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不能答應啊。”


    楊承應走後,周達急壞了:“這家夥貪得無厭,讓他拿到十五萬兩銀子,還不知道怎麽從裏麵撈油水。”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萬弘祚背靠著椅子,一臉無奈:“要是楊承應不配合,我們修公主府要修到猴年馬月。


    算了,爺隻求趕緊脫身,再也不來金州鎮。”


    他隻求脫身,周達卻心疼到手的銀子賺不到。


    十五萬兩啊!


    周達隻覺心如刀割,在二爺麵前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周達愁死了。


    楊承應樂壞了。


    他迴到府邸,立刻叫來沈誌祥:“我親自寫一封信,你務必親手交給羅三傑。”


    “是。”沈誌祥應了一聲後,笑著恭喜:“大帥,十五萬兩呀。”


    楊承應淡淡一笑:“十五萬兩,我一個子兒都不要。”


    說著,他提起筆來,沾上墨。


    他認真想過,十五萬兩雖多,比起公主到後,公主府的官田收入,小巫見大巫。


    為了讓公主滿意,這點錢他不拿了,分給下麵的人,讓他們把公主府修好。


    “這筆錢,十分之八花在公主府,十分之一給那些工人額外支出好處,剩下的十分之一,給羅三傑和你叔叔。”


    楊承應邊說邊寫。


    十分之一,是上萬兩銀子。


    到手至少五千兩!


    沈誌祥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怎麽行呢,怎麽著大帥也得拿大頭,我們跟著吃湯喝水就行了。”


    “跟著我得吃肉,喝什麽湯!”


    楊承應把信裝進信封,用泥封好:“再說了,要是修不好……”


    “提頭來見!”沈誌祥拍著胸脯保證。


    給這麽多的好處,沈誌祥很清楚,必須好好幹活。


    就像寧完我,他是一個賭鬼,經常輸錢,可楊帥從不過問數目,經常大筆一揮,給他撥出銀子。


    可是寧完我作為實際管理大長山島的人,把大長山島經營的井井有條,聽說已經招募船工在研究造大船。


    賞罰分明,鐵麵無情,這是大帥的作派。


    收好了書信和手令,沈誌祥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得到書信後的羅三傑,隨即和沈世魁商量後,開始修造公主府。


    修造公主府的工匠,一部分來自山東,一部分來自京城,大部分是本地人。


    當他們知道好好修造公主府,可以分到一萬多兩賞錢。


    還是白字黑字,豎著牌子,於是情緒高漲,都紛紛表示要修好公主府。


    公主府奠基儀式結束後,旋即開工。


    羅三傑和沈世魁認真督建,十分上心。


    工程進展迅速。


    當然,這是後話了。


    把沈誌祥派出去後,楊承應便去接張景嶽。


    對於張景嶽來說,這是令人震撼的一天。


    他想象中的女醫護兵,應該是什麽都不懂才對。


    已經最好了一點點教授的準備。


    結果,和他想的大不一樣。


    這群女醫護兵沒有受到係統的醫學教育,對具體的病症不了解,卻掌握了大量基礎醫學知識。


    甚至部分關於人體的知識,比他還要懂。


    消毒、清洗傷口、清創縫合術等,練得滾瓜亂熟。


    一打聽才知道,這都是楊承應在他來之前教的。


    徐老告訴他,楊承應是一個奇才,起初不信,現在完全信了。


    “楊帥。”


    見到楊承應,張景嶽深深作揖。


    楊承應趕緊還禮:“張先生太客氣了。”


    張景嶽笑道:“恕老夫眼拙,一直把楊帥當成是不通文墨的武夫,經曆過今天的事情,才知道錯的離譜。


    楊帥精通百家,令老夫刮目相看。”


    “末學這點技藝,不敢在魯班門前弄大斧,”


    楊承應笑著說道:“對於醫術隻知道皮毛,這些學生都快被我帶歪了。”


    “不不不,楊帥教的極好。”張景嶽連連擺手。


    兩人邊走邊聊,親衛牽著高頭大馬,在後麵跟隨。


    當張景嶽提出想看一眼求知學堂,楊承應當即應允。


    眾人上了馬,一行人策馬徐行,前往城南。


    之所以把學堂設在城南,這與曆史有關。


    鎮虜城興建之初,為了防止敵人來犯,傷及正在讀書的孩子,就把學堂設在南邊的方向。


    遇到最壞的情況時,能及時組織學生向南轉移。


    學堂從一片荒蕪,如今已成為了占地麵積最大的宅院。


    主體是楊承應撥款修建。


    宅院裏的桌椅板凳,或者木柱等不少是百姓捐贈,希望孩子們能好好學習。


    張景嶽到時,看到這個規模宏大的學堂,吃了一驚。


    鎮虜城裏,府衙小小的,楊承應總兵府邸小小的,安置貴客的館驛小小的。


    最大的是學堂和兵營。


    到了府門前,眾人翻身下馬。


    張景嶽整理了一下衣冠,這才在楊承應帶路下,走進學堂。


    門前一副對聯,乃是諸葛武侯流傳後世的經典名言:


    非澹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


    進入學堂,第一眼便看到庭院中間立的孔聖人石雕像。


    張景嶽上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


    楊承應跟著拜了拜,然後給張景嶽帶路。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童稚的讀書聲飄來。


    “聽說您這裏按級別學習,這是怎麽迴事?”張景嶽邊走邊問。


    “五歲孩童入學,發蒙一年,再正式讀書,每一年算一個年級,五年後,進入中等學堂繼續學習。


    每個年級學習相應的內容,由淺入深,循序漸進。”


    “怎麽不教授四書五經,而是教一些雜學?”


    在張景嶽看來,四書五經,考科舉,才是正道。


    “有的。漢文課,就是教授四書五經,諸子百家。”


    楊承應笑道:“遼東窮鄉僻壤,考科舉都沒人。教他們考科舉,不如教一些經世致用之學。”


    “雜學雖然好,但聖人之道才能矯正自身,教化世人啊。”


    張景嶽極為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以及對楊承應這樣教的意見。


    楊承應虛心接受,改是不會改的。


    從初等學堂,到中等學堂,再到高等學堂。


    教的內容越來越豐富。


    到高等學堂時,張景嶽眼尖,發現了在裏麵聽課的許靖。


    而老師居然是一個紅頭發的女人!


    他知道葡萄牙人,卻沒見過葡萄牙女人。


    整個人驚呆了,看了好半天。


    “這是什麽課?”


    張景嶽聽了一會兒,愣是沒聽懂。


    楊承應解釋道:“這個班叫航海班,茫茫大海之外的事情。這裏出來的學生,要麽打算去當水師,要麽去航海做生意。”


    女老師是在這裏的一個葡萄牙教官的妻子,精通漢語。


    楊承應把她留下,教授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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