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番僧交手之際,唐浪便已經探查到他的修為尚且不高。不過,這帶頭番僧的武功,也足以橫行江湖了。


    唐浪知道,佛教起源於印度,後來流傳全世界。傳到中原的稱為“漢傳佛教”,傳到藏域的為“藏傳佛教”,傳到東南亞的為“南傳佛教”。


    佛教又分為“顯宗”和“密宗”。


    諸如禪宗、天台宗、三論宗等,都是顯宗。


    而藏傳佛教大多為密宗。


    密宗也分為三種,唐密、東密、藏密。


    唐密,指的就是開元三大士善無畏、金剛智、不空三位天竺的密宗大師,來到當時的大唐首都長安之後,所傳下來的密宗教門。


    後來,唐武宗滅佛。密宗的傳承遭到了重大的打擊,漸漸湮沒於民間。


    東密,指的是曰本和尚空海傳承下去的密宗教門。


    而大元帝師圖魯巴所修煉的藏域密宗武學《曼荼羅心經》,就是開元三大士之一的善無畏,在翻譯密宗經典《大曰經》(也叫做《大毗盧遮那佛成佛神變加持經》)的時候,在經書的內頁旁邊所寫下的一套修煉功法。


    “曼荼羅”,在密宗金剛乘中的意思是“聚集、輪圓具足”。


    善無畏所傳的《曼荼羅心經》,修煉以人身的“三脈七輪”為根本點,注重“氣”的修行和對宇宙的六大元素“地”、“水”、“火”、“風”、“空”、“識”的溝通。


    ——其中,三脈指的是人體的三條氣脈“中脈”、“左脈”及“右脈”,七輪則指的是“頂輪”、“眉間輪”、“喉輪”、“心輪”、“臍輪”、“海底輪”、“梵穴輪”。


    不過,三脈七輪之說,起源於天竺,與中原地區代代相傳的十二經脈、奇經八脈之說相抵觸。


    《曼荼羅心經》修煉到最高境界,可使人身與宇宙化一,稱為“大圓滿”!


    這大圓滿之境,是每一個密宗門徒向往的神秘之境。但是,能夠修煉到大圓滿之境的密宗高手幾乎沒有。


    就算是大元帝師圖魯巴所修煉的《曼荼羅心經》,也僅僅是小有所成罷了。


    而與唐浪對陣的這名番僧,其修為可謂是連門都沒入。


    就是這樣的一個連《曼荼羅心經》的門都沒入的番僧,其在內力方麵的修為,都可以比肩江湖一流高手了。


    可見,一旦修煉到大圓滿之境的密宗高手,其能為該是多麽的驚人。


    唐浪有些不明白想這樣的大高手為什麽會這麽死命地追殺常遇春。


    難道常遇春做了什麽讓這些番僧們難以容忍的事情了嗎?


    這幾名番僧已經來到了琅琊山莊,識破了郭光卿、常遇春的行藏,必然不能讓他們出穀而去。


    唐浪的心中已經決定要將這六名番僧生擒活捉了。


    六名番僧見唐浪內功卓絕,並能夠吸人的內力,一時之間都不敢上前與之接戰。他們已經產生了盡快離開琅琊山莊的想法。


    唐浪已經從六名番僧的眼神中看出他們想要逃跑。


    他腳下展開流星步,身體倏忽之間,便竄到了那名帶頭番僧的身後,運指如風,點中了他的右手手腕背部的陽穀穴。


    陽穀穴被點,帶頭番僧的右掌登時使不出任何力道來。


    那一隻金光燦燦的黃金伏龍缽,也端持不住,從他的右手手掌之中滑落。


    唐浪右手輕輕巧巧地捏住了那一隻黃金伏龍缽。


    其餘五名番僧,見唐浪欺身而來,一起舉起手中的黃金伏龍缽,猛擊而來。


    唐浪隻覺五道狂暴的內力,向著自己的身體的各個部位襲來。


    此時的他,早就已經能夠熟練地運用法眼神訣吸人內力了。


    因此,不管這五名番僧手中的黃金伏龍缽,砸向唐浪的身體的任何部位,都會罩住一處穴位。


    而唐浪便用那一處穴位,狂吸五名番僧的內力。


    五名番僧隻這一擊,便感覺到自己丹田之中好不容易修煉而成的內力,一泄如注,順著黃金伏龍缽不停地進入唐浪的體內。


    唐浪慨然受之。


    “不好!”


    五名番僧大叫一聲,紛紛鬆開了握住黃金伏龍缽的右手。


    五隻黃金伏龍缽紛紛自唐浪的身周掉落。


    就在六名番僧驚異的那一刹那,唐浪舉起了他右手中的黃金伏龍缽,“當當……”地挨個砸了他們六人的腦袋一下。


    六名番僧的光頭突然遭到猛擊,都痛得雙手抱頭,蹲了下去。


    唐浪舉起了右手中的黃金伏龍缽,作勢又要打。


    六名番僧急忙哀求:“好漢爺停手!有話好好說……”


    “好。”


    唐浪收迴了黃金伏龍缽。


    “既然如此,那你們都老實點!”


