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瓜,你過來!”


    楊承應不理會那些跪在地上求饒的人,而是看向因遲到而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


    金瓜一聽將軍提到他的名字,慌忙跪著向前:“將軍,將軍,屬下絕對沒有做那些事。


    今天就是睡過頭了,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楊承應微微一笑:“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隻是簡單的跪一會兒了。”


    知道自己有戲,金瓜慌忙磕頭:“謝將軍不殺之恩。”


    “你這些日子辛苦了,賞你一斛米、豬兩頭、羊一隻,希望你再接再厲。”


    楊承應說道:“起來吧,站到一邊去。”


    金瓜再次謝恩,慌忙起身,規規矩矩的站到一邊。


    楊承應又讓公孫晟念一串人名,給予嘉獎。


    這些是盡職盡責的。


    稍有懈怠的,也給予一些糧食和布料的賞賜。


    剩下的,就是跪在地上請求饒命。


    “看在範大人和諸位給你求情的份上,這次我饒過你們。”


    楊承應剛一開口,不少人磕頭謝恩。


    那種逃過一劫的感覺,讓人都鬆了一口氣。


    “別急,你們要把拿出來的部分上繳,我們發還百姓。”


    楊承應厲聲問道:“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一個個磕頭如搗蒜。


    “很好。”楊承應扭頭看向孔有德,“孔有德,出列。”


    “在。”孔有德上前一步,“將軍請吩咐。”


    “一個好的統帥,先從最基本學起。”


    楊承應安排道:“你代替我,將物資追迴,發還百姓。然後待在衙門做一名收糧總官,管理這幫人。”


    “謝將軍。”


    孔有德抱拳施禮,激動得差點下跪。


    他一個礦工出身,被當做牛馬一般對待的人,居然這麽快就有機會獨當一麵,怎麽能不激動。


    旁邊的孔有性和耿仲明都眉頭微皺,心裏有些不舒服。


    特別是耿仲明,他來了之後做了很多事,深受楊承應的器重。


    他也認為,三人之中他會是第一個熬出頭的人。


    沒想到,第一個是孔有德。


    “別急著謝我,如果你把事情辦砸了……”


    楊承應話沒說完。


    孔有德正色道:“屬下就跪著來見將軍。”


    “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


    楊承應叮囑完他,看向範文程。


    “將軍。”


    範文程識趣的上前一步。


    “我知道,你一直很為難,畢竟身份尷尬。但是現在,有我給你做主,你擔任城令,主管一方事務。”


    楊承應說完,扭頭看向鮑承先:“你是新城的主將,目前這段期間好好學習,以後這座城池就歸你鎮守。”


    “是,將軍。”


    兩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這本是機密,應該在楊承應迴金州城的時候宣布,但是為了幫他們樹立權威,決定提前當眾宣布。


    這樣一來,有些趨炎附勢之徒,便不會為難他倆了。


    眾人的心中,對未來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那就是由鮑承先主管軍事,範文程主管行政,還安插了親信孔有德監視他們,這是基本格局。


    不料,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消息傳出,惹來不少人的不滿。


    第一個便是耿仲明。


    他距離楊承應最近,也相處時間較長,有話直說。


    剛迴帥帳,他找上楊承應:“將軍,屬下不服。”


    “不服什麽?”


    楊承應坐到主位,笑著問他。


    “將軍,孔有德是我的義弟。孔有性是孔有德親哥,將軍都沒有提拔,卻為什麽先提拔孔有德。”


    耿仲明一臉委屈的說道。


    楊承應嗬嗬一笑:“你們我另有安排,隻是時機未到。再說,我必須提前布局,新城的軍事和人事。”


    “將軍,打算給我派個什麽差事啊?”


    耿仲明順杆爬,趕緊問道。


    “這個嘛……”


    楊承應剛開口,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粗獷的男聲。


    “將軍,在嗎?”


    是尚可喜的聲音。


    耿仲明眉頭微皺,這家夥真是我的克星。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在。”楊承應應了一聲後,擺手示意耿仲明站到一邊。


    耿仲明剛退到一邊,尚可喜就進來了。


    他看到耿仲明,就道:“你先出去,我要和將軍說話。”


    耿仲明反擊:“豈有此理,我可是將軍的親衛,你是外將,憑什麽讓我出去。”


    “欸,你小子……我做將軍親衛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論輩分,我也比你大。”


    “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你……”


    眼看兩人吵起來,楊承應開口:


    “好啦。有話就說,別學小兒鬥嘴。”


    兩人同時閉上了嘴。


    “我不服!”尚可喜嘟囔著。


    “不服什麽?”楊承應好奇地問。


    “鮑承先隻是一名降將,居然要擔任新城的主將。我還要率領火器部隊聽他指揮,我不服!”


    尚可喜氣鼓鼓的說道。


    “這件事,到時候自有新的安排。”


    楊承應沒好氣道:“你私底下嘲笑女兵,還各種陰陽怪氣,我還一直沒機會說你呢。”


    “將軍,本來就是嘛。你讓那些娘們兒練鳥銃,不就是侮辱我們大老爺們兒和娘們一樣。”


    “嗬,念了幾天書就這覺悟。我問你,你率領的是什麽營?”


    “林字營!”


    “你知道,我手底下能用的最精銳的部隊是哪一支嗎?”


    “當然是風林水火!”


    “這不就明白了。我把這麽重要的部隊交給你,是讓你沒事幹陰陽怪氣的嗎?”


    “屬,屬下知錯了。”


    “職位的高低,那隻是一方麵。你們掌握的部隊,可是我的身家性命。眼下就這麽多崗位,你讓我把身家性命交給外人嗎?”


    尚可喜不說話了。


    “好好練兵,別讓我失望。”楊承應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知道了!”尚可喜的背挺得直直的。


    “下去,我看到你就心煩。”


    “是是是,”尚可喜腆著一張笑臉,離開了。


    等他走遠,楊承應看向耿仲明:


    “你到時候就知道,我為什麽不把留在新城。”


    “屬下明白。”


    耿仲明通過剛才的事看出來了,自己肯定有新的崗位,隻是時機不成熟罷了。


    他也不敢打擾,從帥帳退了出來。


    卻迎麵遇上了孫得功。


    孫得功投降後,一直奉命訓練蓋州降卒及部分新兵,其訓練度不如四大營,但是戰鬥力比起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他也來找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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