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的字,行雲流水,筆走龍蛇,如銀鉤鐵畫。


    楊昭暉和楊青瑤站在林玄真身後,他們此刻是真的相信了林玄真有詩才。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能寫出此等詩句的人,才氣逼人。


    楊昭暉也很好奇,林玄真又能寫出什麽大氣磅礴的戰詩來,心中充滿了期待。


    “醉裏挑燈看劍。”


    林玄真寫一句,楊昭暉便在他的身後大聲念出一句。


    “夢迴吹角連營。”


    楊青瑤接著念出了林玄真所寫第二句。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楊昭翊再度大聲朗誦,陸文星等人,隻聽得四句,臉色便已經十分難看了。


    楊昭翊更是如喪考妣,就憑這四句,已經足以吊打他剛才那首戰詩了。


    “好詩句!”


    秋畫扇站在花船上,也忍不住讚美。


    林玄真剛才那一首詩,深得秋畫扇的心,她可不像陸文星等人一般,認為林玄真是剽竊。


    此刻,林玄真四句詩一出,讓秋畫扇更加心悅誠服,相比而言,大皇子的詩句,的確是粗鄙不堪。


    “沙場秋點兵!”


    楊昭暉氣勢一提,聲音如洪鍾大呂,字字鏗鏘,念詩的同時,一股豪邁之情油然而生!


    “馬作疾風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林玄真繼續奮筆疾書,筆走龍蛇,寫出下闕。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骨生!”


    筆停,詩成。


    林玄真放下手中筆,目光直視楊昭翊等人。


    “我隻寫一首,爾等隨便寫,若能超過,便算我輸。”


    在林玄真作詩的時候,皇宮深處禦書房中,當今天下,武帝陛下坐在龍椅上。


    旁邊站著一名陛下的貼身侍從,侍從麵前擺著一塊顯示屏,而此時在顯示屏上的畫麵,正是花月樓中,雁歸湖畔,眾人鬥詩的場景。


    在花月樓的人群中,有陛下的暗影侍衛,畫麵實時傳播到禦書房,武帝等於是在看現場直播。


    對於花月樓中發生的事,了如指掌。


    武帝坐在龍椅上,微微垂著雙目,不怒自威。


    楊昭暉和楊青瑤每念出一句林玄真所寫之詩,侍從便轉述一句,原本低眉垂目的武帝聽到詩句,也陡然間睜開了眼睛,雙目中精光閃閃,氣勢如龍。


    “好詩句!朕竟不知林玄真有如此才氣,這一局,昭翊輸慘了,一敗塗地啊。”


    武帝聽完前四句,便知道楊昭翊一敗塗地,完全被林玄真的詩句碾壓了。


    隻是,武帝也萬萬沒想到,林玄真如此才氣逼人。


    這是詩詞,堪稱千古名句。


    “陛下,大殿下輸了,豈不是要斷指?那林玄真,當真敢讓大殿下斷指嗎?是否要讓暗影侍衛傳達陛下口諭阻止?”


    侍從小心翼翼的問道。


    “願賭服輸,他自己定的賭約,輸了,自該履行,怨不得人。林玄真這首詩詞,的確精妙,即便是當朝太傅,我唐國文壇宗師,恐怕也寫不出來這樣的詩詞來。”


    武帝陛下倒是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反而對林玄真稱讚有加,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花月樓,燕歸湖畔。


    林玄真寫罷,現場鴉雀無聲,楊昭翊,楊昭元以及陸文星等人麵如死灰。


    他們自詡飽讀詩書,皆是有才名的人,尤其是陸文星,那可是京都第一才子,如今卻被林玄真一首詩句吊打得體無完膚,無言反駁。


    楊昭翊嘴角抽搐,握緊了拳頭。


    他剛才高談闊論,鄙視林玄真出身卑微,不通文禮,不讀聖賢書,這下臉都被打腫了。


    “現在,還有誰不服?”


    楊昭暉也是激動不已,整個人的心緒高漲,被林玄真這一手壯詞戰詩搞得熱血沸騰,一句質問,現場無人敢應答。


    “現在,可還有誰質疑林侯是剽竊他人詩作?隨便一寫便是千古名句,林侯不僅是我唐國武神,如今更是我唐國文壇宗師,爾等豈敢不敬!”


