱約傳來譚知禮的悶哼聲。譚知宴倚靠在沙發旁,他像是一直優雅矜貴的貓,緩步來到譚知禮的麵前,“哥。”譚知禮雖然渾身都是血水,但氣勢卻絲毫沒有輸給譚知宴,他微微垂著頭,眼底的冷意一下子躥過譚知宴的尾椎骨上。譚知宴莫名感覺到身體一寒,他還是強裝鎮定,用勝利者地姿態俯視著渾身是血的譚知禮,“哥,你為了一個beta,滿盤皆輸。”“誰輸誰贏,還猶未可知。”譚知禮雖然受到譚知宴的挑釁,但還是處變不驚。alpha麵不改色地將身上染血的西服從身上剝開,疼痛感席卷著全身,不一會兒,他身上就露出大片斑駁交錯的鞭痕,他又仰著頭,睨著眼前居高臨下的的勝利者,語氣盡是輕佻與不滿,“快滾吧,別待在我麵前礙眼了。”“你別得意!我遲早有一天會弄死你的!”譚知宴氣得牙癢癢,他剜了譚知禮一眼,快步流星地離開了。望著譚知宴的背影,譚知禮的嘴角微微一壓。權利、愛人,都是他的掌中之物。作者有話說:/譚總:我就是愛我老婆!!!!明天後天大後天都更!!第58章 58.心懷不軌在白淮書的照顧下,柏舟的病情逐漸穩定。他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抗拒別人的靠近,也不會發出尖銳的嘶鳴聲,還會伸出手配合醫生、護士的治療。他在醫院住了半個月,裂開的小腿骨也在逐漸愈合,但傷筋動骨需要一百天,他這雙腿最少都得三個月後才能恢複如常,要是恢複不好,還得做複建,不過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白淮書平時很忙,需要去單位的門診上班,還要做手術,但隻要他一有空,就會來醫院陪著柏舟。到了沒有排班的時候,白淮書帶著家中保姆精心熬製的大補湯來醫院,他彎著腰,將保溫桶放到病床旁的小桌上,掀開保溫桶的蓋子。保溫桶裏混雜著中藥味的補湯撲鼻而來,柏舟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這不是白淮書第一次給柏舟帶補湯了。每次白淮書過來醫院看望他,都會給他帶這種摻了中藥的大骨湯,現在隻要柏舟一聞到這個味道,他就覺得胃部翻江倒海,甚至有點想吐。有好幾次,柏舟都哭喪著臉說自己喝不下去,但隻要一看到白淮書期待的目光,他又覺得不好意思,隻好強逼著自己將那一整碗的大補湯都喝下去。白淮書從保溫桶裏盛了一碗大補湯,遞給柏舟,顧忌到柏舟的耳朵偶爾會聽不到,他刻意放大了聲音,“溫的,可以直接喝。”“淮書哥……”柏舟拉長了聲音,他的臉頰逐漸長出些肉,雙眼不再無神。白淮書知道柏舟不想喝,他拉了一把椅子在柏舟身旁坐了下來,像是在跟他商量,“喝完補湯,我帶你去外麵轉轉。”白淮書提出來的要求對柏舟來說極具吸引力。自從住院後,柏舟最期待的就是能出去外麵轉轉,病房裏全都是消毒水跟藥混雜在一起的刺鼻味道,而他很討厭這種味道。為了能出去轉轉,柏舟捏著鼻子,將白淮書遞過來的補湯一飲而盡,他放下碗,“現在能出去了嗎?”白淮書說話算數,他跟醫院的住院部借來輪椅,扶著柏舟坐上輪椅,又往柏舟的膝蓋上披上一件小毛毯,這才推著輪椅走出骨科病房。到了傍晚,霞光從天空上漏了出來,切割在走廊的盡頭。路過走廊盡頭時,柏舟聽到盡頭處的病房裏傳出了聲嘶力竭的怒罵聲與摔東西的聲音,那聲音實在是太刺耳了,柏舟就算是想要裝作聽不到都不行,他與白淮書對視一眼,全都沉默下來了。白淮書加快推輪椅的速度,想要帶柏舟離開,還沒有走到電梯口,那間病房的門就毫無預兆地推開了。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站在病房門口,男人的手臂上纏繞著白色的繃帶,而繃帶上還滲著血。