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挽以前太苦了。”吃飯吃到一半, 陳文石沉吟了半晌, 終於還是對燕熾說,“我和你們祝老師不插手你們以前的那些事, 隻要挽挽樂意、開心。你要好好對他, 燕熾。”兩位老師都不願意提起那些事惹江挽傷心,所以他們那些事被一句話帶過了。江挽看向兩位老師,祝榮華安撫拍拍他的手。“您放心, ”燕熾神容鄭重, “我會對挽挽好。”“希望你永遠都能記住這句承諾。”祝榮華說, “挽挽還有我們,他不是一個人。”燕熾神色認真:“我會用行動向您和陳老師證明。”飯桌上的氣氛並沒有被這個插曲影響。飯後,燕熾主動收拾桌子,但陳文石和祝榮華讓他去歇著。廚房已經被燕熾收拾幹淨了, 廚房也有江挽去年給添的洗碗機,兩位老師隻用把碗筷放進去。四人看了晚會, 然後都迴了房間睡覺。保姆和管家都在放假,沒人照顧他們,江挽在老師家裏也有房間,祝榮華和陳文石收拾了房間打算留他們小住幾天,睡覺的時候小雪芽也被他們接去帶了。小雪芽晚上喝奶會鬧,江挽不放心去看過一次,兩位老師卻讓他去休息:“咱們小雪芽乖著呢,你去睡,我們帶著就行。”“好。”江挽應了聲,卻沒走,而是問,“老師,你們還記得周灼嗎?”“周灼?”祝榮華說,她知道燕熾就是當時跟在江挽身邊的那個毀容的保鏢,“你說燕熾?”江挽提起的心輕輕放下,過了這麽多年,連他都不記得當年的玩伴,更何況兩位老師,他不算意外,和兩位老師道了晚安,帶上門離開了。客臥是老師特意換的兩米雙人床,燕熾已經洗了澡在床上等他:“老婆,快來睡我。”被套散發著洗衣粉淡淡的香味,還有曬過太陽後的幹淨氣息,江挽上了床,被燕熾抱在了懷裏。從江挽第一次在他懷裏醒過來之後,燕熾的兩個人格都喜歡纏著他睡覺,久而久之江挽習慣了被他抱著睡。燕熾低頭含住他的嘴唇,嚐到了他舌尖牙膏殘留的薄荷味。江挽往後仰了仰,和燕熾的嘴唇分開,燕熾還念念不舍啄吻著他的唇。“好了。”江挽低聲說,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摸出一隻錦盒,抵在了燕熾胸膛。燕熾被堅硬的盒子硌到也不放棄吻他,捉住他的手,摸到盒子,才微微放開他,問:“老婆,這是什麽?”“跨年禮物。”江挽終於推開他喘氣。燕熾打開錦盒,裏麵是一條某奢牌的寶藍斜紋領帶,他眼神一下變得火熱:“老婆終於要和我玩領帶窒息p”“不玩。”江挽麵無表情打斷他,“睡覺。”“老婆。”燕熾身後那條無形的狗尾巴登時蔫巴巴垂了下去,“那他有嗎?”江挽知道‘他’是誰:“他沒有。”燕熾的尾巴一下翹了起來。江挽關了燈。在老師家,除了蓋著被子純睡覺以外,什麽出格的事都做不了。第二天約好了要和樂時渝吃飯,燕熾睜眼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主人格,低頭和懷裏的江挽接了個早安吻才起床。出門的時候江挽帶了一隻禮品袋,兩位老師知道他們要請樂時渝吃飯,讓他們放心把小雪芽留在家裏出門。燕熾定的一家私密度高的會員製中式餐廳,他們先到,被侍者引著穿過彎彎繞繞的長廊,進了一家包廂。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全副武裝的樂時渝才被同一個侍者引進來。侍者退出了包廂。樂時渝脫了外套掛在門口衣帽架,目光在江挽紅潤的嘴唇上頓了頓,然後才看向江挽身邊的燕熾,摘了帽子和口罩,奔向江挽和他貼貼,慣例想問江挽想沒想他:“挽寶”江挽搶先道:“想了。”“怎麽都學會搶答了。”樂時渝嘟噥。“燕熾,我男朋友。”江挽給他們互相作正式的介紹,“樂時渝,是我最好的朋友。”燕熾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時眼底微微波動:“你好。”樂時渝皮笑肉不笑看向燕熾,故意稱唿他:“燕總好。”他和燕熾不是第一次見麵,但上次在小雪芽的滿月宴的時候,他對燕熾的態度還算和顏悅色,這次卻橫眉豎眼。連副人格都聽出了他語氣裏對燕熾的意見,副人格幸災樂禍說:“喲,後媽到了。”“樂先生是哥哥的朋友,叫我燕熾就好。”燕熾微微笑著說,“我在碧雲地產沒有擔任任何頭銜,‘燕總’這個稱唿對我恐怕不合適,我隻是哥哥的男朋友。”“不是就好。”樂時渝也笑,眼底卻沒多少笑意,“還好不是‘燕總’,不然我都不敢讓挽寶和你談戀愛。”雖然樂時渝之前口嗨讓江挽去搞燕銘的兒子,但現在兩人真談了,他反而不放心。主要是他之前的口嗨都是讓江挽一夜情,最好嫖完就踹,沒讓他倆談起來。現在江挽和他在一起,樂時渝擔心燕熾會遺傳到燕銘的惡習,仗著江挽背後沒人撐腰就對江挽不好,又讓江挽傷心,因此他和燕熾說話時言語間都是隱隱的針對和警告。燕熾始終淡淡噙著笑,接下了樂時渝所有刺向他的不善。