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討厭吃蛋黃。他正準備要把蛋黃丟掉時,小狗湊過來,用猩紅的舌頭去舔柏舟手中的蛋黃,一口下去,蛋黃就被小狗用舌頭都卷進去了。“你喜歡吃蛋黃?”柏舟有些以外,他認為蛋黃很容易噎著,所以他從來就不吃蛋黃。柯基晃著腦袋,像是能聽懂柏舟說話,“汪汪汪”柏舟笑了,揉著柯基的腦袋,給它又剝了幾個蛋,並且把蛋黃都給了柯基。看著柯基把那些剝開的蛋黃風卷殘雲,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念頭,他定定看著柯基,“你那麽喜歡吃蛋黃,那你以後叫蛋黃好不好?”柯基用舌頭舔著柏舟的濕潤的指尖,像是同意了這個名字,“汪!”接下來的一天,柏舟都在忙著學習的事情,也沒有時間去理會蛋黃,而蛋黃聽話的要命,乖巧地趴在課桌上看著柏舟刷雅思的卷子。臨近傍晚,密集的烏雲漸漸散去,如同潑墨般的晚霞斜斜打在半掩起來的窗戶上,又照進了柏舟高高堆壘著課本的書桌上,把桌麵上的那張雅思卷子都染成了霞紅色,柏舟起身,將窗戶掩起來,並將窗簾拉上。管家象征性敲了敲門,也沒有得到柏舟的允許,就徑直闖了進來,他讓傭人將熨燙好的西裝送進來,並禮貌解釋,“這是少爺吩咐的,按照您尺寸購買的,您可以挑一件比較中意的西裝。”柏舟隻要想到了之前管家給他下了藥,又把他送到譚知禮的房間,對管家恨得牙癢癢,他看也不看管家一眼。“就那件吧。”柏舟沒好氣地說。管家也沒有生氣,把西裝放下來,就領著傭人出去。柏舟穿上了他挑的那套西裝,是暗灰色的,看起來並不會讓人覺得很張揚,他就喜歡這樣低調的衣服。柏舟剛換上西裝,司機就準時抵達淺水灣,請柏舟上車。到了訂婚宴的現場,柏舟磨蹭著下了車。訂婚宴是定在了一家法式莊園,柏舟下車後,就有一個使者打扮的男人接他過去宴會廳跟譚知禮碰麵。富麗堂皇的宴會廳是采用了古羅馬時期的建築,牆體是憑借著幾根圓柱作為支撐,穹頂高高聳起似乎高不可攀,橘黃色的吊燈撲簌簌地落著光暈,牆壁上雕刻著抽象的壁畫,整個宴會廳看上去很是複古。賓客們幾乎都是來自港城上流社會的人,他們談吐自如地穿梭在宴會廳裏,像是早已習慣了這一切。譚知禮站在了宴會廳的角落裏,可他身旁還是圍繞著一群西裝革履的男性alpha,他們看上去深情都很愉悅,似乎是在聊著一些令人愉快的事情。使者把柏舟帶到譚知禮的麵前,小心提醒,“譚先生。”譚知禮還沒有出聲,他身旁的幾個alpha就用打量貨物一般的眼神看著柏舟。“知禮,你這眼光也不怎麽樣。”說這話的是陸風白,他是譚知禮的至交好友,也是今晚訂婚宴的新郎。陸風白身旁站著一個比他還要高出一截的男人叫周星譚,對著柏舟就是一陣冷嘲熱諷:“就是啊,長成這樣的beta,也值得你花五百萬將他買迴來?”陸風白又覷了一眼柏舟,“周哥說的對,這種普通的beta,沒必要你費心對待吧?要我說啊,你就得換換口味,去找找幾個香甜可口的omega,保準能讓你爽翻天了。”“我記得mu集團的戴總送了你一個棉花糖味的omega,你現在也結婚了,該收心了,要不你待會把omega送給知禮?”周星譚看向了陸風白,嘴角似乎噙著意味不明的笑。陸風白斜望譚知禮,“那就得看他要不要了。”譚知禮從始至終都沒有出聲製止alpha對柏舟的奚落與嘲諷,直到陸風白將話頭拋到他的身上,他才淡淡開口:“不用,我現在還沒有玩膩,不想換人。”陸風白擠眉弄眼:“別是對beta情根深重了吧?”“嗤。”譚知禮輕蔑地笑了一聲,眼底的陰霾像是要溢出來了,“你也知道,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像他這樣的beta,根本就不值得我對他情根深種。”“真的嗎?”周星譚笑的讓人心底發毛,“但我記得,你把他藏在淺水灣,不讓人出門呢。”“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情,隻是玩玩而已。”譚知禮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滲出一星半點的情緒,仿佛隻是在說一件跟他毫無關係的事情。