男人在看到柏舟的那一瞬間,先是愣了一下,又笑了出來,全身的戾氣都收斂起來了,“又見麵了,好巧。”柏舟眨著眼睛,認真地想了一下,確定自己是看過男人,但他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我們見過嗎?”“在商場專櫃裏,你在挑手機。”男人的神情陰暗。“什麽?”柏舟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不太好使,聽不清。”男人眼底的晦澀漸漸退去,他的臉上浮起笑意,自來熟地將手擱在輪椅上,彎著腰,靠近柏舟的耳朵,動作看起來頗為曖昧,他將在商場裏發生過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算是在幫柏舟尋找失去的那段記憶。柏舟想起來了,當時他在商場裏買手機,遇見了這個男人,當時好多人都被嚇破膽子,就隻有他一個人在認真挑選手機,“我記起來了。”“上次還沒有來得及做自我介紹。”男人還是維持著之前那個姿勢,“我叫周謙,你叫什麽名字?”柏舟不太喜歡別人靠他這樣近,他伸手推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推不動,“柏舟。”周謙很自覺地站起身,他像是沒有看到柏舟對他的抗拒,他的唇齒上下碰撞,念著柏舟的名字,又看了一眼柏舟身後的白淮書,“你是他男朋友嗎?”白淮書感覺周謙就好像是一個常年浸在腥風血雨的alpha,看起來並不好惹,他皺眉道:“周先生,我是他的朋友。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跟我朋友去外麵轉轉了。”周謙厚臉皮,他自來熟道:“我這會兒也想去外麵轉轉,不如一起?”話都說到這份上,白淮書都沒有辦法拒絕了。白淮書擰著眉,心事重重地推著柏舟上了電梯,而周謙也很熱絡地湊過來與他們一起走。周謙脖頸上盤踞著一條猙獰傷疤,顯得他身上的匪氣很重,他跟在柏舟的身邊,就好像是一尊不好惹的煞神,旁人都不敢靠近柏舟,他自己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問柏舟,“你的腿怎麽了?”柏舟坐在輪椅上,眼睛低垂著,他並不太想迴憶那些事情,“我從樓上跳下來,右小腿骨裂了。”“你為什麽要跳樓?”周謙震驚一瞬。柏舟覺得周謙的話太多,他假裝自己聽不見。前兩天白淮書送他去精神科看了心理醫生,那位心理醫生說他之前的中度抑鬱症是暫時緩解,後來被譚知禮抓迴淺水灣,他的病情加重,出現了幻覺、嘔吐、睡不著、焦慮、自殺傾向等現象,這充分表明他有重度抑鬱症。醫生是建議他住院治療抑鬱症的,但他的小腿骨裂了,醫生就讓他先服藥。服藥過後,他發現,自己確實不會再出現幻覺了,他再也看不到他喜歡的‘謝知’了,醫生卻高興地告訴他,這種現象是正常的。醫生說,他現在要配合治療,按時服用藥物,保持愉悅心情,少受刺激,這樣他的抑鬱症才能得到緩解。等了很久,周謙都沒有等到柏舟的迴答,他又自顧自地聊起來,嘴角翹起,“我的手臂挨了槍子,可疼了。你想知道是誰對我開槍的嗎?你問我,我就告訴你。”柏舟發現這個叫周謙的alpha有點幼稚,他揉了揉耳朵,順著周謙的話,繼續往下問,“是誰?”“我大哥。”周謙心情煩躁,他從胸口的口袋裏摸出一盒煙,正準備要點上,白淮書這時候卻出聲製止他,周謙自覺沒趣,砸了咂舌,將煙盒給收起來,“我不抽就是了。”白淮書走累了,坐在小花園的黑色鐵椅上休息,“先休息一下。”周謙也跟著坐在白淮書的身旁,他的眉梢挑起來,看著有幾分兇厲,“我大哥從小就看我不順眼,這次我劫走他的貨,他對我懷恨在心,氣急之下對我開槍了。