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年剛剛走上台階時,深幽的庭院之中就傳來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


    少年腳步微微緩了緩,臉上帶著淡淡笑容,踏入了這摘星閣中。


    “白姑娘,當日詠柳巷匆匆一別,倒是難為你還記得我的姓名。”.


    白縈秋望著江無憂,眼中帶著莫名的神情道:“落星鎮距離九天神域足有數千裏,日夜兼程趕路,走上一個來迴也要五天,就算是禦風飛行也足足要兩天時間,而且落星鎮中並沒有姓江的人家,那麽請問江塵江公子,你真正的身份是什麽呢”


    “你調查我”


    “秋兒,何必如此動怒,江公子既然可以在你爹的手下逃生,那自然不是一般人,猜測到你的真正身份也就不足為奇。”


    一道柔和的聲入耳,江無憂循聲望去,隻見幽深的庭院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倩麗身影。


    這道身影在殘月的映照下,露出真容,眉若彎月,雙眸明亮似一泓清泉,身著青衣的女子站立在庭院中。


    “你應該就是這摘星閣真正的主人吧如果我沒猜錯,麒麟會應該也是你的傑作吧!”


    江無憂望著眼前那個眉眼之間和白縈秋有七成相似的青衣女子,說出的話足以用石破天驚來形容。


    那個青衣女子聞言,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她的眼中反而帶著一絲讚賞道:“白衣夜叉果然不同尋常,居然能夠在瞬息之間,就洞悉的身份,不過今天我隻是以白縈秋母親的身份。來見你這位客人而已。”


    江無憂明知故問道:“這位阿姨,您左一個白衣夜叉,右一個白衣夜叉的,我倒是想問問你憑什麽認定我就是白衣夜叉”


    “阿姨你這後生這張利嘴倒是不饒人,你到底是不是白衣夜叉你自己心裏清楚,今天你既然來了,那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兩個刺客的確在我這,你想要人,我也可以給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青衣女子顯然也是被江無憂那句阿姨給氣得不輕,她的實際年齡雖然已愈百歲,但是她有駐顏之術,外表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五六。


    江無憂這一句阿姨可是真真的刺中了她的要害,所以她放棄了之前準備的那些說辭,直接開門見山和江無憂談起了交易。


    江無憂聞言,搖了搖頭道:“如果是有條件的前提下,我想你找錯人了,你提出的條件可是值兩個為你賣命的手下的命,我自問沒這個膽氣敢接下這筆交易。”


    “好圓滑的一個小鬼,你不問我跟你交易的條件,就直接拒絕了我,難道不怕我把你的身份給抖落出來嗎”青衣女子咄咄逼人的說道。


    江無憂不以為意的道:“我有什麽好怕的我的身份公不公開,都沒說所謂,但是如果讓軍督知道你暗中操控麒麟會,故意製造羅浮城的紛爭,那你們母女會有什麽下場還用我明說嗎”


    “你……你很好!姓江的算你狠,你說吧,你想怎麽做,我白月清奉陪就是了!”


    青衣女子白月清,原本已經將這個叫江塵的少年底細查的一清二楚,而且更是知道了他的要害所在。


    今天讓白縈秋約他來摘星閣,也是為了逼他就範,卻沒想到,自己精心設計好的布局,卻被他反將一軍,現在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


    江無憂望著白家的一對母女道:“我並不想知道你們和宇文縱橫之間的恩怨,但是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那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合則兩利,你們隻要和我合作,大家都可以雙贏,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合作姓江的,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嗎你就敢在這誇下海口再說了,就憑你的實力,還沒資格和我談合作!”


    白月清的態度極為高傲,她既然能夠將麒麟會捧起來,自然有她自己的手段和深厚的背景,更何況,作為宇文縱橫看中的女人,她自身也絕對不差。


    “既然你質疑我的能力,那我就隻有得罪了!”


    話音一落,江無憂直接以指為劍,朝著白月清攻去,既然談不攏,那就隻有用實力證明自己有和她合作的資本。


    “小子,你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麵對江無憂淩厲的攻勢,白月清並沒有太過上心,就在江無憂動手的頃刻,白月清原本空無一物的腦後,卻突然亮起了一道璀璨的銀色光圈。


    “銀階強者!那我倒是可以徹底放開手腳了!”


    以指為劍,劍氣縱橫間,江無憂一指直取白月清的眉心,縱然白月清是銀階強者,但是江無憂的攻勢卻並未遲疑。


    既然出劍,斷然沒有迴劍的道理,再說以他現在的修為跟銀階強者交手,更是有助於他領悟劍道真意。


    “啵!”