江挽坐在兩人中間,卻並不打算摻和進去,讓侍者傳了菜。侍者來敲了門,傳了冷盤,沒發出一點聲音,而後又輕手輕腳退出了包廂。“我媽可喜歡你了,挽寶。”樂時渝笑吟吟詢問江挽的意見,“今年和我迴岑家過年吧?咱倆什麽交情,”他咬重音,“我爸媽也是你爸媽,都不是外人。”江挽之前沒聽他提起過這件事,明白他是故意在燕熾麵前提。這句話的重點在岑家,岑家在春明市的影響力也不低。江挽領情,但還是說:“昨天我答應了老師,今年要和他們迴老家過年,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正月十五。”樂時渝立即接道,“元宵節,我們等你來,不準拒絕。”“好。”江挽彎著眼尾,答應了。樂時渝沒提要不要帶燕熾一起,燕熾就安靜挑著一塊魚肉的刺,挑幹淨之後,將魚肉放在江挽麵前的餐碟,沒有插入他們。很識相。副人格冷眼看著,見主人格不敢像對他那樣對樂時渝,有些譏諷。雖然他心知肚明,如果換成他,在這樣的情境下也隻能夾著尾巴做人,不敢惹江挽這個最好的朋友。燕熾的魚刺挑得幹淨,江挽習以為常沾了醬料送到了嘴裏。樂時渝看著他倆的相處狀態,倒沒有沒情商到一頓飯都在針對燕熾,達到了目的之後態度就和緩了許多。一頓飯倒也吃得賓主皆歡。“我下午還要飛南江,有個綜藝。”樂時渝看了眼時間,“車已經來了,寶寶咱們元宵節見。”“好。”江挽說。樂時渝匆匆走了。等他離開,江挽才淡淡笑著問:“介意時渝不信你會對我好嗎?”“不介意。”燕熾溫暖的掌心覆著他的手背,“不能讓哥哥身邊的人相信我會對你好,本來就是我的錯,我會努力讓他們相信。”江挽任他握著自己的手,又說:“昨天晚上老師邀請我們迴家過年。”“包括我嗎?”燕熾問。“包括你。”江挽說,拿過手邊的禮品袋遞給他。燕熾認出來是他出門就帶上的那隻禮品袋:“哥哥送我的?”“嗯。”江挽說,“打開看看。”江挽送給他的是一對溫和內斂、考究精致的玉石袖扣,質地和他送給江挽的手串一模一樣,都是羊脂玉。江挽托人鑒定了他手串的玉石,特意找到的這麽一對羊脂玉袖扣。“謝謝哥哥。”燕熾收起袖扣,說,“我也很喜歡。”“…………”副人格牙都要咬碎了。他以為昨晚江挽說的主人格沒有是指沒有禮物,結果指的是他沒有領帶,得到的是一對玉石袖扣。兩人很快也離開了餐廳,在老師家住了兩天,等保姆和管家迴來之後才迴了碧雲館。迴到碧雲館的當天,副人格就冒了出來,纏著想和江挽玩那些y,江挽最後被纏得用送他的那條領帶綁了他。勉勉強強把副人格心裏那碗沒端平的水給端平了。跨完年沒多久就到了江挽和班磊約好的日子,這次他提前有了準備,沒讓班磊一上來就用太猛的藥,給小雪芽留了緩衝了時間。等小雪芽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習慣了喝奶粉。江挽的□□在一點點淡下去。新雪古典藝術團巡演當天,江挽和燕熾去了劇院看了。票在池座最好的區域,江挽和燕熾都戴了口罩和帽子,全程沒有被人認出來。新雪古典藝術團這些年出了不少經典劇目,名聲大噪,巡演當天來了不少粉絲。藝術團的首席很年輕,在網上小有名氣,之前還有幾檔上星綜藝節目邀請他參加,因此來看巡演的人有不少都是他的粉絲。但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這位首席實至名歸:他的表現很抓眼,即使是在群舞,他也能脫穎而出告訴所有人,他就是首席、主舞。江挽看得很認真,情緒被台上的表演調動,唇邊帶著淺淡的笑意。燕熾卻時不時分心瞥著他,但直到結束也沒有打擾他。掌聲如雷鳴般響起,江挽和所有人一起拍照,而後跟著人流一起離開劇院。外麵吹著寒冷的北風,飄著雪粒,像江挽和燕熾這樣打扮的人不少,因此他們並沒有讓多少人側目。“演出很棒。”上了車後江挽脫下手套,才淡笑著說,“謝謝你這麽多年還記得我想來看新雪藝術團的表演。”“以前我從沒來劇院看過任何古典舞演出。”他又輕聲說,“因為不管怎麽樣,還是有些意難平。”新雪古典藝術團不會缺了他就會空置首席,但他明明有機會進入藝術團,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機會流失,永遠和夢想錯過。他到底是人,就算表現得再平靜,心裏也還是會意難平,捂住耳朵和眼睛是減少意難平和悔恨最好的方式。“但老婆在演藝領域做得也很厲害。”燕熾說。副人格沒有主人格那麽能說會道,他嘴笨,江挽不在意地笑了下,“嗯”了聲:“迴家吧。”在迴碧雲館的路上,江挽在微博上發了張票根的照片,坦然承認:【和年少時夢想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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