    楊昭暉也是萬萬沒想到林玄真寫出此等大氣磅礴,豪邁卻又帶著一絲悲涼的詩句,一時間心潮澎湃,歎為觀止。


    眾人臉已被打腫,此刻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攻擊抹黑林玄真的借口了。


    眾人沉默不言,不少才子都被林玄真這接連的兩首詩所折服,可以說是完全的心悅誠服了。


    “本王敢說,即便是太傅在此,即興賦詩,也寫不出足以媲美這首詩的佳作。陸文星,你是太傅的門生,你覺得本王這話,可有道理?”


    楊昭暉咄咄相逼道。


    陸文星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這首詩作,他已經沒有資格點評了。


    “早就聽聞冠軍侯風華絕代,是天下間最年輕的武神,乃當世第一武道天才,更是我唐國守護神,今日有幸見到冠軍侯的詩才,小女子三生有幸。小女子恭迎侯爺登船。”


    秋畫扇不愛金銀財寶,不畏權勢,這在京都人人都知道。


    唯獨對詩詞十分喜愛,林玄真一連兩首詩,已經將秋畫扇所折服了。


    “大殿下,是否可以履行賭約了?”


    林玄真並沒有就此放過楊昭翊,願賭服輸,就該如此。


    楊昭翊臉色陰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舍不得斷掉一指。


    但如今又是騎虎難下,若是公然耍賴毀約,同樣也是顏麵盡失,成為笑柄。


    “本王言出必踐,自然不會耍賴。”


    楊昭翊咬了咬牙,雙目中閃爍著一股殺意。


    暗自發誓,今日之仇,此生難忘,有朝一日若是登上大位,定要將林玄真抄家滅族,以洗刷今日之恥。


    “大哥,你真要斷指?這可使不得啊。”


    楊昭元在一旁勸說著,也知道楊昭翊今天是栽了大跟鬥了。


    “大殿下,稍等片刻。”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陳淩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大殿下,今日詩會,本來是一場京都才子的盛會,你和冠軍侯皆是軍武之人,倒也不必在意一個小小的賭約。我相信,冠軍侯也不會計較。院長傳令,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陳淩軻雖然官階不高,但卻是衛仲卿的貼身護衛,他親自出麵,就代表著衛仲卿。


    楊昭翊雖然是皇子,但如今身在軍中,便要受軍務院管轄。


    楊昭翊見衛仲卿派人來出麵調解,自己也不必再斷指了。


    楊昭翊冷哼一聲,拂袖便要離開。


    “大殿下留步。”


    陳淩軻說道。


    “還有何事?”楊昭翊冷冷道。


    “賭約可以不作數,但大殿下適才那些詆毀汙蔑之言卻有些不妥,是否應該向冠軍侯致歉?”


    陳淩軻雖然受命過來調解,但楊昭翊那些話,他也不會當作沒聽見,心裏還是會偏向林玄真的。


    楊昭翊眉頭一皺,自然不肯當眾道歉。


    “本王憑什麽給他道歉?”


    陳淩軻微笑道:“冠軍侯乃是陛下親封一品軍侯,位列諸侯之首。大殿下乃是皇室子弟,一言一行自該有所擔當,剛才那些言論不妥,院長的意思,殿下理應道歉。”


    楊昭翊猶豫了一下,衛仲卿是軍務總院的院長,他的命令,即便是身為皇子,也得遵從。


    “本王剛才言語有失,望林侯不要放在心上。”


    楊昭翊選擇了妥協,跟斷指比起來,道歉勉強能夠接受。


    楊昭翊拱手說了一句毫無誠意的道歉,轉身迅速離開了。


    陳淩軻這才走到林玄真身邊,對楊昭暉和楊青瑤見禮後,說道:“院長讓你過去。”


    林玄真知道衛仲卿派陳淩軻來阻止自己的好意,點了點頭。


    這時,秋畫扇卻走下花船來。


    “侯爺請留步。”


    “有事?”林玄真淡淡道。


    “畫扇說過,誰的詩詞能打動我,便是我的第一位恩客,我已經在花船設宴,請侯爺登船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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