    但是,出乎江無憂意料的是,他的手指毫無阻礙的就觸碰到了白月清的眉心,可是就在觸碰的瞬間,他眼前的白月清卻瞬間化為了泡影。


    “糟糕,這是殘像,我上當了!”


    千分之一個刹那間,江無憂就已經反應過來了,但是卻也已經晚了,因為當他反應過來的刹那,一道淩厲的氣勁就已經襲殺到了他的身後。


    前所未有的危機,籠罩向江無憂,此時此刻,在這道淩厲氣勁之下,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凝聚,而在這種狀態之下,他終於產生了一絲明悟。


    “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仗劍世上行,逍遙天地間!”


    隨著危機的產生,他終於領悟出了流火飛香留下的那道劍意的奧秘。


    “嗡!”


    麵對白月清的飄渺一擊,江無憂自身與天地合一,雖然他的身體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應對,但是他的心意卻可以做到。


    千分之一個彈指間,他的心意與天地融合,心意化為劍意,劍意化為無窮的劍氣。


    在千鈞一發之際,堪堪化解了白月清這一擊,而江無憂也趁此機會,和白月清拉開了距離。


    “嗯你的劍道修為倒是不差,不過僅僅憑借這些,怕是還不夠!”


    白月清的語氣之中雖然帶著一絲讚賞,但是她的攻擊卻沒有停下,剛剛江無憂雖然化解了危機,但是江無憂如果就這點能耐還沒有資格和她合作。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然這麽客氣,那我也該還你一招,暗影千鴉,瞬殺!”


    江無憂淡淡一笑,身影飄忽之間,似與夜色合為一體,消失無蹤。


    白月清眉頭微蹙,在江無憂話音落下的瞬間,在她的感官之中,就失去了他的氣息。


    江無憂的臉上笑容漸漸收斂,他原本平靜的眼眸之中,露出一絲冰冷的殺意。


    白縈秋淡笑道:“江公子,你別激動,並不是我調查你,而是你的假身份塑造的並不高明,我白縈秋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卻不是傻子。”


    “那你也別把我當傻子,你的身份我也知道,作為一個不能公開身份的私生女,我實在想知道你對宇文縱橫這個父親是愛呢還是恨呢”


    “砰!”


    江無憂的話語一落,白縈秋便一掌拍在了麵前的玉石圓台上。當她移開手掌,原本平整溫潤的玉石圓台之上,便多出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這三個字筆鋒雄渾,字跡轉折起落間,隱隱帶著一絲鋒芒,少年看這那塊匾額,低聲自語道:“擁有如此筆鋒,又能在羅浮城中擁有這座宅邸,看來我的猜測並沒有錯。”


    “貴客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他獨自一人走在空曠的街道上,抬頭看著天空的那輪彎月,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夜晚,一輪彎月高掛,清冷而朦朧的月光映照著大地,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從濟世堂走了出來。


    江無憂凝聲道:“但是,白姑娘你今晚約我過來,似乎並不是為了對弈。”


    那天離開的時候,白縈秋倒是說過會擇日再討教,江無憂本來以為隻是戲言,卻沒想到她真的會特地讓冥十二來邀請他。


    不過,江無憂從白縈秋的語氣和神態,就可以斷定,她今天邀請自己來摘星閣,絕對不會為了圍棋對弈。


    江塵是江無憂的化名,所以這個從濟世堂出來的白衣少年,自然就是江無憂無疑,而他今日來摘星閣,也絕對不是為了敘舊而來。


    那位姓白的女子,自然那天在詠柳巷和江無憂對弈,輸給他的白縈秋。


    “江塵,你來了。”


    迴廊盡處的院落之中,一個白衣羅裙,有著一雙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眸的女子,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一臉微笑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白衣少年


    白縈秋聞言,淡淡一笑道:“這羅浮城中能盲棋對弈的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而能夠贏過我的,更是寥寥無幾,你那日贏了我,我自然印象深刻。”


    半刻鍾之後,他就從羅浮城東街走到了西街的一條窄巷裏,當他走到窄巷的盡頭,眼前所見便是一座寬闊的宅邸。


    這座宅邸的門前掛著一張金漆匾額,上書摘星閣三個大字。


    迴廊九曲,庭院深深,清冷的月光映照而下,更添幾分清幽。少年漫步在這清幽的庭院之中,心中卻是格外的警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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