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這次重新出麵告狀,沒有去沙河區,也沒有去黑龍市任何機關,找任何領導,而是準備登火車,越級上訪。

    三姐自靠山村出來,就被人盯了梢,她的一切行動,都在有些人的展控之中。當發現她要登火車,去外地時,消息立刻傳到了仲大隊和吳局那裏。

    這一消息讓吳局很是吃驚。三姐在當地告狀已經鬧得他們焦頭亂顎了,很可怕了,她再越級告狀,越級上訪,那可是一個更危險的信號!她若真的走出黑龍市,告到那位大老爺或二老爺那裏,引起重視,派員前來調查,他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可能一夜之間就會土崩瓦解。他們這些披著人皮的狼就會原形畢露,大難臨頭。絕不讓她走出黑龍市!絕不能讓她跨越雷池半步!這是吳局聽到這一消息的第一反應。吳局想了想,這事兒非同小可,不能等閑視之,他要親自掛帥出征,擋住楊三姐告狀的腳步,扼住她告狀的勢頭。

    吳局披掛整齊,帶著控申科的人和三十幾名巡警,立即撲向了火車站。到火車站後,他們迅速同車站派出所取得了聯係,製造了整個火車站。以市裏發生了惡性案件,殺人犯是個女性,要控製嫌疑人外出為理由,對車站裏的旅客進行了全麵檢查和搜查。

    一心想走出黑龍市,越級上訪的楊三姐還坐在長條椅上候車的時候,見煞時間整個候車室被大批警察包圍了。她以為真的發生了什麽重大案件,還在那裏看熱鬧,不料很快警察就來到了她的麵前,檢查完她的身份證後,沒有還給她,決定把她和一些人一同帶走進行審查。

    被帶到公安局的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很多人都很快就審查完了,就是對三姐的審查不但放在最後,而且審查的也讓人莫明其妙。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也問,搞得三姐也天旋地轉,暈頭轉向。不管三姐怎麽說,怎麽急,就是不放她走。最後給她的結論是:她是取保候審的人員,未經決定取保機關批準,不準外出,並給靠山村村委會打了電話,讓他們把她帶了迴去。

    盡管三姐不服,同他們爭論,可根本沒人理她。通過這次出行,使三姐明白了,她要想走黑龍市,並非是件易事,必須想法擺脫公安人員的糾纏與控製。否則,她是根本走不出去的。而且有人告訴她,在村裏公安已經對她進行了布控。她要想擺脫監視,就得想新的辦法,有人掩護她,她才有可能走出靠山村,走出黑龍市。

    檢察院陸續接到了幾封關於任劍的舉報信,舉報信的舉報內容似乎還不十分具體,十分嚴重。控申科長向賈檢匯報了幾次,賈檢都故作姿態,不加可否,給人一種假象。這個消息當然也會傳到任劍的耳朵裏。盡管任劍並不懼怕,可也很鬧心。同時,也在告訴她,如果你還不懸崖勒馬,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琢弄人的辦法很多!一種是真刀真槍,一種是虛張聲勢,看你的態度,他們再采取新的進攻方式。現在檢察機關對任劍的作法,就是采取虛張聲勢的方法進行的。一般的人,怕查的人,就開始挖門子找人,送禮。如果禮送的厚,他們認為夠過了,也就找理由罷手了,否則,就真的查你。如今當官的,有幾個經得住查的?有幾個不害怕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其實是,法網恢恢,無錢不漏。他們明知道任劍無錢,有錢也不可能給他們送。但他們為什麽還要這麽幹呢?就是因為任劍不知時務和他們做對,想挖他們的祖墳,他們才對她下手的。

    任劍真是天生的謬種,就是不聽邪,既不送銀子,也不罷手,更不托人說情,與他們為敵到底。這也難怪任劍,因為他們幹的壞事太多,和他們本來就不是一類貨色,她怎麽可能與他們為伍呢?任劍現在別的都不怕,她惟一顧慮的是怕她辛辛苦苦查到的證據、證言落到他們手裏,她白花心血了。她把有關證據能藏的,已經藏了起來,能複印的,都複印了好幾份。她自己留了兩份,給三姐一份,給予霍律師一份。她向他們交待了,如果他們真的對她下了毒手,讓他們如果能告,就想法把她獲取的證據交到可靠的人的手裏去,如果不能告,也要保存好,等她出來再說。

    當三姐知道任律師所處的危險境地時,為她更加擔心了。當她接到那些辛辛苦苦得來的調查材料時,她的雙手顫抖不已,激動地落下了眼淚,堅定地向任律師表示:任律師,為了此案你寧肯做這麽大的犧牲,我什麽也不說了,就是爬,我也要爬到北京去!