等我出院了,我肯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非法持槍,這在港城是屬於重罪。”白淮書看著周謙,語氣沒什麽起伏。周謙壓低眉眼,“你一個omega還懂挺多的嘛。但做我們這行的就是這樣,每天都在為了命奔走著,沒辦法。”柏舟坐在輪椅上,盯著別的小朋友在吃冰淇淋,連周謙跟白淮書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都沒有感覺到。白淮書停下話頭。周謙覺得無聊,他順著視線看向柏舟,“你想吃冰淇淋?”“想。”柏舟下意識點頭,這段時間以來,白淮書嚴格控製他的飲食,逼著他喝大補湯,還不讓他吃零食,他這會兒看到別的小朋友吃著冰淇淋,就覺得嘴巴裏缺了點什麽。周謙對著身後的馬仔抬了抬下巴,“去買冰淇淋。”馬仔都是跟著周謙出生入死的兄弟,別說周謙讓他們去買冰淇淋了,就算讓馬仔替他去死都行。那位馬仔得到周謙的命令,馬上跑到外麵的超市冰櫃裏買冰淇淋,由於馬仔不知道周謙喜歡什麽口味的冰淇淋,他把各種口味的冰淇淋都買迴來了。等買迴來時,白淮書的臉色都黑了,他擲地有聲地控訴周謙的罪行,“冰淇淋裏都是乳脂肪、乳化劑,小舟現在還不適合吃這些”周謙把一袋子的冰淇淩都攤開,他直接忽略了白淮書,問柏舟,“想吃什麽口味的?奶味?草莓味兒?巧克力味兒?……”柏舟挑了一支白色的奶味冰淇淩,“就這個吧。”周謙大概是怕beta撕不開冰淇淩的包裝袋,擅自作主替beta把包裝袋給撕開了,才遞給beta,“給,你要是想要嚐別的味道也行,可以每種味道都吃一口。”柏舟接過冰淇淩,舔了一口冰淇淩,濃鬱的奶味在他的舌苔上蔓延著,他含糊地迴答:“不能浪費糧食,我就吃這一支就行了。”“小舟。”白淮書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柏舟突然有些愧疚,他舔著冰淇淩最外麵的那層白色酸奶脆皮,“淮書哥,我就吃著一支。我保證接下來都不吃了。”白淮書看著他,“你的腸胃不太好,吃冰淇淩會刺激到腸胃黏膜,引起腹痛。”“別聽他的,想吃就行。”周謙這人很是隨性,不像譚知禮那種被束縛在條條框框裏的富家少爺,“人生得意須盡歡。”柏舟愈發喜歡周謙了,慢慢伸出舌頭去舔冰淇淩。周謙給白淮書也遞了一支冰淇淩,但白淮書沒接,他就把剩下的冰淇淩都送給身後的馬仔了。白淮書討厭周謙這樣的alpha,不按規矩走,也聽不懂人話,還把平常聽話的beta給帶壞了。beta專注著吃冰淇淩,連嘴角溢出來的奶漬都沒有注意到。周謙常年拿槍的手指很是粗糲,但他沒有想太多,直接抬起手指,抹掉了beta嘴角邊的奶漬,動作別提有多曖昧了。beta不能適應跟別的alpha這樣親密觸碰,他顫著睫毛,雙眼像是有些呆楞。周謙還維持著貼近beta的姿勢,慵懶地說道:“你的嘴角邊有冰淇淩。”“哦,謝謝。”柏舟這句話很是平淡,耳根子卻悄然紅了起來。站在陰暗處的譚知禮目睹了這一切,他的唿吸一緊,手上不自覺地捏緊拳頭。他在家裏養傷,很久沒有看到柏舟了。今天家庭醫生說他傷勢恢複很好,能夠出門走走,他逮著機會連忙趕來醫院看柏舟。而柏舟的身旁不僅有白淮書這個礙眼的omega,還有別的alpha,這個alpha一眼就是對柏舟心懷不軌,可柏舟好像沒有看出來。作者有話說:譚總:(眼紅)(委屈)你居然讓別的alpha碰你!!!他肯定是想要上你啊!!!別被他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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