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東郊,一個高達十五米的爐體正在散發出滾滾熱浪。

    “出鐵水了!”

    程咬金挺著腰:“小心一點,這東西粘在身上,想活都困難。”

    “大人放心,我們都是監造處的老人了,雖然這種煉鐵法新穎,但是我們還沒傻到去碰鐵水。”

    程咬金看著眾人行動,鐵水從打好的石槽裏流動。

    忍不住捋了捋胡須。

    十幾匹快馬過來。

    程咬金急忙轉頭作揖。

    李世民翻身下馬:“繼續,不用拘禮。”

    程咬金:“陛下,剛好趕上出鐵水。”

    李世民:“先不說這個,試一下坩堝煉鋼。”

    方陽給了煉鐵法和煉鋼法給他們。

    在方陽看來,煉鐵更重要。

    因為出鐵多,可以對整個社會產生巨大的變革。

    關鍵是,賺錢多。

    不過在李世民看來,還是煉鋼重要。

    要是能給大唐的主力部隊配上鋼製器械和防禦裝備。

    那出去征伐,還不是無往而不利?

    有探子給李世民稟告過。

    吐蕃,鬆讚幹布,集全吐蕃之力,一直在製造一種全防禦的重甲騎兵。

    當然了,要養活他們,很難。

    但是這種騎兵短時間可以製造巨大的收益。

    而李世民要對大唐負責,不可能勞民傷財去用土辦法鑄鋼。

    所以,方陽給出的煉鋼法李世民極為看重。

    程咬金指著一個大桶一樣的東西:“這就是坩堝,是鑄鐵和很多材料鑄造的。”

    李世民:“你說這種辦法,真能練出鋼來?”

    坩堝煉鋼法,就是將滲碳鐵料切成小塊置於封閉的黏土坩堝中,在坩堝外麵加熱,鐵料繼續吸收石墨中的碳而熔化成為高碳鋼水,澆鑄成小錠後鍛打成所需的形狀。

    說起來簡單,但是它有幾個問題。

    第一,坩堝不融化,內部鐵卻要融化。

    這就需要坩堝耐高溫程度比鐵熔點更高。

    第二,要提前知道需要的鋼鐵的碳比例。

    第三,成本非常高昂,基本上沒有幾個私人能用這一種辦法。

    當然了,相比之下,還是要比百煉鋼成本低很多。

    程咬金:“反正已經出鐵水了,咱們試一試。”

    “陛下您還是站遠點,萬一這東西沒做好,給炸了……”

    李世民點頭:“愛卿你也站遠些。”

    坩堝,用了石英,黏土,鐵料等燒製。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和合金有些類似。

    很關鍵的一點是均勻不均勻。

    要是鑄造的時候失誤,某一塊區域有問題。

    那哪兒成?

    直接就得燒穿。

    裏麵溫度那麽高,外麵的坩堝燒穿,還不得炸開?

    坩堝這邊還需要點時間,而鐵水出爐後,另一邊鑄造鐵鍋已經開始了。

    幾個工人用小型化的坩堝,堯鐵水倒入一個圓形底的舉行光滑石槽中。

    而旁邊,一大群人正在拉幾條繩索。

    繩索通過豎起來的巨大木樁固定。

    繩索下,吊著一個凹凸的半球體石頭巨球。

    肉眼可見,這個石臼和半球體石頭巨球是可以貼合的。

    “放!”

    拉繩索的人往前移動,石球往下落。

    石球落入石臼。

    一些多餘的鐵水被壓了出來,在一米內噴出鐵花,然後落地。

    肉眼可見石臼底部的鐵水,已經被壓的均勻成型了。

    程咬金指著石臼:“陛下你看,這石球拉起來時,有這套叫做什麽……滑輪組的東西固定住方位,落下時位置是定點的。”

    “等提起石球,鐵水溫度降低,就固化了,就成了一個鐵鍋造型。”

    拉繩索的人齊步後退,石球起來。

    裏麵一個燒紅了的鍋已然成型。

    雖然還沒徹底降溫,但是已經成型。

    兩個工人上前,一人一個鉤子,鉤起鐵鍋。

    倒鐵水的工人上前,往裏麵倒鐵水。

    重複這一過程。

    李世民感歎:“這個辦法看上去挺簡單啊,以前怎麽沒人想到這個?”

    程咬金:“我要是有方陽這腦子,肯定早就發達了,還打什麽仗,當什麽將軍。”

    李世民挑眉:“要不然你和小方換一下?”

    程咬金愕然:“呃……過過嘴癮而已,哈哈,當將軍挺好。”

    程咬金:“之前已經用以前煉鐵的辦法試過了,這種鐵鍋,算不上精致,就是普通的能用,勉強達標。”

    “方陽還給了一個辦法能做更好的鐵鍋。”

    李世民挑眉:“哦?怎麽做?”

    程咬金:“也是用這樣的石臼,用沒有燒融的鐵塊,放在裏麵,然後用錘頭做成圓球的鐵錘敲打。”

    “反複的話,也就兩個時辰就能做一口鐵鍋,成品要比直接壓的好得多。”

    直接壓,成品畢竟不受控,比如沒有壓滿。

    比如鐵水本來有氣泡,壓下去成型後鍋就會有個小洞。

    廢品率差不多有三成。

    廢了的鐵鍋鐵料雖然可以再次加工,不過比起初出的鐵水,可就差多了。

    李世民:“這也將近半個時辰了,坩堝那兒怎麽樣了?”

    程咬金:“這個臣也沒有試過,等他們打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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