柏舟靜靜地垂手而立,聽著譚知禮跟那群alpha對他進行一番言語羞辱,起初他還會感覺到難過或者是悲傷,但過了一會,他也就覺得釋然了,甚至還有一絲期盼。要是譚知禮能早點厭惡他,那他就能離開淺水灣了,不用過著這樣仰人鼻息、看人臉色的生活了,想到這裏,柏舟竟然不自覺地將唇角翹起來。所有人都在笑話他,因而沒有看到他藏匿於黑暗中的笑意。陸風白他們一下子就對柏舟失去了興趣,又重新撿起別的話題聊起來。柏舟見他們聊得熱火朝天,索性趁著人流悄無聲息地退到一旁了。他覺得自己跟觥籌交錯的宴會廳格格不入,就不想繼續再這裏待著,幹脆走出了宴會廳,到宴會廳外麵的小花園裏獨自待著。現在是十月份,快入秋了,微風吹拂到肌膚上時,像是鋼針一樣細細密密地紮進來,有點疼,但一切都在柏舟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他將整個人蜷在了涼亭旁的葳蕤草地上,盤腿坐著,抬頭看著天空上並不存在的星星,倏然,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哥。”這個世界上會叫他哥的人並不多,大概隻有鍾覺淺一個人。柏舟的頭迴望過去,果真看到了鍾覺淺,今天的鍾覺淺還做了造型,一頭栗色的短發微微卷曲,身上穿著比較顏色穩重的高定,看起來沒有平時在學校的朝氣蓬勃,反而有了步入社會的成熟感,但他脖頸上的那條骷髏頭項鏈還是將他出賣了,顯得他有幾分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幼稚。鍾覺淺熟絡地靠了過來,跟柏舟坐在一起,他的聲音刻意放軟,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對他卸下防備。柏舟看到鍾覺淺,偏淺的唇勾了起來,“你怎麽在這?”“我爸非要我來,我拗不過,就來了。”鍾覺淺忽然轉過頭,一雙茶色的瞳仁像是倒映著月色,“哥怎麽來這裏?”“……跟朋友來的。”柏舟可不想跟他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知道他賣身給譚知禮的事情。鍾覺淺的瞳孔裏閃爍著微光,他倏地看到了柏舟身上的咬痕,然後委屈地耷拉著腦袋,“哥,你是不是談了男朋友啊?我看到你身上的咬痕了。”作者有話說:譚知禮:玩玩而已(不屑)柏舟:(星星眼)(期待)(搖尾巴)真的嗎??我們能分手了嗎??【求海星、求評論、求收藏嗚嗚嗚】第9章 9.跟在我身邊慘白的月色從漆黑的天幕中滲透出來,籠罩在柏舟白得人的臉上、他的臉上呈現出極為複雜而怪異的神色,像是惶恐不安中摻雜著一絲釋然。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持久靜默中,柏舟嘶啞地開口打破沉寂:“不算是男朋友。”“哥這是什麽意思?”鍾覺淺大有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衝勁,“難道說,他是跟你發生了關係,但是又不想對你負責嗎?”“不是。”柏舟慌忙擺手。麵對赤誠且毫無設防的鍾覺淺,柏舟更是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了。鍾覺淺敏銳地捕捉到柏舟眼底刻意掩蓋住的躲閃,“我跟哥從小一塊長大的,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哥連我都要隱瞞,我真的好傷心啊。”柏舟被鍾覺淺這樣的語氣給刺傷了,他的雙臂無力垂下,歎氣道:“我有我的苦衷,對不起。”“哥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說了。在我這裏,哥永遠不需要道歉。”鍾覺淺望著柏舟,黑亮的瞳孔裏閃著光。“你……”柏舟忽地覺得喉嚨一哽,眼眶頓時變得濕熱起來。這是柏舟賣身給譚知禮以後,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乎著他,這令他那顆如同堅冰般的心髒都漸漸融化了,甚至還有些許燙熱。