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求知學堂出來,楊承應正要和張景嶽迴府。


    卻聽遠處傳來吵鬧聲。


    然後,有人大喊:“打人啦!”


    當街打人,好囂張!


    楊承應按住劍柄,就要上前查看。


    卻被吳三桂一把攔住:“大帥,前方情況不明,還是屬下先去看一眼。”


    不等楊承應開口,吳三桂朝著人堆裏跑了過去。


    湊熱鬧,是人的一種本能。


    片刻時間,就在出事地點圍上一堆人。


    吳三桂像撥洋蔥一樣撥開擋在麵前的百姓,進到出事地點,一瞧,驚呆了。


    大管家周達正在踢踹倒在地上的周文鬱。


    周文鬱雙手抱頭,不敢還手。


    由於周達是大長公主的心腹,吳三桂不敢橫加幹涉,趕緊從人群退出來。


    “大帥,不好了,大帥……”


    吳三桂小跑迴來,低聲道:“周總管不知道什麽原因正在打周將軍。”


    “哪個周總管?”楊承應一時沒想起來。


    “大長公主府的那位。”


    “什麽?”


    楊承應當時就急了,留下幾名親衛保護張景嶽,他帶著人衝向人群。


    百姓看到總兵大人來了,紛紛讓路。


    這一讓路,正在踹周文鬱的周達便看到了楊承應,嚇得拔腿要走。


    楊承應一伸手,揪住他的衣領,腳下一掃,手上再用力一拉。


    周達倒下前,他鬆了手。


    砰!


    周達直接後腦勺著地,摔得七葷八素。


    “哎喲!”周達慘叫一聲,用手捂著後腦勺。


    還沒等起身,就感到來自胸口的重壓。


    原來是楊承應的腳踩在上麵。


    “說,你為什麽打我的部下?”楊承應厲聲喝問。


    “饒命啊,總兵大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周達一個勁兒的抱拳,祈求寬恕。


    此時,吳三桂等人已經將周文鬱攙扶起來。


    周文鬱一身塵土,臉上多出淤青,嘴角滲血。


    楊承應更怒,腳下稍微一用力,周達邊求饒邊喊痛。


    “大帥,求您饒了他吧。”周文鬱抱拳的手顫巍巍的。


    “不饒!”楊承應怒目而視,“趕在我地盤上撒野,活得不耐煩了。”


    周文鬱卻還要求情:“末將沒有受到多少傷害,求大帥看在末將顏麵,饒他這一迴吧。”


    當事人都這麽說了,楊承應這才挪了腳,但沒有罷休。


    “告訴我,他為什麽打你!”


    “這……”


    “說,天塌不下來,塌下來也有我頂著。”


    “是。”


    通過周文鬱的敘述,再結合自己的理解,楊承應弄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周達看到煮熟的鴨子飛了,心裏氣不過,又不敢和二爺萬弘祚說,隻得一個人生悶氣。出來散心,遇到了周文鬱。


    周文鬱當時有事急著去辦,略拱了拱手就走了。


    那周達最是小心眼兒,看到昔日的下人敢這麽對自己,當即怒火中燒。二話不說就將周文鬱踢翻在地,一頓踢打。


    而周文鬱一來出身低微,二來顧念舊情,沒有還手,任他作妖。


    不料,此舉更加激起周達的怒火,踢得更兇了。


    此舉引來眾人圍觀,更將楊承應吸引來了。


    “豈有此理,敢隨意毆打金州鎮將士,周文鬱饒你,軍法不饒你。”


    楊承應怒目圓睜,“吳三桂,這種行為,依照法令該如何執行?”


    “杖責二十!”吳三桂立刻答道。


    “啊!”周達一聽就知道壞了,二十軍棍下去,還有人樣。


    當即跪在楊承應的麵前,懇求他寬恕。


    楊承應冷著臉:“軍法無情,誰也不能避免!”


    正要傳人帶下去執行。


    萬弘祚來了。


    他也是聞訊趕來,知道一些大概。


    看到楊承應要收拾周達,萬弘祚趕緊叫慢!


    “楊承應,周達乃是瑞安大長公主府上的貼心奴才,就算是犯了錯,也該大長公主處置,輪不到你發威。”


    萬弘祚當街指著楊承應,怒吼道。


    他也失去了耐心,覺得楊承應這個人太不是個東西,得寸進尺。


    楊承應冷眼瞧著他:“萬大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金州鎮定下的規矩,就該金州鎮執行。等執行完了,再看大長公主如何執行。”


    “豈有此理,打狗還要看主人的麵,你別太過分了。”


    “主人縱容狗在外麵拉屎放屁,那就別怪有人替他收拾。”


    “你!楊承應,你要敢打他,我就上奏朝廷,告你一個藐視朝廷。”


    “請便。”楊承應輕描淡寫的接下。


    隨後,他下令將周達交付軍中執掌刑法的判官,打二十軍棍。待傷愈後,即刻逐出金州鎮。


    又命人將周文鬱帶下去好生養傷。


    萬弘祚氣炸了:“行,你行!別怪我上書朝廷,參你!”


    說罷,他怒氣衝衝的走了。


    迴到館驛,他當即提筆寫了一封信,裏麵列出楊承應“斑斑劣跡”,懇求瑞安大長公主做主。


    寫完,即交給心腹下人,送到京中。


    此時楊承應已經迴府,也是氣得不輕。


    他感覺和這些達官顯貴有代溝,而且深淵級別的。


    越想越氣,提起筆來,幹脆寫一份奏本,懇求皇帝免了這樁賜婚。


    剛寫到一半,範文程來了。


    “大帥。”範文程抱拳問道,“您在寫什麽?”


    “寫請罪書,另外請求皇帝免了這樁婚事。”楊承應低頭再寫。


    範文程連忙上前:“此事,還請大帥三思啊。陛下賜婚乃是一片美意,大帥如果辜負了這片美意,會讓多少人認為大帥圖謀不軌。”


    “圖謀不軌?我沒那野心。隻是他們的做法讓我非常不滿,敢當街打我的人,真是豈有此理!”


    “周達已經受到懲罰,二十軍棍下去半條命都沒了,已經夠可以。


    屬下覺得,因為這件事再橫生枝節,已無必要。”


    “萬大人已經寫信,估計沒一句好話,你叫我怎麽辦?”


    “大帥,隻能寫請罪書,不能寫不要賜婚的話。至於其他的,再見招拆招。”


    範文程的話,令楊承應的怒氣稍微平複。


    剛才是被氣糊塗了。


    別說周文鬱是麾下大將,就是一個平頭百姓,也不該無緣無故被打一頓。


    “範先生,是我太衝動了。”


    楊承應收起書信撕掉,“你迴去後,在衙門貼上告示,說明情況,別讓百姓傳的沸沸揚揚。


    倘若讓百姓以為隻要打了士兵就要挨打,會滋長百姓的懼怕和士兵的驕縱。”


    “大帥明察秋毫,屬下下去就命人四處張貼。”範文程道。


    “來,你替我寫一份請罪書。”


    楊承應讓出位置。


    論文采,全金州鎮第一,非範文程莫屬。


    範文程不推辭,當即坐下,提筆書寫。


    洋洋灑灑上千字,頃刻間完成。


    楊承應看了一遍,便令人送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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