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想坐好位子?我還想到隔壁班和柳晨雨坐同桌呢,可能嗎?既然不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那麽隻有打亂重來,各安天命。


    江水源在和新同學握手寒暄的過程中已經大致想好怎麽排座位。等見禮之後,讓大家先隨便找個位子坐下,才溫聲說道:“朱老師讓我安排一下大家的座位,這對我來說是個巨大的挑戰,因為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能讓大家都滿意的辦法。目前看來,隻有在盡可能公平公正、有利於班級團結的前提下,盡量照顧大家的感受。如果有不當之處,還請諸位多多諒解!”


    “班長,我們支持你!”


    “是啊是啊,你就說吧!”


    雖然不知道江水源會提出怎樣的調整方案,但班上同學還是給予了最大限度的支持。


    江水源頗為感動,點了點頭答道:“我設想的方案是男女生按照身高分別排好,然後由低到高,每三名女生、五名男生為一橫排,女生優先挑選座位,男生自由組成同桌。如果對自己座位不滿意,可以找其他同學友好協商,在雙方都同意並且不影響他人的情況下隨意更換座位。若是因為視力、聽力等特殊情況,還可以找朱老師或我出麵幫忙協調。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好啊,就這麽辦!”吳梓臣率先跳出來表示支持。估計他是覺得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想要找到心目中合適的位子簡直易如反掌,所以毫不猶豫投了讚成票。


    “我也同意!”浦瀟湘緊接著舉手同意。這丫頭若是生在西周末年,周幽王為他燒烽火台戲耍諸侯都是輕的。說不定為博美人一笑,幹脆能把錦繡江山拱手讓人。想要從一堆鯨蟲上腦的男生手中換個座位,那算什麽難事?還不是壇子裏捉王八——手到擒來!


    想想座位打亂重排後,自己有可能坐在浦瀟湘、蔡小佳等美女旁邊一親芳澤,大多數人也隨即表示了同意。江水源原本以為會鬧得一地雞毛。沒想到輕而易舉就獲得了通過。


    一群人興奮而忐忑地來到教室外排成兩列縱隊,同時在心裏默算自己會坐在第幾排、周圍都有哪些人,有些機靈的還會根據情況對自己的排位進行微調,以確保能坐到上佳的位置。吳梓臣在隊伍中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後大聲招唿道:“老大,這裏!這裏!”


    “我比你高那麽多,怎麽可能和你站一起?”正在維持各隊秩序的江水源拒絕了吳梓臣的好意。自從去年五月以來。他的身高就像雨後春筍,每個月都要躥高一兩厘米,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生長。去年的衣服,今年絕對套不到身上。尤其這一暑假,江水源更是長高不少。眼下已經突破一米七五大關,正在往一米八零穩步邁進,超出吳梓臣有兩三厘米,根本站不到一塊兒。


    吳梓臣神情一滯,又說道:“那您也得站到隊裏來啊!你不站到隊裏,等會兒你坐哪兒?”其實他想說的是,你現在不站到隊裏,我怎麽能確保我自己坐到你旁邊?


    “等大家排好隊再說!”江水源忙著捋順隊列。幫某些對自己身高不能做出客觀評定的家夥糾正錯誤認識,哪有時間考慮自己的事?隻期盼著等會兒別跟浦大魔女碰著就行,除此以外和誰坐一起都沒問題。哪怕是張明月,哪怕是魏處默。


    吳梓臣有些鬱悶,看來未雨綢繆已經不太可能,隻能事後亡羊補牢了。


    等大家都排好之後,江水源吩咐道:“從現在開始,女三、男五一排排進去坐好。調座位的事情等大家都坐好後再說。”說完插到張謹身後:“張大帥哥,既然咱倆如此有緣。等會兒我們坐同桌吧?”


    “好、好啊!”張謹頗為興奮,“葛、葛老師給的材料我還、還有幾處有疑問。正、正好等會兒問問你!”


