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送宴後,江水源沒有打道迴府,而是帶著行李直奔機場。原本預定七月下旬拍攝的幾個廣告,因為他的原因,已經一拖再拖、拖無可拖,現在隻能無縫銜接了。他背著行李剛下車,吳梓臣就一個箭步衝了過來:“老大,您終於來了!”


    “麻煩你們久等了!”


    吳梓臣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駕駛位上的喬一諾:“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


    “哦,司機。”江水源實事求是地迴答道。


    喬一諾和吳梓臣同時撇了撇嘴。喬一諾也沒多說什麽,衝江水源揮揮手,便一踩油門灑然而去。吳梓臣則順勢接過江水源的行李,差點一個趔趄摔個大馬趴:“怎麽這麽重?老大,該不會那位漂亮小姐姐把家裏的金銀細軟房產證,全都打包送給你了吧?”


    “口胡,這都是我最近要看的書。”來金陵這兩個星期,江水源覺得自己也算努力的,結果帶過來的書和資料沒看多少,臨走時反倒又增加了一大堆收獲,其中有各位老師吐血推薦的必讀書,也有大佬們友情大派送的簽名本,不要都不行的那種。


    吳梓臣吃力地背著那堆沉甸甸的精神財富:“老大,這麽沉,肯定得辦理托運!”


    “那就辦吧。”江水源也沒別的辦法。


    吳梓臣又低聲說道:“對了老大,錦衣服飾那個姓彭的大齡單身女青年,不知是到了每月那幾天,還是被催婚了,麵色潮紅,肝火旺盛,說話衝得很。待會兒您小心一點,別讓她逮著借口發飆。”


    江水源心中了然,隻怕彭旻生氣上火,根源多半還在自己這裏。畢竟被鴿了那麽多次,本來就讓人火大,估計這段時間她也沒少被挨老板的批。受了那麽多夾板氣,今天逮著機會,還不要好好發泄一下?犯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江水源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進了候機廳,見到早早就候在那裏的彭旻、浦瀟湘,他便連聲表示歉意:“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彭旻還是一如既往的ol女郎範兒,寬鬆雪紡襯衣配著高腰直筒半裙,畫著淡妝,簡單而又不失優雅,率性而不失幹練,聞言摘下淺色的太陽鏡:“久等?這是久等的事兒嗎?本來七月下旬就要拍的秋裝新品宣傳片,結果被一拖再拖,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都八月中旬了!要不是今年天氣有點反常,這個時候秋裝都該上架開賣啦!”


    江水源自知理虧,乖乖認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認打認罰,我絕不皺半下眉頭!”


    “認打認罰?那你就等著賣身吧!”


    “啊?違約金那麽多?”


    彭旻嘴角微微翹起,旋又斂去,重新戴上了太陽鏡:“知道多就好。至於怎麽罰,容我再想想。但這次拍攝,拜托你多用點心,咱們時間確實非常緊張!”


    “一定!一定!”江水源趕緊應允,“五加二、白加黑,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等兩人談得差不多,浦瀟湘才半笑不笑地調侃道:“幾個月不見,聽說你也跟風到江寧做了贅婿?怎麽樣,你的那位大小姐漂亮嗎?”


    “要說大小姐,你才是大小姐,好嗎?”江水源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說的好像有些歧義。本來自己要表達的意思是論大家閨秀的範兒,你才是大小姐,怎麽聽起來感覺像是說自己要入贅的,是眼前這位浦大小姐?他趕緊救場:“倒是幾個月不見,我們浦瀟湘童靴變得更加明豔動人了。話說你現在敢走夜路嗎?怕不怕被人一棒子敲暈,扛迴山洞做壓寨夫人?”


    浦瀟湘摸了摸自己光瑩如瓷的臉頰:“真的嗎?我還以為我已經是人老珠黃、明日黃花,醜到某人都不想多看一眼呢!”


    某人馬上指天誓日:“怎麽可能!你的顏值絕對是我見過最能打的,多看一眼都是我的福分。”


    “那你放暑假為什麽浪跡揚州煙花、金陵風月,不迴淮安?家花不如野花香?”


    好嘛,圖窮匕見!某人隻好繼續土味情話:“什麽家花、野花?王不過霸,將不過李,顏值不過你。跟你相比,其他人都隻能算野生蕨類植物,根本不開花。”


    浦瀟湘倒沒有什麽反應,作為“野生蕨類植物”的彭旻卻受不住了:“喂喂,我說你們兩個,撒狗糧能不能注意點場合?當著大齡單身女青年的麵兒秀恩愛,這是違反動物權益保護法的,信不信我分分鍾舉報你們虐狗?”


    江水源向彭旻投去感激的一瞥:大恩不言謝!女俠今日解困救命之恩,他日必當湧泉相報。——呃,別問為什麽是湧泉相報,而不是以身相許。問就是腰不好,有心無力,分身乏術。


    彭旻表示收到,繼續解圍大業:“江水源,你還記得你之前給我們寫的那本小說嗎?”


    “你是說《情書》?”


