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抱著揚揚,我給揚揚拎著東西。


    走在路上,剛下過雪,很滑,揚揚吵著要下來,謹就把揚揚放在了地上,拉著她的小手走。


    “明明!”揚揚應該是在叫我。


    我倒塌,怎麽又多了一個名字。


    “什麽明明,你得叫姐姐!”


    “叫什麽都無所謂!”我趕緊走到揚揚身邊,揚揚看著我,笑的很心,這笑容,好像謹,揚揚真的和謹很像。


    揚揚拉著我的左手,拉著她媽媽的右手,笑著說:


    “我要劃滑滑……!”


    我會意,小時候我也會這樣,隻是,我一隻手拉的是爺爺,一隻手拉的是奶奶。


    突然想起很久沒有見到爺爺奶奶了,她們應該會很想我吧。


    揚揚的笑聲灑在路上,我和謹都很開心。


    謹家離商業街很近,很快就到了,謹一定要拉著我上樓去看看。


    很不想去,因為不想見到謹的老公,但是又很好奇,我很想知道這個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是什麽樣子的。


    “走啊,上樓坐坐,拎著這麽多東西走這麽遠,多累啊!”


    我就是沒有辦法拒絕謹,一點辦法都沒有。


    謹的家不是很大,兩間臥室,整體上感覺空蕩蕩的,但是很幹淨。


    進屋的時候有點無措,謹的家裏隻有一雙棉拖,我在考慮要不要換。


    “穿上吧,這個是我的!”謹把拖鞋扔給了我,在旁邊的鞋櫃裏又拿出一雙夏天穿的粉色的人字拖。


    為什麽隻有一雙,謹的老公……


    房間談不上什麽布置,兩間臥室,小的一間一看就知道是揚揚的,擺滿了小人書和玩具,整個房間到處都是米奇,看的出來,揚揚很喜歡米奇,難怪會在disney遇見。


    坐下休息會吧,我去給你倒點水。


    謹把我當成了客人,我想說你別忙了,我不渴,但是看她就這樣在我麵前走來走去的又不想開口,很喜歡看到她這種居家的感覺。


    謹,你說我的心裏藏了太多的事情,那你的心裏又藏了多少……


    揚揚找出我在超市給他買的小汽車,開心的在屋子裏跑來跑去,我很喜歡揚揚,他好像一個縮小版的謹。


    “銘兒,來,喝點水吧!”


    是個褐色的杯子,大概是謹的吧,我輕輕的拿起杯子,聞了聞,是綠茶,淡淡的茶香,如謹般恬靜,淡然自若。


    謹,我想,我會瘋狂的愛上你。


    已經很晚了,茶還沒涼我就告辭了,走在安靜的路上,一個人靜靜的想著心事。


    走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淩晨,洗洗躺下,自然是一夜無眠。


    寒假依舊很無聊,除了寫作業,上網,剩下的時間多數就看小說了。


    謹愛上的人,會是什麽樣,整個假期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一定是要睿智,理智,而且一定要很強。這樣才會讓謹有安全感吧。突然很好奇謹的老公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越來越覺得謹和她的老公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家裏的單人拖鞋,簡單的家具,單人茶杯,似乎在謹的家裏沒有一些關於男人的物品……


    慢慢的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難道,謹的老公不在了,或者……謹的婚姻並不幸福……?


    那時的想法還很單純,並沒有想過我要和謹在一起一生一世,畢竟我隻是個16歲的傢夥,還不敢去承諾什麽,甚至不敢去想。我能做的,能想得出來的,就是要讓謹幸福,至於幸福的方式,我並沒有什麽計劃。


    第一次開始覺得,如果謹真的沒有幸福的婚姻,那麽我給她。


    那時會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狂妄,那時自己都會覺得作為一個女學生去喜歡一個女老師甚至承諾未來是一件很有悖倫常的事,雖然我從小都不是個循規蹈矩的孩子,但是,決定去做一些自己沒聽說過的舉動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很多的矛盾和掙紮的。


    依舊還不是很敢表白,因為我不知道這句“老師,我願意一生照顧你”說出口後會出現什麽結果,或者謹的家庭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我不敢貿然開口。


    最後,還是選擇緘默!


    年過的索然無味,在奶奶家一連呆了五天,最後還是以要迴去學習為藉口跑掉了。


    始終沒有和謹聯繫,除了大年三十的晚上發了幾條簡訊拜年也沒有更多的往來,我需要讓自己空白,去思考我要做些什麽。


    自然也很努力的學習,我決定,要做謹的驕傲!


