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台吉,是努爾哈赤的第八子。


    母親來自海西女真葉赫部,和建州女真屬於世仇。


    因此黃台吉從小到大都非常的謹慎,麾下正白旗也是八旗中實力最弱的。


    但不妨礙這個魁梧的漢子,帶領正白旗建功立業。


    從努爾哈赤眾多兒子中脫穎而出,與代善、阿敏、莽古爾泰並列,成為四大貝勒之一。


    黃台吉身體非常的重,踩在雪地裏,不僅嘩啦作響,還留下很深的足印。


    “劉愛塔(李永芳),見過四貝勒。”


    劉興祚和李永芳趕緊相迎。


    “四貝勒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我等好出門相迎。”


    劉興祚很恭敬的說道,“突然到來,我等有失遠迎,請四貝勒恕罪。”


    黃台吉馬鞭一揮,“區區小事,不必介懷。”接著饒有興致的環顧四周,發現打掃幹淨。


    劉興祚趕緊介紹一下蓋州的基本情況,全城的人和物都被一掃而空,隻留下空城一座給後金。


    “誰說那小子什麽都沒留下,光這間幹淨的正堂都透露了很多信息。”


    黃台吉笑了起來。


    劉興祚猜出一二,但決計不會說出來,便問道:“請四貝勒賜教。”


    黃台吉給了他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大明有一句話,叫掃榻相迎。父汗寫信給那小子,提出主動讓出蓋州給他。”


    “那小子沒有迴信,卻也無聲的告訴我們,我們隻是客人,他會迴來。”


    李永芳恍然大悟。


    劉興祚笑道:“四貝勒果然聰穎過人,我等不及。”


    “那小子到底是怎樣的人?”黃台吉好奇地問道。


    “年紀雖輕,卻有著遠超他那個年紀的見識。無論是走路還是坐下,背都挺得直直的,似乎受過長期且專業的訓練。”


    劉興祚結合自己的觀察和相關信息,認真介紹道:“在他身上沒有一點‘逃跑是恥辱’的思想包袱,非常的靈活多變。”


    “更可怕的是,”劉興祚特別強調道,“他似乎深諳孫子兵法‘十倍圍之’的思想,總會在局部集中優勢兵力,尋機殲敵。發現情況不對,立刻撤退,絕不戀戰。”


    聽到這些介紹,黃台吉對楊承應更加感到興趣。


    “劉二哥,你說……我們有沒有機會招降此人啊?”


    黃台吉一臉笑容的問道。


    劉興祚一下子愣住了,被黃台吉這種近乎“天真”的想法。


    李永芳也是一臉的無語。


    “四貝勒,此事恐怕不可能”李永芳勸道,“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黃台吉不以為然:“事在人為嘛!三國演義裏,劉備三顧茅廬得到諸葛亮,可見有耐心才行。”


    “四貝勒果然胸襟開闊,與眾不同。”劉興祚誇道。


    黃台吉笑著擺了擺手,心裏悵然若失。


    三人從正堂到內院,果然都是空空蕩蕩。


    “四貝勒突然到來,莫非是信不過我和李將軍?”劉興祚突然開口。


    李永芳嚇了一跳,沒想到劉興祚敢這麽和四貝勒說話。


    然而四貝勒毫無生氣的意思:“隻有你劉二哥敢這麽說話,哈哈哈……父汗讓我來,是告訴你們,孫得功和鮑承先會來接手蓋州防務,你們和我先迴遼陽休整,再去征討鎮江堡等地。”


    “他們能守住?”劉興祚表示懷疑。


    “父汗說了,楊承應主動讓出蓋州,表明他也沒能力長期占據。一方麵讓他們經營蓋州,把來不及轉移的百姓安頓好。另一方麵,也要試一試他們的忠誠。”


    “大汗真是深謀遠慮。”


    三人走遍了蓋州指揮使衙門。


    黃台吉望著南邊的方向,若有所思。


    楊承應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好想見一麵!


    阿嚏!


    遠在金州的楊承應,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伺候在旁的田英娘趕緊問道:“大人是不是著了風寒?”


    “沒……沒事。”楊承應捏了捏鼻子,對著炭盆烤了烤手。


    圍著炭盆,還坐著羅三傑、祖天壽、寧完我、茅元儀和齊大壯。


    都是內政的好手。


    “立春快到了,一年最重要的時刻將到。”


    楊承應往手裏哈了口氣,繼續道:“因此我們必須全力保障春耕,除風字營和林字營繼續訓練以外,其他都要下去,維持社會秩序。”


    這年頭衣服很貴重,有的人家隻有一套衣服,從春天穿到冬天,破了就補一補。


    特別是經曆過去年一年多的殘酷,更是困難到難以想象。


    下地幹活也要起早摸黑,不是因為勤快,而是因為沒有衣服,天黑的時候別人看不見。


    而在這種時候,一些人就蠢蠢欲動,很想把發下來的東西偷到手,甚至強搶。


    因此需要派士兵到最底層,維護現場的秩序。


    而新歸附的明軍還需要訓練,隻有楊承應的嫡係才能肩負重任。


    羅三傑皺眉道:“這些事,執行起來很容易。我現在最擔心一件事,方巡按已經繞道前往廣寧,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提到方震孺,茅元儀臉上有些尷尬。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楊承應不以為然,“朝廷想要執行三方戰略,肯定會我們加強管製,對此我早有心理準備。”


    茅元儀提醒道:“方巡按和我關係雖不錯,可我也沒能力阻止他。依我觀察,方巡按對將軍很有成見,不可不防。”


    “對我有成見?”楊承應反問。


    “兵器的來源,軍隊的訓練,土地的分配等等,都與大明國策違背。”


    茅元儀的話,讓楊承應額頭上冒汗。


    自己幹了這麽多“不正確”的事情嗎?


    “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們先把春耕事情安排妥當。”楊承應隻好道。


    寧完我接過話茬:“農具和種子都已備好,但是隨著複州百姓遷入,是不是請齊壯士關掉炭窯,改成農具鋪。”


    “這個嘛,俺沒有問題。”齊大壯猶豫道,“就怕弟兄們不樂意。”


    “嗯?”楊承應疑惑的看著他。


    齊大壯咽了下唾液,道:“這些日子燒炭,得了不少的好處。很多弟兄,有點不願意打農具,不賺外快。”


    楊承應眼睛眯成一條縫,十分嚴肅地道:“迴去告訴他們,燒炭冬天才有用。如果他們不願意,我就把炭窯封了。也可以不打農具,迴家種地。”


    “是,俺知道了。”齊大壯慌忙應道。


    楊承應收斂了神色,笑道:“你也別緊張。如果他們願意迴去種地,你隻管放行就是了。隻是下次,就不用他們。”


    “俺明白了。”


    齊大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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