    三姐,我相信你會樣樣做的。

    兩個肝膽相照的女人深深地擁抱在一起。她們哭了,而且哭的很厲害。但是,眼淚不是軟弱的象征,而是她們對黑惡勢力的控訴,也是她們相互交流、勉力,和表示鬥爭到底的一種方式。

    清明時節兩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江南已到了這樣的季節,可如今的北方,依然是寒風唿嘯,大雪飛揚,別說杏花,就是傲雪淩霜的甘枝梅還未開放哪!這時三姐,在小屋裏,看著那一張張激動人心的材料,那一張張如利劍般的血淚控訴的鐵證,她的心裏已是春意昂然,百花盛開了。

    任律師,有你查到的這些鐵證,別說就他們幾個興風作浪的癩蛤蟆,他就是皇親國戚,龍子龍孫,我也要搬倒他!成克傑、田鳳山,比他們的官大不大?不也是照樣認罪伏法,成了階下囚了嗎?最近電視台不又公布了一個比他們還大的官例台子了嗎?別看他今天鬧的歡,就怕將來拉清單。你的這些證據,就是他們的清單。總有一天要向他們清算的!

    我們就等這一天哪!

    這一天一定會到來!

    任劍來靠山村同楊三姐會晤時,賈維民就知道了這一消息。一向不太好激動,城府較深的賈維民聽到此消息後,他也粗魯地罵起來:他媽的!任劍這個臭娘們,死到臨頭了,還敢和我們做對!

    賈檢,看來任劍這個娘們軟硬不吃,是要與我們為敵到底啦!

    正和賈檢在行宮一起鬼混的夏清正趴在賈維民毛茸茸的胸脯上嬌滴滴地說。

    光明大道她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給臉不要,還往鼻子上抓撓,不行,今天就對她采取措施。

    材料能行嗎?若是她死不承認怎麽辦?

    她就是鐵嘴鋼牙,也給她撬開!

    我看還是穩妥點好,她畢竟是律師,懂得法律。抓好抓,放就不那麽容易啦。

    要是抓起來,就不能放她!

    要是真的搜集不到可靠的證據,能判了嗎?就是沙河區法院能通得過,她要是上訴又怎麽辦哪?

    她能整我們,我們三家合起來還對付不了她?沒事,我再和公安、法院研究研究,差一不二就下手。人心似鐵非似鐵,官法入爐才是爐。別說她還是個孺嗅未幹的黃毛丫頭,就是當年江姐,許雲峰再生,我也讓她有來無迴!

    我的檢察長先生,你可別忘了,你既不是當年的毛仁鳳,也不是徐鵬飛,既沒有蔣委員長給你撐腰,也沒有渣滓洞集中營那鬼門關給你行兇,她若真的和你象江姐那樣軟硬不吃,你能把她怎麽樣?也拉出去槍斃?沒那麽簡單吧?

    那你說怎麽辦?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等著她把我們幹倒,關進監獄呀!

    那是。不過,我們也不能向上次搞楊三姐是的,虎頭蛇尾,打不住黃皮子,還惹了一啶臊。

    你別以為任劍比楊三姐好對付。

    那我知道。可楊三姐畢竟隻是個農村婦女,你能抓到她什麽?任劍可不同,她這麽多年,代理了那麽多案件,也有人托她辦了些案件,我就不信她一點事也沒有!我就不信她能搞的天衣無縫!我就不信天下人都認錢,就她是另類!

    不管你想什麽辦法,打就得把她打死,不能讓她再緩過來。打虎不死,那就更危險。

    有些事情可以講道理,有些事是不能講道理的。蔣介石說強權出真理。我們雖然不是蔣委員長,可蔣委員長的理論我們還是可以借鑒的。我說的有些話你可能懂,有的話你也可能不懂,可慢慢你就會懂的。

    我的檢察長,我還是再告戒你一次,今非昔比。

    檢察院這邊在暗算任劍,公安那邊也起動了必要的預案,調兵譴將,對她下手,準備置她於死地。

    人大景主任拿著衝天公司的薪水,若不為衝天幹點事,心裏也不安啊!當花衝找到他說起他女兒景蘭同郭大夫為楊六子治燙傷,並上法庭為案件出證的事,景主任故做不知。

    這孩子也太傻了,摻合這些事幹什麽?

    她要是能幫助咱們,這案子還可以翻過來。

    她怎麽能起這麽大作用?

    她如果不承認拿去鑒定的藥品是她提供的,就可以推翻鑒定的結論,任劍因此也罪責難逃!

    景蘭這孩子很固執,我想法做做她的工作。她如果同意幫助我們,更好,她不同意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最好能把她的工作做好,我們就省事了。

    力爭。

    一切都在悄悄地進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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