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有想過值得嗎?


    老人家聽到這個問題,不由得微微一愣。


    緊接著,眯起眼睛。


    這真是一個……相當古老的問題啊。


    古老到,他都已經是有好多好多年,沒有思考過這方麵的問題了。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那時候的他,年輕有為,風華正茂。


    不知道多少人都勸他,留在國外,會有更好的發展……


    畢竟當時國內的環境,實在是太差太差了。


    而國外開出的天價年薪,還有各種各樣優越的研究環境,課題,資源,都是國內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


    他在國外的老師,不止一次的找他交流,希望他能夠留下來,希望他可以留下來。


    可是。


    在接到那份邀請函之後,他幾乎是連猶豫都沒有,就是拋棄了所有留在國外的想法……


    明明在收到那份五十萬法郎的聘書的時候。


    他的心情是那樣的激動,開心的都快要跳起來了。


    畢竟在那個年代,五十萬法郎,絕對算得上是一筆相當巨大的財富。


    不說是能夠一躍成為人上人,也絕對能夠過上相當不錯的日子。


    “當時……沒有想過什麽值不值之類的。”


    老人家想了一會兒,自顧自的開口出聲道。


    “就是想著……既然是有需要,那就迴來嘛。”


    “五十萬法郎能夠吃得飽。”


    “一千斤小米,同樣也能夠吃得飽。”


    “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五十萬法郎,跟一千斤小米,沒有什麽區別?


    林大老板聽到這話之後,不由得微微搖頭。


    這話估計也就隻有這位老人家才能夠說出來了。


    偏偏這話,從這位老人家嘴裏麵說出來。


    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同樣的……也沒有人能夠說什麽其他的人敢反駁。


    “所以啊……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麽值不值。”


    “隻有想不想。”


    林楚伸了個懶腰,拿起旁邊的一隻“炮”,笑眯眯的開口:“將軍!”


    “這就將軍了?”老人家瞪大眼睛。


    “您老仔細看啊,可不是將軍嘛,您看看……”


    “我怎麽看?我壓根就是沒有看到!”


    老人家吹胡子瞪眼:“你的炮什麽時候跑到這地方來了?!”


    “您怎麽會沒有看到呢?”林楚瞪大眼睛:“我的炮剛剛的時候在這裏,然後……”


    “你分散我注意力,你下棋下不過我,就跟我扯一些有的沒的……”老人家不服氣的開口。


    啥……啥玩意?!


    林楚猛的瞪大眼睛。


    老爺子,您真好意思說啊,我分散您的注意力?


    確定不是您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嗎?


    “我真的沒有……”


    林楚忍不住出聲。


    清湯大老爺啊!


    這真的實在冤枉我啊!


    “你就有,你就有……”老人家吹胡子瞪眼,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吃飯了吃飯了。”


    有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爺爺,你們怎麽還在下棋呢?”


    “馬上就要開飯了……”


    ………


    農家院依舊是那個農家院。


    但是氣氛明顯是變得不怎麽一個樣了。


    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菜肴,其中基本上是以家常菜為主。


    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大盆。


    盆子裏麵,能夠清晰的看到,雪白的濃湯,以及一條條草魚。


    “怎麽迴事?你這怎麽不說話了呢?”


    林大老板瞥了一眼旁邊的譚龍,忍不住有一些納悶的開口。


    這家夥……好像是有一些太安靜了。


    平日裏咋咋唿唿,一蹦三尺高,好像是生怕別人看不到一個樣。


    怎麽一下子就……消停了呢?


    不正常啊!


    “被打擊到了。”


    譚龍夾了一筷子排骨,送進嘴裏,甕聲甕氣的開口。


    “不會吧不會吧?”


    林楚的眼睛猛的一亮:“你該不會是被我給打擊到了吧?”


    譚龍:“……”


    瑪德,這家夥好討厭。


    好討厭這個家夥。


    “不是被你。”譚龍咬牙切齒。


    “不要不好意思嘛,跟我這樣的人中龍鳳站在一起,確實是十分的有壓力……”


    林楚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跟他這樣優秀的人站在一起,有點壓力不是很正常嘛?


    那簡直就是日再正常不過了啊……


    “真不是你。”譚龍咬牙。


    “不是我,那好,你跟我說,誰讓你鬱悶了?你說啊!你有本事鬱悶,你有本事……”林楚喋喋不休。


    譚龍:“……”


    一瞬間,他甚至於感覺自己的喉嚨裏麵有一口老血,能夠直接噴出來的那一種。


    這家夥優不優秀的不說。


    臉是真的厚啊!


    他都懷疑,機關槍能不能把這家夥的臉皮打穿。


    但問題是,他偏偏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總不能夠說,是讓秦雅給搞鬱悶了吧?


    丟人啊!


    他真的是有一些丟不起那個人啊!


    被林大老板給碾壓了也就算了,畢竟從一定程度上來說。


    林楚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妖孽。


    被他給按在地上,屬實不是什麽太過於丟人的事情。


    可是現在,竟然是被秦雅給按在了地上摩擦,屬實是有一些……


    “來來來,喝酒,喝酒。”


    老人家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瓶酒,擦拭著上麵的灰塵:“這還是老頭子我當年在大西北的時候。”


    “一個大領導送給我的呢。”


    一瓶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茅台,被擺上了桌子。


    茅台什麽的。


    在如今這個時代,並不算是多麽的稀奇的東西。


    基本上大多數家庭想要喝的話,都能夠喝到一瓶。


    一千五六的價格,確實是不低。


    但是咬咬牙的話,大多數家庭都能夠拿的出來。


    可是這種幾十年的老酒,就是完全的不一樣了……


    “這是七幾年的茅台吧?”


    “這一瓶得賣多少錢?”


    林楚忍不住驚歎出聲。


    秦雅:“……”


    這東西,是能夠用錢來衡量的?


    要不是見識過這家夥到底是多有錢,她都要懷疑,這家夥到底是有沒有見過世麵……


    七十年代的茅台很少見嗎?


    以前的時候,她在一個通訊家裏麵,都是一箱一箱的見。


    “賣多少錢我不知道,以前的時候,還是蠻貴的。”


    老人家笑嗬嗬的擰開瓶子:“我都不怎麽舍得喝。”


    “那今天咱們就直接喝了唄。”


    “五十年前的茅台,真不怎麽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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