    群雄見唐浪製服了這六名囂張跋扈的番僧,都極為解氣,大喝了一聲采。


    胡大海持刀走了過來,“奶奶的,摔得你爺爺好疼!”說著,便用刀背在六名番僧的腦袋上挨個拍擊了一下,直砸得咣咣響亮。


    六名番僧並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叫著:“好漢爺饒命……”


    郭光卿吩咐一聲:“來呀,把這六名妖僧用寒鐵鎖鏈綁了!”


    當即過來了六名明教教徒,手持寒鐵鎖鏈鎖了六名番僧。


    六名番僧懼怕唐浪的神威,竟然不敢反抗。


    見牢牢地鎖住了六名番僧,唐浪方才走到了常遇春的麵前,問:“常英雄,你什麽地方得罪了這六名番僧了?他們追的你這樣急迫?”


    常遇春見唐浪武功極高,心中欽敬,便說:“我也不知道。我想……大概是……”他說著話,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書來,“……因為這本書的緣故吧。他們大概恨我偷走了他們的這本書。”


    唐浪從常遇春的手中接過了那本書來,卻發現上麵的文字,他並不懂,“……好像是蒙古文。”


    蘭蒂斯聞言,走了過來。


    她站在唐浪的身邊看了看,突然小聲地說:“是了,怪不得這六名番僧不死不休地追殺常英雄。原來,常英雄偷了他們的秘藏《曼荼羅心經》。”


    “什麽,”唐浪倒是大吃了一驚,“蘭姑娘的意思是我手上拿著的就是大元帝師圖魯巴的秘藏《曼荼羅心經》?”


    “正是。”


    蘭蒂斯點了點頭。


    常遇春也吃了一驚,“原來是一本番僧們修煉的武功秘籍。我還以為是一本元兵軍隊的簿冊呢?”


    唐浪問:“你從哪裏偷來的?”


    常遇春笑了笑,“我扮作蒙古兵,偷進了元兵江南大營,在裏麵的一個蒙古包裏,發現了這本書,便順手牽羊地拿來了。誰想到,最終還是被番僧們發覺了,追了出來。”


    唐浪說:“常英雄倒是大膽,竟然一個人勇探敵營。”


    常遇春原本就是徽省人士,也是明教教徒,隸屬於巨木旗郭光卿香堂。


    但是,他並不安分,四處到江湖上闖蕩,七年前的時候,他甚至還跑到了贛省,加入了周子旺的反元義軍。


    後來,周子旺的反元起義,被元朝政斧撲滅。


    於是,常遇春又開始了闖蕩江湖、結識好漢的生涯。


    直到這一次,他扮作蒙古兵偷進了元兵江南大營,無意中偷走了圖魯巴給他的六名徒弟的《曼荼羅心經》。


    雖然很快就被發現了,但是,幸好常遇春有一匹曰行千裏的寶馬“赤追風”。


    六名番僧情知圖魯巴傳給他們的《曼荼羅心經》,已經被常遇春偷走,便一直不停地在後麵追殺。


    知道他們來到了琅琊山腳下的琅琊山莊,遇到了唐浪。


    看著手中線裝的《曼荼羅心經》,唐浪歎了一口氣,“可惜我不認識蒙古文字……”他看了看旁邊的蘭蒂斯,又說:“我看還是把這本《曼荼羅心經》給蘭姑娘吧。”


    常遇春說:“我反正是對密宗的《曼荼羅心經》提不起什麽興趣來。那就給了這位姑娘把玩吧。”


    蘭蒂斯從唐浪的手中接過了那本《曼荼羅心經》,說:“我可以翻譯出來給你看的。”


    “也好。”唐浪說。


    此時,明教群雄們已經把六名番僧關進了嚴密看守的地牢之中。


    群雄又迴到了前廳落座,各自歇息。


    而被六名番僧打傷的,則自去調養。


    歇息了一會兒,郭光卿說:“天色漸完了,大家都暫且早早地休息吧。明天我們詳細地商談招兵買馬、訓練軍隊的事情。——常兄弟,你以後哪裏都別去了,就跟著我在這琅琊山住下吧。”


    常遇春大聲地說:“好。以後老常就跟著郭香主混了。”


    其實,常遇春的年齡也隻在二十歲上下的樣子,他卻偏偏自稱“老常”,顯得自己很有資曆、很有輩分似的。


    群雄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胡大海更是調侃說:“常遇春,你小子別整天老常老常的,你在郭香主麵前,也敢稱個‘老’字?”


    常遇春見眾人笑了,自己也不由地一樂,“以前在周子旺周將軍的義軍隊伍裏,大家都喊我‘小常’,我偏偏自稱‘老常’。我哪裏小了?——不是我吹牛,給我十萬人,我能帶著他們蕩平這個天下!”


    “還不是吹牛?”胡大海笑著說,“十萬人,你就敢胡吹大氣地說蕩平整個天下?”


    “你不信?”


    “我不信。”


    常遇春隻好說:“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俺老常帶領十萬人,掃平整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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