鍾覺淺在柏舟被他感化的那一瞬間,伸出手臂,摟抱著柏舟細瘦到不成樣子的身軀,他的手輕輕拍打著柏舟的挺直的背脊線條,他貼近了柏舟的耳廓,潮熱的鼻息噴灑在柏舟的頸側。“哥。”“你遇到什麽困難,都能跟我說,我能幫你解決。”“我現在被鍾家認祖歸宗了,我不需要被你保護了,我能保護你呀。”柏舟聽到耳旁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安慰聲以及唿嘯的風聲,明明周遭的風聲很大,可他還是能夠清晰可見聽到鍾覺淺所說的每一個音節,那些音節像是擂鼓般撞進了他的砰砰直跳的心髒。被重視的感覺,再一次浮上心頭。有好幾次,柏舟都忍不住想將事情告訴鍾覺淺,但他還是忍下來了。在港城裏,沒有哪個豪門能比得過風頭無兩的譚家,要是鍾覺淺幫了他,卻惹上譚家這個麻煩,那可就不好了。柏舟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兩個人在小花園裏聊了很久,柏舟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就找了個借口跟鍾覺淺分開。他是在半個多小時前出來的,要是等譚知禮發現他不在身邊,以他那壞脾氣的性子,肯定又要為難他了,想到這裏,柏舟不由得加快腳步,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可能是太過著急,以至於柏舟都找不到宴會廳的入口在哪裏,他後來焦急如焚地詢問莊園裏的侍者,才找到了宴會廳。等到宴會廳門口時,他發現譚知禮黑沉著一張臉,站在宴會廳的入口處,像是在等著他。柏舟胸口跳了一下,勉強壓下了心中的畏懼,硬著頭皮走到譚知禮的身前。譚知禮那如有實質般的視線緊緊裹在柏舟的身上,他臉上的五官線條頓時顯得銳利,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冷意,讓人不寒而栗,“去哪裏了?”柏舟渾身打了個寒顫,他想了一下,斟酌著出聲,“宴會廳太大了,我想去找洗手間方便一下,結果就迷路了。”他知道譚知禮並不喜歡他跟別的人有過多接觸,就將遇見鍾覺淺的事情給隱瞞起來。“迷路了,也不至於離開那麽久吧。”譚知禮淡聲,像是在審訊,又像是對他的答案感到不滿意。“很久嗎?”柏舟的後背已經滲出了一層汗液,泅透了他的襯衫。“你離開了最少有四十五分的時間。”譚知禮說。“……”柏舟沉默了。譚知禮觀察得這樣仔細,不就說明從他離開那一刻起,譚知禮就已經知道了?譚知禮正想著要放過柏舟,卻在柏舟靠近他時,聞到他身上那似有若無的alpha信息素的氣味,alpha信息素極為濃鬱,近乎要完全覆蓋了他昨晚在柏舟身上釋放出的雪鬆信息素。他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指尖緊繃著,“你到底去哪裏鬼混了?身上有別的alpha的信息素。”柏舟唰地一下白了臉,他頂著譚知禮那如同山唿海嘯般的壓迫感,緊張地捏了一把汗。如果說他身上有信息素的氣味,那想必就是鍾覺淺在擁抱他時留下來的。要是他知道alpha的嗅覺都這樣靈敏的話,他一定會跟侍者借香水來掩蓋身上的信息素了,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空氣像是繃緊的弦。一觸即發。柏舟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半句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譚知禮再次壓低了嗓音,指骨不耐煩地緊了緊高腳杯的杯壁,出聲提醒他,“給我一個解釋。”柏舟深知今天要是再也不解釋的話,在譚知禮這裏肯定是混不過關,他在大腦裏飛速地運轉著,他吞吞吐吐地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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