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懶?大少奶奶,您在開玩笑吧?這要是被管家看到,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你就趁他不在的時候偷懶嘛。不過,偷一小會兒懶是為了讓身體放鬆,讓心中的感受變得舒適,重新積蓄力量,你要是一直偷懶不做事,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這是在做什麽?”白蘭蘭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圍成一圈聽得津津有味的下人們連忙四散開去幹活。


    白蘭蘭看看捲起袖子滿頭大汗,身上沾滿木屑糙屑的蘇小棕,臉色一沉,低聲喝道:“你幹活了?”


    “是啊,不過……”


    不等她說完,白蘭蘭眼中閃過犀利的光亮,一張臉冷峻到嚇人。他環顧四周,每說一個字就如同在院子裏砸下一個雷。


    “居然敢勞煩大少奶奶幫你們做事,我看你們一個個是活得不耐煩了!”


    “噯,不是的,是……”


    白蘭蘭再次打斷蘇小棕,臉上瞬間換了神色,萬分緊張地打量她一番,把她的手抓起來細細查看,聲音也變得溫柔:“手上都有被劃破的小口子了,疼嗎?”


    蘇小棕搖搖頭,忽然驚叫一聲,白蘭蘭將她攔腰抱起,霸道地宣布:“你累了。”


    在這麽多人麵前被他抱起來,蘇小棕臉上一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低聲道:“我不累,你放我下來。”


    白蘭蘭沒理她,走幾步,又迴頭沉聲道:“今日你們偷懶這筆帳,管家會和你們算清楚!”說罷大步離開,很快遠離了這個院子。


    蘇小棕急得在他胸前輕拍一下,道:“你一定要這樣嗎?我不是跟你說了,除了我,對別人也要態度好一點嗎?”


    “隻對在意的人好,我就是這樣的人。”白蘭蘭依舊是一副霸道冷漠的樣子。


    “哦?你在意我是不是?那你就答應我,不許懲罰他們。”


    “我考慮一下。”白蘭蘭把她抱到房間,放到凳子上,又坐到她身邊,攬她入懷,柔聲道,“這兩天我看爹有點不舒服。他會在家休息一陣子,你有空的話去陪陪他。這些年來,二娘深居簡出,四娘又成天和那些闊太太混在一起打牌玩樂,我忙著米鋪的生意,勁風現在又不在,爹一個人,我真的不放心。”


    蘇小棕對他笑笑,伸手撫摸他的臉,輕聲道:“哎呀,誰說我們夫君冷血無情?多孝順呀。”


    蘇小棕並不知道他這是在故意引導她去和爹接觸。麵對她滿眼的柔情,白蘭蘭有些心虛,卻發現自己不想移開眼睛。他似乎……喜歡這樣被她注視的感覺。


    “夫君,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說。”


    “教我跳舞吧,看著你和那些女人親親熱熱跳得那麽浪漫,我真的好嫉妒。”蘇小棕嘟起嘴巴,哀求地望著他。


    白蘭蘭啞然而笑。這話若是換了別的女人,要麽說不出口,要麽說得做作噁心、另有所圖,也隻有她,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坦蕩。


    “好。”白蘭蘭把蘇小棕架起來,將她的雙腳踩在自己腳背上,將她的雙手搭在自己脖子後,又用雙手托住她的腰,帶著她緩慢而輕柔地踩起舞步來。


    他低頭看著她,兩人的臉近在咫尺。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睫毛這麽長,原來她的眼珠黑亮中還泛著一層琥珀色的好看的光,原來她的鼻子如此小巧秀挺,原來她的嘴唇不是像花瓣而是像微微壓扁但依舊飽滿誘人的紅櫻桃……


    蘇小棕正好奇地看著腳下他移動的步子,時而抬頭看他一眼,忽然怔住,隻覺得他灼熱的鼻息撲麵而來,臉跟臉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近了。


    就在兩張唇即將交疊之時,二人正好移動到床邊。蘇小棕膝蓋窩碰到床沿,失去平衡,帶著白蘭蘭向後直接倒在床上。


    白蘭蘭清醒過來,鬆開她起身站好,靜默片刻,道:“我忽然想起米鋪還有事。”說完匆匆離去。


    走出門外,他又禁不住停下腳步,心中隻覺得難以置信。他這是怎麽了?竟然會對蘇小棕動了情/欲之心!


    ☆、討好公公卻遭罰


    白敬先正在書房看書,忽然一陣口幹舌燥,頭也不抬,喚道:“上茶!”


    一陣輕巧的腳步聲踏進門來,一杯茶被輕輕放在桌上。


    白敬先伸手去端茶杯,一段繡花裙擺映入眼簾,他覺得不對勁,抬頭一看,正對上蘇小棕的笑臉。


    “怎麽是你?”白敬先蹙眉,啜一口茶,清涼舒慡的感受沿著喉嚨一直沁入心脾。


    “爹,這是我特別為你泡的麥冬竹葉茶,加了些許冰糖和一片薄荷,怎麽樣,好喝嗎?”


    白敬先麵無表情地放下茶杯,淡淡道:“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行,不用你親自動手。”


    他的反應出乎蘇小棕的意料。爹不開心?難道味道調得不對?不會啊,她先嚐過,味道清慡甜潤,喝下去很舒服的。


    “你還有事嗎?”白敬先這句更冷,無疑是下了逐客令。


    蘇小棕連忙擺手,連聲說“沒事沒事”,退出房去。


    過一會兒,白敬先覺得房內悶熱,隻卷了捲袖子,用手帕擦一把額頭的汗,還沒開口,守在門外的蘇小棕迅速跑進來,把利於風向流通的窗戶打開,又拿了把扇子站在他身側,為他扇風。


    白敬先依舊麵無表情道:“我不是說了嗎,這些事讓下人做。”


    “爹,夫君說你不舒服,要我在跟前照顧,他不放心別人。”


    白敬先哼一聲,道:“難道你比下人做得好嗎?”


    蘇小棕自信一笑,道:“爹可不要小瞧我。在南水村,提起我蘇小棕的名字,誰不說是幹活的一把好手?下田種地、劈柴挑水、做飯洗衣,這種小事我從小就做得比別人快,比別人好。大伯生病的時候,我和哥哥輪流照看。村子裏誰家老人生病了,沒人照顧,我都是自告奮勇第一個沖在前麵的。”


    “你從小就要做這麽多粗活嗎?”白敬先心中隱隱有些難受,阿清的孩子,這些年竟然過得這麽辛苦。


    “對啊,南水村條件不好,想要活下去,就得多幹活,想辦法多弄到些吃的、穿的、用的。”


    “我們白府每年資助的物資不夠嗎?”


    “勉強維持吧。”蘇小棕搖搖頭,又趕緊說,“爹,我不是說您給的不夠多。我們南水村的人很知足的,白家並沒有無條件資助我們的義務,這麽多年來,白家對我們的恩德,我們都銘記在心。”


    “那……你爹娘呢?他們也捨得從小就讓你們做事?”


    “我娘說了,人這輩子最重要的財富就是自己的一雙手,別人給的再多,不是自己努力得來的,隨時都有可能失去。”


    白敬先腦中又浮現出阿清溫婉從容的麵容。他的阿清,真的一點都沒有變。可是,與他們之間而言,明明是他給的再多,不需要她努力也永遠不會失去,但她不要,一絲一毫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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