    “沒錯兒。就在今天上午,我剛剛接到一個好消息,關於那本小說的,猜猜是什麽?”


    好消息?這沒邊沒際的怎麽猜。江水源隨口說了一個比較靠譜的:“錦衣服飾簽約成為《情書》電影的服裝讚助商?”


    “不對,是關於你小說的,不是我們錦衣服飾。還有,那個合約我們早就簽了。”


    “小說銷量創下紀錄?”浦瀟湘也猜了一個。


    “不是。銷量創紀錄,那是發行一個月後就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兒,不可能我今天上午才知道。”彭旻再次否定。就這樣連猜四五次,她才公布答案:“根據可靠消息,江水源憑借《情書》入闈了第四十九屆當代文學新人獎候選名單,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候選者!”


    “當代文學新人獎?那是什麽?”


    不僅浦瀟湘有此疑問,江水源也很好奇。自從在《萌芽》上發表文章以後,他先後收到無數這個杯、那個賽的約稿通知,也接到至少上百份“xx文學獎”邀請函。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小激動,感覺突然間有了“新人の蜜汁自信”,感覺自己可以一篇封神、一夜成名。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到最後給他留下三個不可磨滅的印記:


    國內文學獎真多!


    給錢就能上!


    專騙那些年幼無知、熱血上頭的文學愛好者!


    所以此刻聽到彭旻說自己入闈了什麽文學獎,不僅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該不會是哪位說話好聽的人才,騙到了彭大經理的頭上吧?


    彭旻瞪了江水源一眼:“你這是什麽表情?覺得我像冤大頭嗎?得到消息後,我可是認真調查過的,當代文學新人獎是當代文學振興會主辦,多家著名集團共同出資,專門頒給純文學新人作家的一個著名獎項。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有些陌生,但在業內絕對聲名卓著,獲獎者被視為‘登龍門’,是與文正文學新人獎並稱top2的新人文學獎項。厲害不厲害?!”


    江水源微微側頭:“所謂並稱top2,其實就是第二吧?”


    “錯!大錯特錯!”彭旻莫名感受到智商碾壓的快樂,“文正文學新人獎,隻頒給過去一年在《文正》雜誌上發表作品、且成績突出的新人。盡管《文正》雜誌是最著名、最權威的文學刊物,但每年才出幾期?每期才發表幾篇文章?相對而言,當代文學新人獎是由評選委員會的專家,從過去一年正式發表的作品中,自由挑選新人作家或無名作家的純文學作品,然後評選出最優秀的予以獎勵。想想看,前者是十裏挑一、百裏挑一,後者是千裏挑一、萬裏挑一,是不是後者更厲害?”


    江水源有點搞不清彭旻的腦迴路:“請問,你覺得是在最頂級、最大牌的專賣店挑選的衣服好,還是服裝批發市場挑選的衣服好?”


    彭旻秒懂,但絕不認慫:“衣服好不好先不說,但從服裝批發市場挑選的衣服,顏色、款式絕對是我最喜歡的。”


    “好吧,你喜歡就好。”


    浦瀟湘更喜歡實際的:“彭姐,那個文學獎獎金有多少?”


    “說到獎金,那就更厲害了!”彭旻眼睛都開始放光,“除了20萬元獎金、以後作品優先刊登在《當代文學》雜誌上外,獲獎者可以在接下來的一個年度裏免費乘坐九州航空的國內航班,免費入住南客連鎖的豪華客房,還有免費贈送的飄風服裝四季套裝,等等等等。總之,衣食住行,你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有免費的品牌贈送!”


    聽到“免費”二字,浦瀟湘的眼睛也變得熠熠生輝:“哇,免費!”


    江水源忍不住想吐槽:拜托,當代文學獎的這些贈品,對於小戶人家或許是超級大禮包,你們兩個一個是豪門大戶出身,一個是年薪幾十萬的白骨精,什麽好東西沒見過?至於為這點東西,激動成中了幾個億的樣子嗎?


    浦瀟湘看出江水源的疑惑,再次強調:“這些都是免!費!”


    好吧,就像巨龍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可能所有女孩子也逃脫不了“免費”的吸引。江水源搖搖頭:“免費雖好,那也要得了獎才行。現在八字都沒一撇,還是別去想那些天上的餡餅了。彭姐,說說你們今年秋裝的拍攝計劃吧,我好有個準備。”


    浦瀟湘不樂意了:“什麽八字沒一撇?你都入闈了候選名單,那一撇早撇到了天際,你還想撇多長?你還是想想得獎之後,怎麽感謝我和彭姐吧!”


    “感謝?”江水源馬上醒悟過來,《情書》這本小說的誕生,完全來自於彭旻的催稿。如果說彭旻是小說的催產士,那麽當時同在儋州樊樓上的浦瀟湘,可以算是同台的醫護人員。何況之後小說出版,還用了不少浦瀟湘的照片,為全書添色不少,確實需要感謝一下:“那你們覺得,我是把感謝寫到獲獎感言裏好呢,還是寫在日記裏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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