    整個假期,寫了厚厚的一本日記,裏麵盡是我對謹的思念,習慣了深夜裏泡一杯綠茶,坐在窗台上,看著浩渺的夜空,去想此時的謹會不會和我一樣,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思念……沒有一天,沒有一個小時不在思念,思念把我折磨的不清醒,卻又睡不著,昏昏沉沉。


    相思是一種病,而我,在16歲的尾巴上病的不輕。


    新年的鍾聲開啟了我的17歲,也開啟了我生命的第一場愛情!


    考試的風波


    新一年的第一麵依舊是在課堂上相見,是啊,她是我的老師,我們唯一的交點,似乎就是在課堂上了。


    交點,難道,在我的內心裏,始終會覺得我們是兩條平行線?


    不,一定不是,不管是什麽,我都一定不會離開她。


    剛開學一點也不忙亂,所有的事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而我,除了正常的上課,做課代表的分內之事,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多的舉動,往辦公室跑的次數少了,我不想應為我給謹造成任何的非議或者困擾。而我從辦公室門口經過的次數卻慢慢的多了,每次假裝不經意的經過,其實,眼睛早已焦急的尋找那熟悉的身影。


    與其瘋狂的去給謹帶來更多的壓力,不如默默的守候,也許會有金石為開,即使沒有,我也此生無悔。


    我依舊會每天上課前擦幹淨講桌的灰塵,依舊會把她交代的工作安排的妥妥噹噹,剩下的時間,除了更多的學習,就是一個人站在走廊盡頭的陽台上,一個人靜靜的站著。


    死黨們說我一個假期變了,變的話少了,仿佛心事多了起來,大家猜不透我怎麽了,隻是覺得我笑的少了,沉默多了。


    我也不想這樣,也不想變得心事重重,但那些莫名的感情就是會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千萬般纏繞,憂之……恨之……


    恨不能每天陪在她身邊,而今,卻隻能遠遠的望著她的臉,即使近在咫尺,多少次,想擁她入懷,最終隻能懷著滿腹的悲怨悄然遠去。


    我和謹之間,竟成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麵對謹的時候還是會笑,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逗她開心,在她麵前我永遠都是個不老實的孩子,上語文課的時候也是目不斜視的聽的認真,每次都在謹轉身走出教室的一霎那,笑容掛在臉上的我淡然的僵住,停滯……許久……


    17歲的開啟了苦澀的戀情,沒有花季般的美,沒有雨季般的幽,有的隻是縈繞在心頭的忐忑,掙紮和矛盾。


    我不止一次的問,我究竟錯在哪裏,如果愛可以超越一切,那麽年齡,性別這些都不應該是問題,為什麽會這麽苦澀呢?


    為伊消得人憔悴……


    話變的少了,總是一個人在陽台上駐足,抑或是在操場上徘徊。朋友都很關心我的情況,我卻沒有辦法開口,愛上了我自己的老師,我怎麽開口。


    在謹麵前,我盡量去偽裝,覺得很累,但是,除此之外,別無其他選擇。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月考。


    學校把各班的月考安排在了晚自習上,目的是為了節省時間,也避免了分考場的麻煩。隨便把桌子拉開,各班老師隨堂測試。


    語文晚自習。


    我一向答卷子是班裏最快的,不到40分鍾,已經開始弄作文。


    很普通的一個話題,題目自擬,中心詞隻有一個“牆”!


    高中作文都是一套路子,先是提觀點,接著引申,再引申,最後上升到國家民族,格調就是積極向上,奮發圖強,最後抒發感情。


    說是告別了八股,其實還不都是一樣。


    看了下題目心裏就有譜了。


    抬頭看了看謹,她就坐在講桌旁備課。


    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注視,也許是監考嘛,也要時不時的觀察一下,謹抬起頭,剛好與我的目光相對。


    我馬上就變的措手不及。惶恐,開始不自然。


    哎……真是的,我又沒抄,怎麽會覺得自己做賊心虛呢。


    謹看著我,微微一笑。


    我想我肯定是臉紅了,微微發燙……


    趕緊低下頭,剛想好的思路全體不見了。


    突然心裏很難過,謹,你我進在咫尺,我愛你,愛的如此之深,卻隻能默默的在下麵注視著你,我的愛情,竟是那麽見不得光,是那麽的陰暗,為什麽,憑什麽,難道,我們註定了就被這咫尺相隔,最終天涯永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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