    座位很快排定。江水源由於比較高,座位相對靠後,但同桌是張謹,隔著一條過道的右前方是蔡小佳,浦瀟湘雖然和蔡小佳同桌,但與江水源卻隔得蠻遠。而且周圍沒有什麽討嫌的人,所以江水源對座位大體還是比較滿意的。


    既然有滿意的,就肯定有不滿的。吳梓臣被排在了教室的另一邊,與江水源和蔡小佳隔了好幾個人,此刻正一臉哀怨地望著過來,大有“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哀傷。隔得更遠的是魏處默,因為身高問題他被排在了第三排,平均每三分鍾要扭過頭往蔡小佳方向看一眼,長此以往,江水源真怕他擰成頸椎勞損。


    張謹剛拿出那堆阿爾伯特問題資料剛要向江水源請教,葛鈞天穿著大褲衩、趿拉著塑料拖鞋出現在二班門口,朝他們倆招招手:“小夥子們,沒看見你們尊敬的葛老師從京城殺迴來了?趕緊出來列隊歡迎!”


    江水源翻翻白眼,和張謹走了出去,頗為好奇地問道:“葛老師,你怎麽知道我和張謹都在二班?”


    “我當然知道,”葛鈞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因為這是我要求你們年級組特意安排的!對了,我走的這幾個月你們有沒有偷懶?布置的書有沒有好好看?要是被我發現你們中有誰敢偷懶,那就洗幹淨脖子等著吧,我絕對讓他生不如死!”


    張謹膽怯地低下頭,盯著腳尖結結巴巴說道:“您、您布置的書我、我都有好好看,但、但是有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


    “你的學習態度,我是從來不懷疑的;至於能不能看完、能不能看懂,那是你的智商問題,強求不得。”葛鈞天這話應該是在寬慰張謹,但怎麽聽怎麽感覺像罵人呢?說著他還斜瞪著江水源一眼:“我擔心的是某人自恃才高八鬥,在暑假裏又不務正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白白浪費了上好的天資!”


    這算是指桑罵槐呢?還是直言不諱呢?不過江水源這個暑假裏花在國學論難上的時間確實比花在數學上的時間多,葛鈞天給的那些資料也是將將看完,故而麵對他的指責有些底氣不足:“反正你給的資料我都看完了,不信你出張試卷來考考!”


    “考?考有什麽用!我給你們書看,是讓你們掌握裏麵的知識點,和數學的各種推理思辨能力,不是讓你們應付考試!”葛鈞天大為不滿,“好了,現在不是糾纏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今天我來是想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預計十月中旬的時候,著名數學家、中華科學院院士,同時也是我的老師、你們的師祖惠成澤惠老先生會來咱們學校辦個講座。我不管你們暑假裏怎麽胡天胡地,但是接下來的這一個多月時間一定要給我好好準備!”


    “我、我們需要準備什麽?”張謹忍不住問道。


    葛鈞天沒好氣地答道:“還能準備什麽?你們覺得自己能寫出上得了台麵的論文,還是能提出足夠新奇的講解?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看書,然後想想眼下各自能想到的最困難的問題是什麽,如果你們自己能解決或者我能解決,那就不要提了。”


    江水源微微側頭:“想費馬大定理那樣也可以?”


    費馬大定理又被稱為“費馬最後的定理”,由法國數學家費馬提出,內容是當整數n>2時,關於x、y、z的方程x^n+y^n=z^n沒有正整數解。當時費馬正在閱讀丟番圖《算術》的拉丁文譯本,然後在第11卷第8命題旁邊寫道:“將一個立方數分成兩個立方數之和,或一個四次冪分成兩個四次冪之和,或者一般地將一個高於二次的冪分成兩個同次冪之和,這是不可能的。關於此,我確信已發現了一種美妙的證法,可惜這裏空白的地方太小,寫不下。”


    這個猜想一直困擾數學界數百年,各國數學家一邊懷疑費馬是在裝逼,一邊痛恨那本丟番圖《算術》的頁邊距為什麽那麽小,不能讓費馬把他的奇思妙想給寫出來,一邊還得絞盡腦汁奮力思考解法。


    “可以,當然可以!如果你們能想出費馬大定理那樣美妙的猜想,不僅會得到惠先生的賞識,甚至有可能在數學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事實上能提出這類奇妙猜想的人,大部分都是非常傑出的數學家。”臨到末了葛鈞天又補充一句,“當然,前人提過的問題不準你們再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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